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中 上玄右將軍
我師父,叫蘇鐵。
早年征戰,原來只是個百夫長。后因剿匪立功當上了校尉。南邊的蠻子當年被我師父打得很慘,有多慘?原來南寨縱橫三千里,一夜之間,便淪為廢墟。
我師父怎麼做到的呢?是因為他行軍有一個特點行蹤詭異。和他打仗,那可是遭了大罪。因為你根本發現不了他在哪,他在幹什麼,甚至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少人。相比蠻子,他才更像一個蠻子。他從不打攻城戰,因為他根本就不會,他只會偷襲。而且,據說他早期帶兵時,被當地人誤認為土匪。
但是後來,直到一個早晨,這個“比蠻子更蠻子”的人要辦一件大事。當他正準備埋伏土匪時,探子卻發現營外有馬蹄印,有人說是不是蠻子還有援軍。可我師父敏銳的直覺卻感覺:此事,絕不簡單。他率一個營的兵,軍隊衝出轅門,軍隊整裝出發,從城旁的樹林經過,看到河畔邊的車輪印,他的目光好像更加堅定了,他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一切計算早已在不言中。
那年秋,那年的秋風我師父說很小很小,但他卻辦了一件很大很大的事。
營帳中一片寂靜,就算你身處在營中,你很難相信,這是軍營。
但是,他不僅是軍營,還是“陷阱”。
我師父說過,當你都不知道敵軍身處何方時,根本不用慌。你找不到他,就讓他來找你,前提是他不知道你在。
說的很有道理,因為那一戰,就詮釋了師傅的那句話。
青山旁,原本安靜的小河卻變得十分嘈雜,是數萬鐵騎渡江時的壯觀情景,但敵軍們不知道,他們每一步都在邁向死亡,他們過橋,橋叫做,奈何橋!
赤龍騎,是西域的重甲兵,據說曾以七千重甲,連佔九城。所過之地皆為哀嚎,光憑名聲就讓我玄域多少將兵膽寒。但現在有一個小小的校尉,正在像獵手一樣等待他們,他看到的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而是待宰的羔羊。
連萬人都不敢對峙的赤龍騎,一個小小的校尉,他只有三千人,但他認為,這些足夠了。
敵軍渡過江水,向對面的山勢探索一番,他們自認為無誤,便繼續向前疾行,但走着走着,他們也感到不對勁了。
沒錯,有對勁的感覺的傢伙都是傻子,是個將領都知必有埋伏,但他們的行蹤似乎玄域沒發現。又繼續向前,他們走到了我軍軍營旁,但他們根本看不出來,這裏有軍營。因為這裏根本就沒有營寨。因為我軍軍營在那深山巨谷中,自己人都可能都會走丟。
而師父看到他們,只是靜靜地像山下俯視,冷笑之後,又讓他們繼續走,全軍仍然按兵不動,只等夜晚。
風,終於掛起來了,但我師父說過,這風颳得不是時候,一刮,這山中全是血腥味。
月掛枝頭,有紅葉飄零,紅葉不是楓葉,是綠葉被血染紅的。
天上沉雲黑,地下人未眠。
當月光穿過雲層時,師父孤身一人望向北方,北方就是我們的故土,他看着蒼涼的秋景,滿目卻儘是欣喜,好像得到什麼,很滿足。
只見師父伸了一個懶腰,當年二十五的他,眉間顯示出這世間男兒少有豪邁,不單單是豪邁,更是他那獨有的家國情懷。他出征十年了,十五從軍征的他,早已熟悉這山間的蕭瑟,但一想到家時,心裏就好像缺失了什麼,總想把他找回來。
但他現在,好像不那麼迷茫了,他提起六尺寒槍,將銀冠戴正,裹着狐裘,
和明月並肩,突然策馬奔回營中,意氣風發的他一邊策馬一邊向將士們宣告:
“全軍聽令,隨我殺賊!”
將士們全軍列陣,早已等候多時,劍戟交錯,寒光畢露,三千烈甲襲營!
遠山蒼茫,山上空地很多,是個埋骨的好地方,而收屍的人是我們!
一時間全軍向山下行,在敵營後方埋好陷阱,並向敵營放萬隻火箭。
“殺!”師父策馬出征,槍舞如銀龍。
一萬人,兩個營,一個夜晚。
當赤龍騎望向遠方時,火雨漫天,如流星般,沒等他們來得及發信號,就早被亂箭射殺。當兩軍交鋒時,赤龍騎第一次感覺這麼恐怖,這些人彷彿是從天而降,毫無徵兆,但他們即使會感到恐懼,但他們絕不會退縮。迅速結陣,以御強敵。但他們仍是中計了,他們選擇後撤,撤吧,再退,只會加快你們沒有多少的時間。
我軍直接繼續追趕,師父從人群一直向前,在他周圍的只有屍體,一人便連斬敵軍七十二人。隨着不斷地追擊,我軍聽到敵軍的哀嚎,已知前方就是陷阱,直接向前一舉破敵!
赤龍騎想不到也永遠不會明白他們為何失敗,曾經的他們連站九城,何其威風,這氣勢就壓倒多少玄域的將士?而那時的他們,卻那麼無力,像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那一夜,哀嚎遍野,血濺百里,下游的人家三年不能在河中浣紗洗菜,因為河水早已吞沒這七千赤龍騎的屍骨,也吞沒他們往日的榮耀。
經此一役,蘇鐵的名號威震玄域,更威震西域。被朝廷派去邊關任職,回京后,官拜左將軍。守廟堂萬臣敬仰,乃我玄域榮光。
這就是我的師父,蘇鐵,一個比“蠻子還要蠻子的”英雄!他是上玄的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