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實身份

第13章 真實身份

竇新建卻是冷哼了一聲:

“村上葵,末法時代,人教大興,這是天命所歸,容不得你在這裏信口雌黃,且不說別的,你等今日在此擺下落魂陣,置我們如死地,如真讓你得逞,豈不是挑起了一場戰爭,這裏面有多少腥風血雨,有多少生靈塗炭,你難道會不知道?”

村上葵哈哈笑道:

“天命?什麼是天命?這天命又是誰規定的?,今日且讓你們這些偽君子看看!”

村上葵說完之後,在原地一旋轉,只見村上葵急劇縮小,竟然變化為了一隻小狐狸,那狐狸長的極為猙獰恐怖,毛髮脫落大半,皮膚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縫線,沾染着早已乾涸了的絲絲血跡,那小狐狸朝眾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又一旋轉,變回了村上葵:

“我本是日本富士山下,青木原森林中的一隻小狐狸,受陰陽師點化,苦修數百年,開了靈智,正當我快要幻化人形之時,被人活捉,生生剝皮,若非有人相助,我早已成了一堆枯骨。”

村上葵雙眼通紅,有些癲狂的大笑說道:

“天道?難道天道規定我就要受這剝皮之苦?我生生看着自己的皮從身體上一寸一寸被剝落,你們有受過這等痛苦?”

這時,站在村上葵身後的森木右往前走了一步,扶着村上葵說道:

“小姐,跟這群偽君子說什麼呢,往事如煙,不提也罷,既然我們決定了做暗夜中的使者,那我們就要尋找我們的光明,我們自己的光明!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天道不公,反了就是!”

村上葵輕輕撫了撫頭髮,說道:

“沒錯,我死之後,哪管什麼腥風血雨,哪管什麼生靈塗炭,哪管什麼洪水滔天!”

隨着這句話出口,天色猛然一暗,忽然間狂風大作,一股陰冷的氣息四處亂竄,天上隱隱傳來了宏大的聲音,竟然和村上葵的話一模一樣:

“我死之後,哪管什麼腥風血雨,哪管什麼生靈塗炭,哪管什麼洪水滔天!”

竇新建和趙文景面色一凜,村上葵這句話,竟然引發了天地共鳴,延續了三千多年的天地規則,難道是要重新改寫了嗎?又或者是,這根本就不是天地共鳴,而是冥冥中有大能耐者在響應村上葵。竇新建看了看趙文景,他們迅速達成了一個共識,今天,絕對不能讓這村上葵走了,她身上蘊藏着大秘密。

趙文景眼神一閃,手上出現了無回槍,竇新建的判官筆也浮現在了手上,森木右卻是狂笑道:

“想留下小姐?那得先問問我!”

森木右猛地往前一跨,雙手呈十字形交叉在胸前,低吼道:

“血祭!空蟬術!”

只聽見砰的一聲爆響,森木右整個左臂猛然炸了開來,空氣中頓時瀰漫了一股濃厚的血色霧氣,這霧氣如如蛆附骨,隨着眾人的呼吸滲入了體內。

“閉氣!這血霧有詛咒之力!”

竇新建大聲喝道,眾人一陣忙亂,片刻過後,眾人紛紛施法驅散了血霧,村上葵三人卻早已經杳無蹤跡,眾人四處探尋,趙文景將無回槍收了回來說道:

“不用找了,空蟬術是日本一種非常高級的逃脫忍術,那人又以手臂血祭,他們現在已經在數公裡外了,我們被困在陣中整整一個月,大家的狀態都很差,窮寇莫追,萬一再中了他們的埋伏,那我們就真是全軍覆沒了。”

經此一役,竇新建和趙文景他們再也沒有了爭鬥的心思,在眾人打坐調息之際,

小桃將之前的經歷詳細說了一遍,何足道也將受詹風塘挑唆,和趙文景大戰一場的經歷也說了個仔細,眾人才意識到,詹風塘確實布了一個小小的局,只是可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詹風塘自己也沒想到,他這個局,只是別人手中的棋子而已。

