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公主之舌端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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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捷說此話時，惡狠狠地盯着胡戈的臍下三寸。胡戈馬上轉過頭，沒敢再還嘴。他怕自己的一句話，引來聞捷十句、百句的反擊乃至人身攻擊。
自此以後，胡戈再也不敢招惹聞捷。不過，我們都私下嘟囔，聞捷這樣的女人，誰敢娶？長得不漂亮，脾氣還這麼壞？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大學畢業時，聞捷不僅長高了、長開了、長漂亮了。而且，還很有經濟頭腦。據說，上大學的費用是她通過炒股獲得的。
直到這時，法律系的同學才想明白，誰能把聞捷娶回家誰幸福。可是，我們都明白，聞捷這樣的女人，不屬於我們。我們能過過眼癮也就不錯了。隨着聞捷名聲在外，我們更不敢望其項背了。
閑話少說，言歸正傳。且說聞捷到了南鎮后，為了陪她，我和胡戈推掉了手頭的工作。調研過程中，聞捷凡與人談話，都要求我和胡戈迴避。時近中午，聞捷結束上午的工作，與我和胡戈共進午餐。午餐是盒飯，很簡單。
一邊吃飯，聞捷一邊問我們，律師是吃開口飯的，必須能言善辯，所謂“舌端生存”。祝賀你們，靠自己的實力站穩了腳跟。有幾個問題想與兩位重溫一下。當初，你們學法為什麼？我說，這還用問嗎？為了明理，為了謀生當律師。胡戈說，對，沒錯。
聞捷又問，當律師為什麼？我說，為人民服務，為了餬口。胡戈說，什麼為人民服務，就是為了餬口。聞捷說，不要爭了，兩者並不矛盾。必須將掙錢和為人民服務服務統一起來。
聞捷再問，律師是什麼？我說，律師是國家的法律工作者。胡戈說，不對。律師是社會工作者。外國人對這一點特別不理解。如果律師是國家的，怎麼為當事人說話？聞捷說，關於這一點尚有爭議。
聞捷接着問，你們想成為什麼樣的律師？‘法匠’、‘法馭’，還是‘大師’？我先解釋一下，‘法匠’指循規蹈矩、機械性適用法律，有的法匠目光如豆；‘法馭’是指可以自由駕馭法律，隨心所欲，不逾矩。又分為‘法菁’和‘法奸’。
法菁指目光如炬，已經登上了法律頂峰，能夠熟練地駕馭法律，如庖丁解牛般運用法律，遊刃有餘，不被法律所累、所困。這類人“從不為欺壓弱者或陷害無辜的人張目”；而且因為智慧超人，從不為“奸巧”所欺、所騙、所詐、所惑。
法奸指無力登上法律頂峰、但又想摘到勝利果實的人，遂採取破壞性的方式，讓法律之峰坍塌。這類人視法律為無物，從不為法律所累、所困，不問原則，只問立場。只要委託人付得起律師費，即使讓他欺壓弱者或陷害無辜也在所不惜。
聽了聞捷的一席話，我說，你總結得很好。我當然希望成為一名‘大師’。不過，由於修養要求高，這輩子也不一定能實現。當前，我還是做好‘法匠’，向‘法馭’邁進。
胡戈說，我不在乎別人稱呼我為法匠、法菁還是法奸，只要當事人滿意就行，勝訴就好。我說，為了圖利你方當事人，就可以刻意曲解法律嗎？
胡戈說，諸葛孔明曰，‘尋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興邦立事’？辦案死摳字眼、循規蹈矩，無異於一名法匠。聞捷說，不要爭了。我能告訴你的是，按你們兩人的思路，都不能成為法馭或一代宗師。
聞捷還問我們，律師的生命是什麼？我說，獨立性。律師雖然是受一方當事人聘請、為一方當事人服務，但必須保持自身的獨立性。
胡戈說，我反對。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律師的生命是勝訴。假如總是打敗仗，誰還請你？律師也就沒命了。聞捷說，我糾正胡戈一下，獨立性才是律師的生命。不能唯財是命，有奶便是娘。
聞捷接着問，律師如何保持獨立性？我說，與世俗（金錢、地位、美色）保持一定的距離。距離產生美，有距離才有高度，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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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捷說此話時，惡狠狠地盯着胡戈的臍下三寸。胡戈馬上轉過頭，沒敢再還嘴。他怕自己的一句話，引來聞捷十句、百句的反擊乃至人身攻擊。
