一十一.珠子
孫山亮滿臉不爽地將李普送出了小區，在他看來李普是標準的反派，對刑事受害人來說，為犯罪者辯護的律師有時候比犯罪者本人還要可惡。
要不是李桂珍三令五申，他不把順手帶下來的垃圾丟他身上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眼看着李普上了汽車，吹着空調一溜煙就走了，孫山亮還是沒忍住朝着車影唾了一口，心裏對汽車的渴望又湧現了上來。
今天晚上約了那老頭，身上又有閑錢，哪怕是2000呢，換回來五萬也是極為振奮的。
六七萬塊錢也足夠買一輛二手車了，這些天在法院有案子，孫山亮還關注了一下法拍車，以市場價八成或者七成起拍的車子，說不定就能撿個漏，而且有法院居中，法拍車對孫山亮來說是個極好的選擇。
當然了，前提是要從老頭那弄來一顆新的珠子，再等這珠子給自己帶來新的一筆橫財。
孫山亮哼着歌上了出租車，他今天請了一整天的假，女朋友現在也還沒下班，回李桂珍那又要接受無數的嘮叨，還不如現在就去老頭那儘快把珠子拿到手再說。
洛城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城市，又注重文物、建築的保存，古色古香的仿古建築隨處可見，洛城人彷彿有着契合古人的氣質，大街小巷中總有那麼幾個古玩店。
孫山亮在淮江街口下了車，這地方人氣很足，入了街就是個景區，花鳥雜貨應有盡有，只不過現在天氣炎熱，又是工作日的下午，街道上人倒是不多，但大部分店面都還是開門的。
“2000塊……”孫山亮還是有些心疼，要是讓李桂珍或者他的女朋友知道他拿2000塊來買個神叨叨的珠子，肯定會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但女人嘛，怎麼會理解堂堂男子漢的抱負？孫山亮一路嘀咕着，遠遠就看到了街邊立着的大遮陽傘，一個老頭愜意地躺在傘下的藤椅上，一把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着。
“這大熱天還躺在外面，真是有病……”孫山亮嘀咕了兩句，但還是立即收斂了情緒，帶着笑容走了過去。
老頭的店叫做夭，就一個單名，孫山亮也不覺的奇怪，畢竟拿一個生僻字做點名是很多古玩店老闆的選擇，既顯得與眾不同又突出了自己的氣質。
“老闆，曬太陽呢？”孫山亮笑嘻嘻地走過來，老闆躺在藤椅上半眯着眼，看起來相當的舒適，和走了幾步路滿頭大汗的孫山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闆滿頭華髮，但皮膚倒並不鬆弛，看起來也就沒有那麼老，見有人過來，睡眼惺忪地瞥了瞥，拿起手邊的紫砂茶壺抿了一口，這才慢慢地開口：“多曬太陽有好處。”
孫山亮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珠子帶過來沒有？”老闆也沒起身，懶洋洋地開口道，就是這麼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勢，讓孫山亮越發覺得這老闆有點東西。
孫山亮從口袋裏將那顆泛着墨光的珠子取出來，“在這呢，這還真神奇，還會變色。”
“呵呵。”老闆笑了笑，將珠子接過去，隨手抹了抹其上的汗漬，“下一顆兩千。”
“2000塊是有，那能保證我發財嗎？”
“只要聽我的，你就能發財。”
“聽你的，肯定聽你的，誰會跟錢過不去啊。”
老闆慢吞吞的起身，在店后櫃枱里取出來個盒子，孫山亮一瞅便看到裏面大大小小的放着許多個潔白如玉的珠子。
“老闆，那大的怎麼賣啊？”
孫山亮有點眼饞，
按常理來想，小珠子發小財，大珠子發大財嘛。
“大的可不能給你，你駕馭不了哦小夥子。”老闆笑了笑，在盒子裏挑挑揀揀，取了個和先前大小一致的珠子遞給孫山亮。
孫山亮有點不滿意，2000塊買來和200塊一樣的，那裏面明明有大的！“老闆，錢不是問題，你給我那大的唄。”
“這真不行，你要知道，橫財伴隨着隱禍。你啊，最多只能使這小珠子。”老闆將盒子關上放回原處，“這次回家待着就行，壹號院不用去了。”
“回家？”孫山亮有點不滿意，要是回家待着就能發財，他還辛辛苦苦過來一趟做什麼？“你不是在騙我吧？”
“不買就還給我。”老闆作勢欲將珠子取回來，孫山亮手一縮，咂了咂嘴，“行吧，那大珠子誰能用？”
孫山亮盤算起來，大珠子顯然能發更大的橫財，要是找個能使大珠子的，再直接五五分賬，豈不是既沒有危險又能賺錢？
老闆眉頭一皺，並沒有理會他，拿手機接收了轉賬后也不招待孫山亮，就繼續回到藤椅上躺了下來。
孫山亮討了個沒趣，無奈地聳聳肩，見老闆不再搭理自己，將珠子小心翼翼地放好便離開了。
……
“夭？”
幾分鐘后，李普悄咪咪地站在不遠處，剛剛從明珠雅苑出來就看到鬼鬼祟祟的孫山亮，心中一動就跟了過來。
“取這麼個名字還真不怕有人懷疑么？”李普撇撇嘴，這不就直接告訴這是一家妖店？假如國家真的有針對妖怪的組織，這家店豈不是直接成為了目標？
又或者這是那什麼全世界妖怪聯合起來成為一家人協會的？
李普搖搖頭，店老闆像不怕熱似的躺在店門口，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正常的樣子。果不其然，才剛靠近幾步，店老闆的頭頂立即就浮現了幾個字：
【妖氣福佑】
這又是什麼新型的狀態？
李普心裏滿是疑惑，聽說過菩薩保佑，但可從沒有聽說妖氣也能福佑人的……
“老闆你好。”
老闆驚奇地睜開眼，許是他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這麼多的顧客，剛看清李普便立刻眼睛一瞪，還沒等李普反應過來，老闆就噌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完全看不出來是個滿頭銀髮地老人家。
“小夥子，想發財嗎？”
老闆炯炯地盯着李普，看的他一陣不自然。
“發財？”
“是，只要從我這買個珠子，你就必定能發大財！”
“……什麼珠子？”
李普有點無語，看着這一副騙人的樣子，也就孫山亮那傻子能信吧？
“就是這個！”
老闆急吼吼地跑了進去，取了個拳頭大的珠子出來，李普略作觀察，發現這只是尋常的珠子，至於是天然的還是手工藝品倒是看不出來，不過色澤品相倒是極好。
“我不買。”
李普搖了搖頭，這種古玩店的老闆動不動就要拿個幾萬塊的東西出來，誰買誰是冤大頭！
“買吧！只賣200，哦不，20就行！”老闆拽着李普的衣袖，眼中甚至出現了些許哀求。
“我不。”
什麼發財，作為一個律師，他可不信這些，他是相信科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