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葉輕舟,瘋了?
回到家裏,葉傾城照顧葉輕舟睡下,關上房門,問夏涵道:“我姐這是怎麼了?她不是在當服務生嗎,怎麼會跟萬重山在一起?”
夏涵答應過葉輕舟不告訴葉傾城的,便說道:“可能是半路遇到了吧。”
見夏涵眼神閃躲,葉傾城有些生氣的說道:“夏涵,你跟我說實話,你不是每晚都去接我姐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涵見騙不過葉傾城,只好把葉輕舟回去唱戲的事情說了,當然沒有說是被萬重山逼迫的,只說是葉輕舟自己想回去了。
葉傾城無奈,其實她並不反對葉輕舟回去唱戲,在她看來,唱戲和當服務生沒有區別,她是接受了新思想風潮的人,從來不覺得唱戲有什麼丟人的,只是見葉輕舟不想再唱戲便也就沒有問過。
葉輕舟剛躺下便睡了過去,但是睡的卻很不安穩,夢中都是京城的事情,只是全都是噩夢,一幕幕的,就像是電影一樣在葉輕舟的腦子裏閃過,避開了所有讓葉輕舟開心的事情,即便是那些開心的記憶,在夢裏也變的猙獰,葉輕舟一直在夢中苦苦掙扎,卻是不能擺脫夢魘的控制。
葉傾城第二天醒來,見葉輕舟還在睡着,便悄悄收拾好出了門。
晚上葉傾城放心不下葉輕舟便早早的回了家,葉傾城見給她準備的早飯還放在那裏,一動沒動,忙推開房門去查看。葉輕舟還睡着,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額頭更是滾燙。葉傾城推了推葉輕舟,喊道:“姐,姐,你醒醒。”
此時的葉輕舟腦子裏全是恐怖的場景,根本就聽不到葉傾城的聲音。
葉傾城見叫不醒葉輕舟,此時正好夏涵也早早的收了車回來。
見此情景,二人忙將葉輕舟送到醫院。
萬重山原本有些擔心葉輕舟,今日便來了戲院,卻是得知了葉輕舟沒來,派孫楊去打聽后才知道葉輕舟昏迷住院了。
到了醫院,用過葯後葉輕舟的燒倒是退了下來,但是人一直沒有醒過來。葉輕舟面上痛苦,緊皺着眉頭,雙手更是緊緊的攥在一起。
葉傾城使勁掰開葉輕舟的手,發現她的指甲已經把手心摳破了,忙將手帕塞到葉輕舟的手裏。葉傾城問過葉輕舟這些年怎麼過的,但是葉輕舟總是說一些開心的事情,從未告訴過她有什麼難過甚至痛苦的事情,現如今葉輕舟突然陷入昏迷,肯定是有什麼緣由的,萬重山說她是受了驚嚇,能是什麼驚嚇,葉傾城自然是認為萬重山驚嚇到了葉輕舟。
萬重山到了醫院,見葉輕舟跟一群人住在大病房裏,心裏覺得有些不舒服,便讓人將葉輕舟安排到了高級病房。坐在床旁,看着葉輕舟即便是昏迷了,眉頭依然沒能鬆開,見葉輕舟手裏緊緊攥着手帕,萬重山伸手將手帕拽了出來,這才發現葉輕舟的手心已經被摳爛了。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康貝勒竟是對葉輕舟造成的傷害到了這個地步。萬重山從床頭柜上拿出酒精棉球小心翼翼的給葉輕舟擦拭手心。
葉輕舟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手,突然驚醒,見床旁坐着一個男人,嚇的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手背的輸液針也被拽了下來,葉輕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血從針孔處流了出來。
萬重山也被葉輕舟的行為驚到了,忙伸手去阻攔,說道:“輕舟,是我。”
此時的葉輕舟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見對方向自己伸手,抓起身旁桌子上的東西向萬重山砸去,趁機向門口跑去。
萬重山閃身躲過葉輕舟砸過來的杯子,見葉輕舟打開房門就往外沖,對外面孫楊喊道:“攔住她。”
孫楊正守在門口,見葉輕舟光着腳跑出來,聽到萬重山的吩咐,忙伸手攔住葉輕舟。
葉輕舟見有一人攔住自己的去路,想要推開,那人卻是像座山一樣堵在那裏,想也不想,葉輕舟直接雙手抓住孫楊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上去。
萬重山見葉輕舟好像不認識自己了,又見葉輕舟死死的咬住孫楊的胳膊,忙上前從後面摟住葉輕舟的脖子,迫使葉輕舟鬆開孫楊。
因着萬重山擔心傷着葉輕舟,也沒敢用力,被葉輕舟從胳膊下逃脫。
葉輕舟轉身跑回窗戶前,想要打開窗戶,因着窗外有鐵欄擋着,沒有辦法跳下去。
萬重山見葉輕舟反常,便對孫楊說道:“去叫醫生。”關上房門,對葉輕舟柔聲說道:“輕舟,是我,萬重山,不用怕,你現在安全了。”
葉輕舟一直警惕的看着萬重山,手裏攥着剛才放酒精棉球的醫用托盤,好像做好了隨時進攻的準備。
