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廢棄庫房的火災
“喂,您好!這裏是和仔屋警局。”,“你好,棉田路賀蘭小區304號庫房的火災現場發現了一具屍體,請趕快派人來,拜託了。”
岡田吉木和藤村希田立刻上車,趕往棉田路。車才開了不到一半,路上不知道什麼原因堵成了一條,“請問一下前面出什麼事了。”藤村問前面同樣堵在路上的車主,“前面出車禍了,好像也不是很嚴重,但交警讓兩個人私了可是一直談不攏,也不知道還要談多久。”車主回答道。
岡田和藤村等了一段時間,發現還沒處理好,因為不是緊急出警,所以也就只好繼續等前面的事故處理完畢。
交警也有點不耐煩了,問涉事的兩人:“你們怎麼決定,請快一點,”。其中一個像在正規地方上班的高個子看了一下手上的表說道,“我也沒時間了,就按照剛談好的條件吧。”,另外一個爽快的表示同意。
“岡田到達了現場后,現場一片混亂,好在火勢已經基本被消防員控制住了,雖然被火勢壓住的庫房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周圍群眾有的在圍觀,有的在拍照,有的在大叫,有的在指揮消防員滅火。
岡田和藤村剛下車,一個臉上被熏的全是黑漬,身上大汗淋漓的消防員氣喘吁吁的朝岡田和藤村一路小跑過來。“警官您好,我是這裏的消防隊長山本耀司,剛才是我給你們警局打的電話。”
岡田把目光轉向了現場,問道:“請問案發地點是這個被燒成了灰燼的庫房嗎”,消防隊長看到岡田微妙的神情,趕忙回答:“是的,因為今天開消防車的消防員入職不久,對這邊的路不是很熟悉,來的時候不小心走錯了路,拖延了一點時間,這個庫房又主要是屯放的一些破布料之類的,撲滅的難度比較大。”說完凶凶的沖那邊撲火的一個消防員大喊,菊池,你這蠢貨回去有你好看的,不認路開什麼車。“,吼完又馬上笑笑的面向著岡田。
這時警員們也都來了,岡田示意他們把這個已經被火燒得破敗不堪的庫房控制起來。
這個庫房看樣子已經沒人管理很久了,並且處在小區里一個很偏僻的位置,如果不是有意,就算有人白天來也很難被人發現,死者為什麼會來這裏呢。岡田心裏嘀咕着。
警員將現場控制住以後,岡田和藤村走進了廢墟,來到了一具已經被燒到了炭黑的屍體旁邊。
“看着應該是個中年人”,藤村提着死者的手說。岡田望着屍體點點頭。“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這時,廢墟外一個聲音傳來。你們好,我是法醫,岡田迎了過去。
“您就是岡田警官吧。”岡田微笑着點頭答道:“是的,您好,請問法醫先生怎麼稱呼。”“木村津乾。”
“您好,木村先生,這位是我的搭檔藤村希田警官“,說著將眼光看向藤村,木村和藤村問好后,就開始了他的檢查工作。岡田和藤村也繼續勘察現場。
“你覺得這是他殺嗎。“藤村面向岡田問道,岡田的眼神略顯無奈,轉過身向連鎖都因為時間太久老化壞掉了的庫門走去,回答道“也許吧。”
岡田的經驗和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簡單的一個案件,但是他現在確實找不到他殺的任何痕迹。現在依據現場的證據來說,別說他殺,就連自殺都沒辦法懷疑,岡田心想。況且這個現場被火災已經破壞的不成樣子,想要從這裏有什麼突破實在是有點困難,岡田想,我們現在唯一的寄託就在死者的這具屍體上面了。
“我該採樣的和檢查的都弄好了,我先把這些帶回去檢驗。”木村提起他的工具箱說,“屍體我們今晚可以拿走嗎,有些東西沒辦法在這裏進行現場檢驗。”“沒問題。”岡田答道。木村繼續說:“那我就先回去了。”岡田笑着伸手做一個請的動作。
木村走後,岡田和藤村就在這具屍體前細細的觀察,生怕漏掉一絲細節。“這是什麼”,藤村從死者的已經被燒爛了的口袋拿出了一坨漆黑的東西,“像是被火燒的縮成了一個團塊的塑料。”
在這之後,岡田和藤村在屍體上又花費了半天,但是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發現,轉眼天黑了,法醫那邊來取屍體,岡田和藤村知道在找下去也是白消耗時間,雖然不甘情願,但也只好帶着這唯一找到的這塊黑漆漆的像塑料一樣的東西回去了。
