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虎父無犬子
杜貝勒聞言頓時微皺眉頭,只得繼續說下去“正如公子所言,我軍拿下困虎城並未受到過多的阻撓,甚至連點像模像樣的抵抗都沒有,只是前線傳回的信息,三位將軍要繼續前進,拿下泥丸、朔陰兩鎮。接下來觀望局勢,看看有無機會深入羌州腹地。至於南唐為何來這麼一手,江熒出兵我們的諜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末將屬實想不通。”
拓跋淵深深看了一眼,眼前這位將領,轉頭看着自家兄弟,他們都在盯着沙盤,“能在這棋盤上坐着的,都豈是易與之輩?想來東唐還在猶豫這渾水要不要淌,但是不耽擱人家的主子有自知之明,我們既然落子,想來後者也不是自甘落寞的主。掀棋盤倒是做不到,攪和攪和也沒問題。”
南宮虢琛指着沙盤的一處,說道,“這麼想來,這困虎關,一定得在我們手裏,將軍們才有的救,只是以千數的兵力真的守得住嗎?”
上官文正則說道,“就是守不住也得守,只有這樣才有我軍增援的機會,才不會讓我們自己陷進去,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如若我們被拖住,那麼救人就是空談,處理不當我們也得栽進去。”
拓跋淵看向拓跋清天,“清天你覺得我們如若以最快的速度救人,有多少時日?”
拓跋清天指了指沙盤上,“將軍們若是還在這困虎城,月余。若強取了泥丸、朔陰兩鎮就此止步,至多一旬。以孤軍還要再進羌州腹地,生死在旦夕之間。”
一旁的杜貝勒聞言,暗自點頭,能以瞬息之間給出判斷就已經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還能如此一針見血,四位公子就不是那些紙上談兵的主,這樣倒也不會讓他難做。
上官文正問道,“負責押運輜重糧草的哪位將領呢?是姓謝的那個老傢伙吧。戰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久的老將軍了,想來也是碰到了硬點子。”
杜貝勒沉聲說道,“不久前,杜良帶着人去收攏殘部,活下來的兵士說,南唐在落石峽設下伏兵,他們這支部隊被衝散了,就目前局勢而言,謝將軍怕是凶多吉少啊。”
拓跋淵聽完自家弟弟的推斷點了點頭,一時有點出神,最初想來這戰境會有瑕疵,現在看來這裏跟兩年前並無太大差異,甚至就連在場這些人的神態言語都如出一轍,是自己想的簡單了,這已不是一般的傀儡、幻術之類的手段了。霸王捨得如此做,是想藉此機會除掉拓跋淵給自己兒子造勢?
杜貝勒的聲音打斷了拓跋淵的思緒,“公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拓跋淵平靜的說道,“等吧,現在着急也沒用,密令也有烏鵲房諜子去蠻洲、莽州了,最遲今晚大軍必須在老陽關集結。”
眾人一時無言,拓跋淵也不在言語,開始靜坐。南宮虢琛也是一樣,只有上官文正還在和拓跋清天在小聲嘀咕些什麼,杜貝勒也站在那裏,一時不知怎的,只得繼續修閉口禪。
“哥,老規矩,比劃比劃?”拓跋清天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轉過頭和上官文正相視一笑。
拓跋淵笑着看向自家弟弟,“怎麼,有把握了?事先說好,挨打了可別後悔,當哥哥的我現在可是很想揍你呢。”
一旁的上官文正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魚兒哥,光動嘴皮子你可打不過我。”
南宮虢琛看見這三人心照不宣的笑容,看向杜貝勒打趣道。“要打出去到校場打,別把議事堂拆了,到時杜將軍問咱們要銀子,可就得典賣家當了,大兄我可只能拿文正抵債了。
杜將軍,你說是不是?”
“公子們說笑了,拆便拆了,大不了末將找上官將軍哭爹喊娘去。”杜貝勒也是笑着接話。
“走吧!”五人走出議事堂,直奔城內校場。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杜良。
“將軍,去校場教我們兄弟兩招?你可不知我們兄弟對將軍的赫赫有名可是仰慕已久啊。”上官文正笑道,一副忘卻剛剛那般不快的樣子。
杜良一時吃不準這幾位公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末將不敢,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拓跋淵等人見眼前這位將軍不接招,臉上裝出一副可惜的樣子,向校場走去。
“兄長,這是鬧哪樣?”杜良有點疑惑的看向杜貝勒問道。
後者說道,“我也不知道,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時值晚冬,寒風凜冽刺骨,拓跋淵兄弟四人都是修士,倒也不懼。只是老百姓可就沒這福分了,少穿一點可就要擔心小命能否挺過這個冬天了,日子難熬啊。
與各國京畿都城不同,老陽關作為當世雄關,是北魏的門戶所在,地屬涼州的邊關重鎮,與那四國交界處的困虎城相比之下也是不遑多讓。南唐若想北伐,拔不掉這座城池,就是空談。
更何況北地多騎軍,歷來北方有強勢君主,以及有國力支撐時,總會南下邊境劫掠。惹得中原王朝邊疆人民不得安寧,卻又無可奈何,步兵只能跟在騎兵的屁股後面吃灰,故早有兵家提出,可在山水險要之地建城,以防止邊患。
翻開古早的老黃曆,自大洛天子東遷導致禮崩樂壞,直至幽王烽火戲諸侯,把國運揮霍殆盡,再不得苟延殘喘,天下步入戰國時期。列強爭霸,大靖立國以來那位始皇帝的出現,廢掉分封制,書同文、車同軌、一系列改革下,天下大一統。然其子嗣爭權,又有權臣把持朝政,導致龐大的帝國僅立二世便分崩離析,四國也是於此時崛起。
除卻那個不為天子,只為人皇的霸王,是那前朝洛的遺貴,與那靖朝有滅國之仇,故不尊靖朝,尊洛朝。不過人皇、天子大抵都是想着當那大一統皇帝。
楚州邊境,項瑞已經坐在了章文瓊所部楚軍的軍帳中,這位項家老二,倒也不廢話,直接拿出霸王令,“章將軍,去把項戈叫來,我有要事與他相商。”
“諾。”章文瓊便出了軍帳,西楚軍中雖說山頭林立,但是只要這位主心骨在就亂不了,何況自家王上正值壯年,按照他國的說法不太着急“立儲”。現在這種時候只有腦袋不想要的才會摻和霸王家事,而霸王令只有一枚,如今出現在了二公子手中,章文瓊對此並不驚訝,只是其中意味就有點讓人不得不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