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吾他師哥,真強
“昨夜你還說,你是個二境修為,怎麼轉眼到了四境?而且你罡氣如此渾厚,顯然並非純粹的修道之人。”
真吾彷彿受了什麼委屈似得,小聲道。
聽到真吾的質問,李春秋默默起身走到屋外,對着一棵老樹猛然一掌拍出。
招式赫然是八極拳中的劈掛掌。
一丈外,一人粗的老樹樹皮瞬間被‘罡氣’撕裂,露出白嫩樹芯。
“吶吶吶,罡氣外放,起碼是化境高手!李春秋你還敢說你不會武功?”一旁真吾跳道。
天罡境最顯著的特徵便是罡氣外放,對於修行而言,更是靈氣運用最初的形態,只是修道之人在接觸到天罡境后,便會立馬將其力量用於開闢體內經脈,輔以丹藥開闢丹田,穩固洞府,為五境和六境做準備。
只有凡人在無晉陞五境希望之時,才會練習罡氣外放,培養罡氣的銳利,放棄孕養洞府,從此無緣大道。
可此並非壞事,這種好處便是從四境之時,便可獲得強大的殺傷力,這,也是武道的伊始。
而化境一詞便是凡人對武林中強者最強的批語。
“化境嗎?”
李春秋彷彿聽而不聞,走近白嫩的樹芯,將手掌貼在樹芯,下一刻,一人粗的樹芯猛然炸開,寧靜的山林頓時震起片片沉睡飛鳥。
一旁真吾看的瞠目結舌。
白天李春秋的打拳確實厲害,但絕沒有一掌震碎一棵大樹的能力。
也就意味着白天李春秋在‘藏拙’?
但現在被自己揭露后,他這麼做想幹嘛?威脅自己?
距離李春秋不過十步之遠的真吾,有些心中忐忑,不由咳嗽一聲,見李春秋目光朝自己看來。
真吾下意識挺了挺胸膛,也走出破觀,然後在李春秋注視下,手持一道靈符,口中念咒,下一秒靈符竟然化為一道雷光,自真吾手心疾馳而出,劈在破觀的圍牆,本就年久失修的圍牆直接被炸出一個大窟窿。
“五境辟府境。”真吾傲嬌輕抬下巴淡然道。
只是下一秒李春秋突然破口大罵:“神經病啊!”
真吾被罵的微微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到李春秋朝老君觀衝去,真吾回頭看去,也被眼前一幕嚇了一跳。
被炸出一個窟窿的破敗圍牆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朝老君觀塌去。
好在兩個年輕人身手利索,在老君觀塌下的前一刻,將自己的物品都搶救了出來,李春秋望着廢墟疲憊道。
“你沒事放什麼掌心雷?”
真吾紅着臉,抱着行囊不知所措。
李春秋有些頭疼,希望這兩天不要下雨。
真吾囁嚅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生火,睡覺!”
瞪了真吾一眼,李春秋將被自己震碎的木頭收集起來,真吾主動擔任點火任務,又拾掇一塊乾淨的空地,總算讓李春秋臉色好看一點。
“你真沒辦法聯繫到你師父嗎?”圍着篝火,吃着搶救出來的兔肉,李春秋有一嘴沒一嘴的問道。
真吾搖了搖頭。
李春秋有些頭痛,那老道要麼真如真吾所說喝酒去了,要麼就是聽到自己所說的話了。
但是按理說走了那麼遠,七境不可能聽到。
看了真吾一眼,李春秋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真吾愣了愣,扣着手指垂頭小聲道:“不知道,你呢?”
李春秋看了看破觀,如果不出意外,自己應該會在這等石海他們,一起返回秋瓷縣,然後再想辦法前往北荒吧。
“明天去秋瓷縣。”
“那我也去。”真吾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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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心虛的看了看李春秋:“我能跟着你嗎?”
李春秋看了眼,嘆氣道:“你今年幾歲?”
“十六。”小道士答道。
“我十七,你要跟着我也行,但是一路都要聽我的。”
“可以!”真吾立馬保證,只是下一秒又小聲問道:“你真的十七?”
李春秋瞥了真吾一眼,淡然道:“我十七歲,而且我只有二境,知道了嗎?”
真吾立馬點了點頭。
十七歲是假,但是二境是真的,剛才那根本不是罡氣,而是‘武意’。
正常四境之時,可以內視自身修補短缺,為五境做基礎。
而武意一詞,知道的人不多,因為這一詞只有上五境武夫知曉。
就像上五境大劍仙經常調侃同境道修不懂劍一樣,悟不得劍意,那你只是個平凡道修。
同理,在武夫眼中,如果不能掌握武意,那永遠是個粗坯武夫,但只要掌握,就沒人敢說你是個粗坯武夫。
只是令李春秋沒想到的是,那姜二叔當初隨口提過的武意,竟然會在自己身上出現。
寒風雖冷,但好在有篝火在,一夜二人無語安穩度過。
真吾雖然丟了師父,但能和有緣人在一起,似乎也不錯,絲毫熱度不減的真吾一大早便起來,自覺去山間采了點可以食用的蘑菇。
出發前,李春秋換上真吾的備用道服,至於染血衣衫直接被丟進了篝火,確認徹底化為灰燼,兩個少年隨意吃了點烤蘑菇便離開老君觀。
雖有石海指路,但哪有走過四次的真吾來帶路更好?
兩座山,說遠也遠說近也近,在兩少年隨意交談中,倒也不過大半日功夫。
雖然真吾跟師父出山已有半年,但自夢澤州到涼州,這數十洲之地,師徒二人一直是在渡舟包間渡過,再加上清閑道人元晶開道,一路上半點麻煩也沒遇過,若非鳳鳴宗遇到那檔子事,估計師徒二人也是一路乘舟返回。
在李春秋看來,這算哪門子出門歷練,尋找機緣?