竇新建臉色陰沉,這次他帶了一個百人隊伍,不但沒有任何收穫,還損兵折將二十餘人,就連詹風塘也在森木右施展空蟬術的時候趁亂逃走,竇新建顏面掃地,朝趙文景拱了拱手,然後猛地撫了撫衣袖,帶着眾人轉身就走。

不多時,這裏就只剩下了趙文景、何足道、王萬安、肖文以及小桃五兄妹,大約又過了十來分鐘,張玲也趕到了現場,小桃為張玲一一作了介紹,又將張玲拉到一旁,細細的跟她說了整個經過,張玲聽的心潮起伏,她沒想到,郝依依被森木右打成重傷,至今還昏迷未醒,小桃他們也是兇險萬分,這一個多月來發生了這麼多事,張玲隨即也將她們參加比武,郝依依重傷的事情給小桃他們仔細說了一遍。

大家弄清楚彼此情況后,趙文景整了整衣衫,朝着張玲鄭重的施了一禮,張玲被嚇了一跳,趕緊側身閃開說道:

“趙經理,這是為何,我可萬萬受不起。”

趙文景臉色莊重的說道:

“張小姐,這禮你受得起,如果不是你將氣運加持給小桃,或者又如果,你多考慮一些時間,我們五兄妹,包括竇新建帶來的那些人幾無生存之理。”

趙文景微微停頓了一下,看着遠方灰藍的天際說道:

“而且,如果我們這百十人全軍覆沒,那將要掀起多大的波瀾,這個連我都不敢想。”

何足道這時走了過來笑道:

“張小姐,我冒昧問個問題,假如你的氣運難以回返自身,一去不回,你又待如何?可有悔意?”

張玲輕輕笑道:

“如若一去不回,那便一去不回。”

何足道哈哈大笑:

“大氣魄,大胸懷!么妹的眼光真真不錯!”

眾人又說笑了一陣,稍作收拾,便離開了獨龍村,城隍何足道要在此地鎮守一段時間,於是眾人與之告別,約好了日後再會,第二天趙文景和王萬安飛回了四川酆都,張玲、小桃和肖文則返回了羊城。

回羊城后的當晚,張玲三人就去了郝依依的病房,張玲選了一家市區邊緣,靠近大海的高級私立醫院,事關郝依依,張玲也沒跟白傲之客氣,這個病房的護理費一天就要兩萬,郝依依的狀況跟之前沒太大差別,呼吸平穩,但依然昏迷未醒,據主治醫師所言,腰椎、脊椎的骨折傷,包括其中的神經損傷,按醫療專家組的專業水平,以及這家醫院的儀器,基本都能做到至少90%以上的恢復,畢竟這裏一個月的費用就要六十萬,但棘手的還是腦部損傷,醫療組多次會診,確定郝依依由於腦部長期缺氧,腦幹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所以陷入了深度昏迷狀態,這個問題不解決,即便是郝依依的其它損傷都痊癒,那也有極大可能成為植物人。

郝依依沒有本質上好轉,眾人的心情都頗為沉重,肖文更是悔不該當初將《太極經》拿給依依,小桃給趙文景打了個電話,將郝依依的情況跟趙文景說了下,趙文景一時也沒想到什麼辦法,大家情緒低落,加上白天來回奔波,於是就先分頭回去休息,約定第二天還是在中山四路漫咖啡碰面,肖文和小桃走後,張玲想了想,又給白傲之打了個電話,畢竟花了他不少錢,白傲之知道張玲回羊城后,非要和張玲見一面,說是在查郝依依陽壽時出了不少狀況,張玲沉吟了片刻,問白傲之介不介意和肖文、小桃他們一起聊,白傲之倒是很爽快,說既然你信任的人我當然也信任,張玲又跟肖文和小桃打了個招呼,然後一併約在了漫咖啡。