上午黃中帶白的陽光照射在岡田的辦公桌上,“咚咚咚“,“請進。”,“報告警官,昨天的死者身份已經確認了,死者家屬現在在外面的大廳里和藤村警官交流。”一個警員報告說,“好的,你把他們帶到訊問室去。”,岡田回答道。
訊問室內,一個溫文而弱的中年女子坐在椅子上,懷裏抱着一個大概八九歲的小姑娘,兩個人依偎着小聲哭泣。“你好,請別緊張,我們只是問你一些問題,你照實回答就好了。”“請問你是死者的妻子嗎,你的名字叫什麼。”長井俊也問道。女人抬起她憔悴的臉回答,“是的,死者是我的丈夫,我叫角谷香惠“。
她的眼睛也已經哭的紅腫,像一個可憐的兔子一樣讓人心疼,幾乎沒有化妝的無彩的臉,和手上頭上戴的金貴的首飾,以及看似平凡卻應該價值不菲的衣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真是個奇怪的女人。藤村心想。
“你丈夫叫什麼名字,他是從什麼時候失蹤的你還記得嗎”“他叫角谷昌吾,我們兩個已經分開居住半年多了,沒想到……“還沒說完又低下頭細碎的哭了起來。
“請問你的丈夫現在住在哪。”岡田問道。“就住在他出事的那個小區,離那個庫房一百米不到的地方。”
“你的丈夫最近或以前跟某些人有衝突嗎?”“沒有,我從沒有聽他說過,他也很少跟我說這些,他為了我和女兒什麼都願意,做什麼事都很細心體貼有耐心,他不可能會和別人產生什麼難以解決的衝突的。”,說到這裏,角谷又抱着女兒自顧自的哭了起來。
之後他們又繼續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兩位警官,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長井看向岡田和藤村,岡田點頭表示可以結束了。角谷準備起身時,岡田站起來說,角谷夫人,我開車送你回去吧。角谷手裏攥着女兒的手向岡田鞠躬點頭表示感謝。
“戶田小區到了,角谷夫人。”,“謝謝你,岡田警官。”角谷說著便帶着女兒下了車,“感謝您的車子,岡田警官,請進屋喝杯茶吧。”,角谷牽着女兒的手在駕駛室車窗前彎着腰詢問道。“那就麻煩您了,正好我也有點渴了。”岡田笑着說。
角谷牽着女兒在前面引着岡田,兩個人都沒什麼話。
“到了,岡田警官。”,岡田站在門口細細的打量着,房子在小區的位置說不上好也不算壞,但是以角谷夫人的穿着來說,這個房子的大小和位置實在是不相配,岡田心想。
進入房間裏面,房子的結構和普通的房子沒什麼區別,但是這個房子的物件擺放,門窗地板等的顏色材質,卻着實讓岡田吃了一驚,但是一瞬間轉而又平靜下來,岡田心想,這樣的房間佈置才能和角谷夫人的衣着相配,不是嗎。
“這個房子裝修的可真好,請問這是您丈夫手筆嗎。”,“不是,這是我丈夫專門請的有名的裝潢師傅一手操辦的。我都跟他說不用這麼花費,我就住這原來的樣子就挺好的,可他……”,說到她丈夫,角谷的眼淚又開始忍不住了,不停的用手背去擦拭眼睛。岡田不再說話,只是在房子裏隨意轉轉。
不多時,角谷端上了茶給岡田,岡田也不敢再問,怕又惹得角谷傷心起來,只是慢慢的喝着茶,不時的打量這這間裝修的如此豪華的房屋。
“多謝您的茶,我就先告辭了。”岡田起身說,“我家裏還有好多事要處理,沒辦法送您了,請見諒。”,角谷說完停下手中的事情向岡田鞠了個躬表示歉意。岡田辭了角谷就回警局去了。
“你去那個女人的家裏了解到了些什麼情況嗎?”,藤村對岡田問到,“很奇怪”岡田回答。
“怎麼說?”藤村問,“你上午不也注意到了嗎”岡田答到。
“她就像一個被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木偶,漂浮在富貴的溫泉之上,但是她卻好像又不屬於這個富貴的世界,總顯得格格不入。”藤村躺在椅子上,仰着頭對着天花板娓娓說到。
“那不就是暴發戶嗎?”長井立馬說到。“沒錯,就是這種感覺。”藤村直起腰來,又接著說,“但又不完全是,她倒像是個,嗯……像個甘於平凡的暴發戶。”
平凡,暴發戶,看似有些衝突,但卻又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岡田心想。
“法醫那邊怎麼樣?”岡田對長井問到。“結果應該出來了。”“嗯,那你等下打個電話問一下,藤村,我們去死者住所看看。”
“這個真的是死者的房子嗎?你不是說角谷夫人的房子像一個小天堂嗎?”,藤村問。