不過好在真吾因為鳳鳴山事情,強制沒收師傅的錢袋子,不料停靠滄洲之時,真吾的納物袋被一群小叫花子盯上,趁着真吾施捨之時,被偷走,若非清閑道人趁真吾不注意,把小毛驢賣了,恐怕師徒二人只有一路賣藝回家了。
終於聽到完整版故事的李春秋果斷對真吾伸手:
“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幹嘛?”真吾捂着胸口叫道。
“拿出來,我幫你保管。”
真吾看了看李春秋,口氣和當初自己對師父說話的口吻一模一樣。
無奈嘆了口氣,將懷中癟癟的錢袋子交了上去。
“就這麼點?”
連元晶都沒有,只剩幾兩碎銀的錢袋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不提還好,一說真吾便火大,咬牙切齒道:“還不是師父,好幾次趁我睡着偷錢買酒,等我發現的時候,就剩這麼多了。”
不過兩日相處,恐怕清閑道人就是把真吾賣了,李春秋都不會感到意外。
攤上這種師父,也不知道真吾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翻過最後一座山,望着遠處煙火繁盛的小鎮,李春秋和真吾加快了腳步,希望在天黑前能趕到小鎮。
雖然秋瓷縣位於寧國邊疆,但好在北側這連綿大山隔絕齊國進攻的步伐,若非西北方向的疆土頻頻丟失,逃兵災民紛紛四散逃災乞討,恐怕秋瓷縣可以一直保持安寧。
雖然二人現在都有修為在身,但老話望山跑死馬可是一句沒錯,看着挺近的秋瓷縣,當二人氣喘吁吁趕到秋瓷縣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然漸晚。
城門口的守衛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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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持矛守衛。
“我說不能進就不能進,趕緊離開!”
天黑之後,為了防止山匪災民偷襲,小鎮是禁止閑人靠近城門,即便真吾近期數次進出秋瓷縣,但城衛兵還是很盡責的驅趕二人。
好話說盡都不好使的真吾無奈看了眼一旁的李春秋道:
“師兄,實在不行,我們在野外再過一日吧。”
下山之前,李春秋已經和真吾約定好,外人面前真吾需將李春秋裝作其師兄。
看了看天色,今夜恐怕又有一場大雨,李春秋上前,手中掐了幾兩碎銀,城衛兵見此倒是喜笑顏開收下,但是下一秒又換成一副油鹽不進的鐵面,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若非真吾連忙上前阻攔,捂住李春秋嘴巴,李春秋當真要讓眼前幾個城衛兵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就當二人在城門口吵鬧之時,自秋瓷縣城內傳來呵斥聲:
“發生了什麼事?”
來者身着一身捕快衣服,腰間挎刀,身高足有八九尺的精壯漢子,漢子身後更是跟着數名同樣身着同樣衣服的小弟。
“邢捕頭。”
看到來人,幾名城衛兵不敢太過放肆,連忙行禮,雖然並非同一部門,但邢捕頭的實力在秋瓷縣可是有目共睹,不過看城門的城衛兵哪敢得罪?
“邢大叔!”城門外真吾彷彿見到救命稻草,連忙手舞足蹈叫道。
“真吾小道長?”邢捕頭眼中一亮,上前抱拳。
真吾連忙還禮,一旁李春秋看有轉機,也跟着行禮。
“發生什麼事了?”邢捕頭問道。
真吾將剛才發生事簡單說了下,邢捕頭蹙眉看向站在真吾身後的李春秋。
李春秋連忙上前行禮:
“邢捕頭好,在下真吾師兄,道號,真強。”
真強?邢捕頭連同幾名同事一同嘴角輕抽。
這瘦弱的樣子,道號真強?
“咳咳,我是前來接真吾和清閑師叔的,但是清閑師叔不知跑到哪喝酒,我們無奈只能來秋瓷縣看看。”李春秋解釋道。
雖然道號有些奇怪,但是想到上面都能叫清閑,那下面叫真強也沒多大毛病。
而且有一旁老實的真吾連忙點頭。
邢捕頭猶豫了下,仍轉身看向身旁城衛兵低聲說了幾句,願意替兩位道長做了保,城衛兵這才放李春秋真吾二人進城。
入了城,沒說幾句話,邢捕頭便告辭帶人繼續巡街。
“你和那個邢捕頭認識?”
走出挺遠,李春秋問道。
真吾點了點頭道:“上次來秋瓷縣的時候,我正好遇到邢捕頭抓捕逃犯,那逃犯在寧國犯了事,想穿過老君山去齊國,不料被秋瓷縣的捕快認出,便持刀反抗傷了幾人,有個捕快傷的還不輕,我於心不忍便給了幾粒止血丹藥。”
真吾的止血丹藥李春秋試過,確實是凡間極品療傷寶葯。
“後來我師父知道后,把我訓斥了一頓,說那捕快並非致死之傷,我不該管那麼多,看來師父也不一定都是對的,不然咱們今天怎麼能進的來。”
一旁真吾高興道。
李春秋對此也沒多言,世間因果頗多,修道之人避世靜修方為上道,先生曾和自己說過不少故事,只是眼下自己也是受益之人,自然不好去說真吾什麼。
找了間客棧,剛坐下沒一炷香,店外便飄起連綿小雨。
許是金錢開路,店內無論店小二和食客,對自己和真吾幾乎都報以微笑,李春秋也沒多想,朝店家要了三個素菜和半屜饅頭,兩個累了一天的少年吃完便草草收拾回屋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