當晚張玲就住在了病房,在去雲南之前,她就將常用衣物及日用品都在病房備了一份,這間病房是高級套間,除病人的房間外,還有一個單獨的房間。

張玲現在已經不受噩夢的絲毫影響了,久而久之,她也並不覺得這是噩夢,因為她已經能夠很清醒的意識到那是在做夢,也可能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修鍊,只是自從上次將氣運加持給小桃后,她夢中來自深淵中的光線,一下變得強烈了很多,張玲也弄不清楚原因,但也不以為意,畢竟目前看起來,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第二天早上十點,張玲、肖文和小桃來到了漫咖啡,白傲之卻是早早等在那裏了,他在角落裏面佔了一個帶兩排長沙發的位置,點了滿滿一桌的點心和咖啡。

白傲之像主人一樣招呼大家入座,全沒有初見張玲時的那種高冷范兒,不過舉手投足間,還是有一股從骨子裏面透出來的貴族感,這個可能是白傲之與生俱來的特質:

“巧克力鬆餅、三明治、酸奶水果沙拉,帕尼尼就沒點了,這裏的帕尼尼口味欠佳,咖啡我每人點了兩杯,榛果拿鐵、瑪奇朵拿鐵,紅莓摩卡什麼的,哦,對了,還點了杯藍莓果茶,大家隨意,有不滿意的跟我說,我請客。”

白傲之的這番做法,馬上贏得了肖文和小桃的好感,尤其是小桃,小姑娘滿眼都是小星星,拿起一塊鬆餅就吃了起來。

大家落座之後,張玲環顧了下說道:

“各位,我先來介紹介紹。”

白傲之卻是擺了擺手,插話道:

“張小姐,我看,還是我來介紹吧”

張玲有些詫異,雖然之前跟白傲之打招呼的時候,有簡單提到過肖文和小桃,但畢竟沒見過真人。

肖文和小桃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白傲之,小桃拉了拉張玲說道:

“玲玲姐,就讓白傲之介紹吧。”

張玲點了點頭,白傲之坐直了身體,向肖文和小桃問道:

“兩位,如果鄙人拙眼沒看錯的話,兩位可是日夜遊神?”

肖文微微一笑,喝了口咖啡,指了指小桃說道:

“沒錯,小桃是夜遊神,我是日游神,現在時代發展太快,日夜顛倒,我有時候也幫小桃處理些晚上的事情,同樣,小桃也經常幫我處理些白天的事情,已經沒有太大區分了。”

張玲有些懵了,雖然她知道肖文和小桃不是常人,但也從未想過他們是神話故事中的日夜遊神。

肖文又笑着對白傲之說道:

“白先生,你也不用自我介紹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傲之不是你的本名,你的本名叫做謝必安吧,厲鬼勾魂,無常索命,想必閣下就是七爺白無常了吧。”

白傲之呵呵笑道:

“客氣了,不過我現在已經入世,哪敢以真名示人,大家還是叫我白先生吧。”

張玲一時有些緊張,跟肖文、小桃一樣,她雖然知道白傲之也非常人,但這人一副高級程式設計師的樣子,竟然是黑白無常中的白無常,這樣說來,眼前這三位都是傳說中的人物,這讓張玲有些坐立不安。

小桃卻是拍了拍張玲的肩膀說道:

“玲玲姐,我們這麼熟了,不要緊張,我們跟平常人也沒啥兩樣,無非是職業不同而已,職業不分高低,人不分貴賤,都很正常。”

小桃說完這句話后,卻是和肖文、白傲之相互看了一眼,小桃拿着杯榛果拿鐵喝了一大口,沉吟了片刻說道:

“玲玲姐,你看,我們都已經介紹完了,那麼你呢,你是誰?”