萬重山見葉輕舟眼神茫然,好像根本就不認識自己了,伸出手,慢慢的靠近葉輕舟,對葉輕舟輕聲說道:“輕舟,別怕,你好好看看,是我。”
此時的葉輕舟根本就認不出來對方是誰,見那人朝着自己過來便將手裏的托盤砸了過去,隨之又把身邊能夠抓到的東西紛紛砸向萬重山。
見葉輕舟彎腰又去搬床頭櫃,萬重山擔心葉輕舟會傷到自己,忙疾步上前去拽葉輕舟的胳膊。
葉輕舟受到攻擊,也顧不得去搬床頭櫃,伸手握拳就朝着萬重山的面門砸了過來。
萬重山抬手握住葉輕舟的拳頭,反手將她背着手按在了床上。
葉輕舟掙扎不過,大聲“啊……啊……”叫喊,卻是沒能發出一個完整的語句,就像一隻瀕死的野獸。
孫楊帶着醫生護士進來,幾人合力將葉輕舟綁在床上。
葉傾城提着飯盒回來,進了病房卻是沒有找到葉輕舟,一番詢問之後才知道萬重山給葉輕舟轉了病房。剛一上樓,就聽到葉輕舟的哭嚎聲,便忙跑了過來,正好看到萬重山帶人將葉輕舟綁在床上,想也不想,直接把手裏的飯盒朝着萬重山砸過來,喊道:“你們幹什麼,放開我姐。”
孫楊看到有東西向萬重山飛來,忙伸手打開,可是跌落在地的飯盒還是破了,裏面的粥散落一地,有些還沾染到萬重山的鞋上。
葉傾城跑過來,推開萬重山,俯身想要把葉輕舟手腕上的繩子解開,葉輕舟卻是突然伸直脖子要咬葉傾城。
萬重山原本是不相信葉輕舟是真的瘋了,他被葉輕舟騙過,覺得也許葉輕舟是故意裝瘋想要擺脫自己,本就留意葉輕舟是否還認識葉傾城,見葉輕舟要咬葉傾城,忙伸手將葉傾城拽開,又擔心葉輕舟會咬傷舌頭,拿起旁邊的毛巾,便塞到了葉輕舟的嘴裏。
葉傾城也是被嚇了一跳,問道:“你們對我姐做什麼了?”
萬重山沒有理會葉傾城,對身旁的洋人醫生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洋人醫生有些無奈的聳聳肩,說道:“如你所見,她瘋了。”
葉傾城衝過去抓住洋人醫生的衣領,說道:“你胡說什麼,我姐怎麼可能會瘋?”
孫楊忙上前拽開葉傾城。
萬重山回頭看了看葉輕舟,她嘴裏因為塞着毛巾嗚嗚叫着,手腳因為被綁着一直在掙扎,眼神一直在眾人之間來回掃視。面對着完全陌生的葉輕舟,萬重山心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知道葉輕舟怕康貝勒,但是沒想到竟會怕成這樣。萬重山不想在這裏當著葉輕舟的面討論她的病情,雖然他知道她也聽不懂,還是對洋人醫生說道:“醫生,咱們出去說吧!”
葉傾城跟着站在了門口,這樣既能聽到他們說了什麼,也能守着葉輕舟!
在門口萬重山對醫生問道:“她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會瘋了,可有什麼辦法醫治?”
洋人醫生整理了一下被葉傾城拽歪的衣領,說道:“那要知道她的病因是什麼,但是你們家屬提供的信息很少。”
萬重山想到昨晚葉輕舟見到康貝勒后的樣子,心中算定,葉輕舟瘋癲應該是跟此事有關,說道:“她昨天遇到了最害怕的人,受了驚嚇,會不會跟這個有關係?”
洋人醫生垂着眉頭,手摸着下巴想了想,說道:“很有可能,但是什麼樣的驚嚇能把她嚇瘋呢?”
萬重山不想將葉輕舟的那些痛苦說出來,更何況葉傾城一直守在一旁,葉輕舟應該也不想讓葉傾城知道,便沒有回答醫生的話,反問道:“有沒有辦法治療?”
洋人醫生想了想,說道:“我可以試試看,在我的國家有一種藥物與疏導心理相結合的方法,但是療效不敢保證!”
疏導心理,應該就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吧,現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便對洋人醫生拱拱手,說道:“如此,便有勞醫生了!”
萬重山送走醫生后,回頭看了看還在鬧着的葉輕舟,又看到孫楊握着被葉輕舟咬傷的胳膊,伸手拽過來,拉開袖子,即便是隔着衣服,孫楊的胳膊還是被咬破了,看着那兩排清晰的壓印處,流出的血已經結痂了,便對孫楊說道:“你找醫生把傷口處理一下,我在車裏等你。”
孫楊原本還想說不妨事的,但是胳膊上的傷確實得處理一下,他也沒想到葉輕舟竟然咬的這麼狠,感覺跟小時候被狗咬的時候一樣疼。當然了,這話他可不敢跟萬重山說。
葉輕舟不知道是困了,還是鬧累了,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葉傾城看着熟睡的葉輕舟,想着萬重山的話,怪不得昨晚葉輕舟會變成那樣,不知道她究竟遇到的是誰,竟是嚇成了這樣!葉輕舟一直給葉傾城說這些年她過的很好,葉傾城發現自己竟然從來沒有懷疑過那些話的真假,自己對葉輕舟的了解竟然還不如萬重山這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