他們真的是夫妻嗎,岡田心裏也在犯嘀咕。這間房子實在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和普通單間一樣的佈置,穿堂,隔門,床褥等等,都和普通的工作者一樣,房裏也沒有什麼名貴的擺件物品。
“看樣子他一定很愛他的夫人和女兒。”,藤村拿起一個桌上擺放的照片說到。“雖然這間房子不怎麼樣,但是這些照片就像是被保存在博物館裏一樣被人保護着。”
岡田仔細的翻看着桌面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照片,這些都是角谷昌吾和他的妻女的。“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妻子女兒是十足的有錢人,自己卻是個十足的窮光蛋,角谷夫人說她曾幾次來看他都被態度很強硬的拒絕了,他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岡田說。
“這點的確非常奇怪,他們兩夫妻都是從事的公司賬務報表之類的工作,據原公司透露,他們的工資也不過是這裏的平均水平而已,莫非角谷夫人有不當來路的錢財。”藤村問道。“很可能。”岡田答道。”藤村說:“我問過角谷夫人的公司,角谷夫人和她先生原本都在那裏工作,半年前角谷昌吾換了工作,也是大約從那時候開始,角谷夫人的裝扮開始變得奢侈起來。”
角谷的新工作到底是什麼呢,在詢問室里連角谷夫人都不知道如今角谷昌吾在幹什麼。“你安排人去查一查角谷昌吾這半年的工作是什麼以及他現在和以前的人際關係。”岡田對藤村說。
“喂,長井”,岡田接起電話,“法醫這邊的報告已經做好了。”,電話那邊說,“好的,我們馬上過去。”岡田回答道。
“法醫那邊的報告做好了?”藤村問,“嗯,我們現在趕快過去。”岡田答道。
“木村先生,請問報告結果怎麼樣。”岡田問道。
“死者大概死於5月23日下午16點十分,也就是被發現的當天,死因是心臟病發作,被火燒是死者已經死亡之後的事情。年齡34歲。”
“我們這裏能夠治療心臟病的醫院大概只有蘭田希醫院這一家吧。”岡田問,“是的。”木村回答道。
岡田三人回到警局后,長井給檢測那邊打電話。“請問我們上次給你們的像塑料的黑塊檢測出來了嗎。”電話那邊回答道:“嗯,那塊黑色的東西經過檢測,它應該是一種製作藥瓶的材料,也就是那個黑塊在燒焦之前應該是一個藥瓶之類的東西。”
長井接着問,“那個黑塊只有這一種成分嗎?”“是的,只發現這一種成分。”電話那邊回答。
岡田想,那個塑料黑塊大概就是裝心臟病葯的藥瓶,但是藥瓶里卻沒有心臟病葯?一個人如果患有心臟病會不帶足葯出門嗎?
“我去醫院一趟。”岡田說。
“你好。請問您是心外科的河野忠道主任嗎?”岡田站在門外對着一個大概三十左右的,一個正在埋頭寫東西的醫生問到。
“是的,請進,請問有什麼事嗎?”醫生抬起頭來答到。
“你好,我是和仔屋警局的岡田吉木警官。”說著便把胸前的警官證遞向醫生。
醫生趕忙站起來招呼岡田坐下,“請坐,岡田警官你好,我是心外科的主任,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來你這裏查一個病人,是心臟病病人,叫做角谷昌吾的男人,年齡34歲。”“好的,請等一下。”何野說完便在工作電腦上查找了起來。“找到了,警官,的確有這麼一個人,他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是家族遺傳,上個禮拜他剛來這裏開過一次心臟病葯。”
“這個葯開一次大概可以吃多久?”“大概三個多禮拜吧,大約每六個小時吃一顆。”“請問他最早一次來這個醫院就醫是什麼時候?”“嗯,是一年前,警官。”“感謝您的幫助”,岡田說著便站起來準備出門,“警官太客氣了,為警方辦事是我的榮幸。”
岡田出門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問道:“請問這個葯在火燒或者有高溫的情況下會蒸發的嗎?”何野笑着回答:“警官這怎麼可能呢,這種葯就算你用大火充分的燒也會有殘留的。”“哦,好的,謝謝。”岡田回復。
“或許這個案件真的比我想像的要更加複雜。”岡田在回家的路上邊走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