張玲被問的更懵了:

“我是誰?我是張玲啊!”

白傲之呵呵笑道:

“張小姐,你真的是張玲嗎?”

張玲搖了搖頭說道:

“白先生,你們就別打啞謎了,我一個尋常小女子,可經不住嚇,今天我沒暈在當場,就已經算女漢子了。”

小桃咯咯笑道:

“我說各位,別再嚇玲玲姐啦,不過說實話,玲玲姐,你可不是尋常小女子,至於你究竟是誰,可能你現在還不知道,我們三人法力淺薄,也看不出來。”

小桃又吃了一塊鬆餅說道:

“回歸正題,我們先說下你的氣運問題,有個好消息,我們發現這個氣運是可以返回給你的,今晚我們去肖文的天青心理事務所,那裏比較幽靜,我們先把這件事情處理了,免得久了橫生變故。”

聽到這裏,白傲之皺了皺眉頭說道:

“小桃,你說的是什麼氣運呢?能再詳細說下嗎?”

小桃看了看肖文,肖文點了點頭,於是小桃將獨龍村的經歷跟白傲之說了一遍,白傲之仰慕的看着張玲說道:

“張小姐,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大氣魄、大胸懷,有大氣運的人不少,但毫不猶豫將大氣運轉借他人,你可能算是開天闢地第一個吧,張小姐,你可知道這大氣運究竟意味着什麼嗎?”

張玲搖了搖頭,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就連肖文和小桃都豎起了耳朵,他們其實對氣運這東西,也是知之甚少。

白傲之喝着咖啡,娓娓說道:

“我們黑白無常,平日的工作就是拘人魂魄,讓其歸於地府,對氣運這東西接觸的比較多,這麼說吧,自從天地人三界徹底分開后,氣運便成了這三界的硬通貨,無論在哪一界,氣運都有大用,尤其是在人界,古代帝王的天選之氣,也就是帝王之氣,便是氣運的一種,另外像地府中,你們熟悉的四大判官,賞善司魏徵、罰惡司鍾馗、察查司陸判、陰律司崔珏,他們在身前也都是具有大氣運者,不在生死簿管轄範圍之內。”

小桃皺了皺眉,插嘴道:

“白先生,那這氣運,究竟有什麼用呢?”

白傲之點頭說道:

“這就說到重點了,例如前面說的,大氣運者,不在生死簿管轄範圍內,有大氣運者,可能成為帝王或者大神通者,甚至能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得獲大自由。”

肖文看了看小桃,趙文景之前說過,小桃也是有大氣運者,小桃看懂了肖文的意思,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先不要聲張。

張玲聽的目瞪口呆,白傲之又哈哈笑道:

“張小姐,你也不用激動,從古至今,有大氣運者,也未必成為我所說的帝王或大神通者,只是有這個可能性而已,事實上,這個可能性是極低的,更多的大氣運者,慢慢泯然眾人矣。”

張玲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白傲之說的這些,跟天方夜譚差不了太多,張玲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這時,白傲之卻是放下了手上的咖啡杯,向張玲說道:

“張小姐,你能從我的話中,聽出什麼意思嗎?”

張玲微微一愣,沒有領會出白傲之的意思,小桃卻是低呼道:

“依依姐!如果大氣運者真能超脫生死簿的管轄,那麼,如果我們把這份氣運灌注在依依姐身上,那依依姐不就有救了!”

白傲之微笑着點了點頭,張玲霍然站了起來,郝依依的問題一直是她的一個心病,像一顆沉甸甸的石頭,壓的張玲喘不過氣來,到現在為止,張玲都不知道該怎麼跟郝依依的家人說,自從出事後,郝依依的父母聯繫不上她,就給張玲來了電話,張玲一時說不出口,就搪塞說郝依依在參加公司的封閉集訓,不能帶手機,這拙劣的謊話眼看再也瞞不過去,張玲很難想像,該如何去面對依依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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