自此以後，胡戈再也不敢招惹聞捷。不過，我們都私下嘟囔，聞捷這樣的女人，誰敢娶？長得不漂亮，脾氣還這麼壞？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大學畢業時，聞捷不僅長高了、長開了、長漂亮了。而且，還很有經濟頭腦。據說，上大學的費用是她通過炒股獲得的。
直到這時，法律系的同學才想明白，誰能把聞捷娶回家誰幸福。可是，我們都明白，聞捷這樣的女人，不屬於我們。我們能過過眼癮也就不錯了。隨着聞捷名聲在外，我們更不敢望其項背了。
閑話少說，言歸正傳。且說聞捷到了南鎮后，為了陪她，我和胡戈推掉了手頭的工作。調研過程中，聞捷凡與人談話，都要求我和胡戈迴避。時近中午，聞捷結束上午的工作，與我和胡戈共進午餐。午餐是盒飯，很簡單。
一邊吃飯，聞捷一邊問我們，律師是吃開口飯的，必須能言善辯，所謂“舌端生存”。祝賀你們，靠自己的實力站穩了腳跟。有幾個問題想與兩位重溫一下。當初，你們學法為什麼？我說，這還用問嗎？為了明理，為了謀生當律師。胡戈說，對，沒錯。
聞捷又問，當律師為什麼？我說，為人民服務，為了餬口。胡戈說，什麼為人民服務，就是為了餬口。聞捷說，不要爭了，兩者並不矛盾。必須將掙錢和為人民服務服務統一起來。
聞捷再問，律師是什麼？我說，律師是國家的法律工作者。胡戈說，不對。律師是社會工作者。外國人對這一點特別不理解。如果律師是國家的，怎麼為當事人說話？聞捷說，關於這一點尚有爭議。
聞捷接着問，你們想成為什麼樣的律師？‘法匠’、‘法馭’，還是‘大師’？我先解釋一下，‘法匠’指循規蹈矩、機械性適用法律，有的法匠目光如豆；‘法馭’是指可以自由駕馭法律，隨心所欲，不逾矩。又分為‘法菁’和‘法奸’。
法菁指目光如炬，已經登上了法律頂峰，能夠熟練地駕馭法律，如庖丁解牛般運用法律，遊刃有餘，不被法律所累、所困。這類人“從不為欺壓弱者或陷害無辜的人張目”；而且因為智慧超人，從不為“奸巧”所欺、所騙、所詐、所惑。
法奸指無力登上法律頂峰、但又想摘到勝利果實的人，遂採取破壞性的方式，讓法律之峰坍塌。這類人視法律為無物，從不為法律所累、所困，不問原則，只問立場。只要委託人付得起律師費，即使讓他欺壓弱者或陷害無辜也在所不惜。
聽了聞捷的一席話，我說，你總結得很好。我當然希望成為一名‘大師’。不過，由於修養要求高，這輩子也不一定能實現。當前，我還是做好‘法匠’，向‘法馭’邁進。
胡戈說，我不在乎別人稱呼我為法匠、法菁還是法奸，只要當事人滿意就行，勝訴就好。我說，為了圖利你方當事人，就可以刻意曲解法律嗎？
胡戈說，諸葛孔明曰，‘尋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興邦立事’？辦案死摳字眼、循規蹈矩，無異於一名法匠。聞捷說，不要爭了。我能告訴你的是，按你們兩人的思路，都不能成為法馭或一代宗師。
聞捷還問我們，律師的生命是什麼？我說，獨立性。律師雖然是受一方當事人聘請、為一方當事人服務，但必須保持自身的獨立性。
胡戈說，我反對。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律師的生命是勝訴。假如總是打敗仗，誰還請你？律師也就沒命了。聞捷說，我糾正胡戈一下，獨立性才是律師的生命。不能唯財是命，有奶便是娘。
聞捷接着問，律師如何保持獨立性？我說，與世俗（金錢、地位、美色）保持一定的距離。距離產生美，有距離才有高度，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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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捷說此話時，惡狠狠地盯着胡戈的臍下三寸。胡戈馬上轉過頭，沒敢再還嘴。他怕自己的一句話，引來聞捷十句、百句的反擊乃至人身攻擊。
自此以後，胡戈再也不敢招惹聞捷。不過，我們都私下嘟囔，聞捷這樣的女人，誰敢娶？長得不漂亮，脾氣還這麼壞？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大學畢業時，聞捷不僅長高了、長開了、長漂亮了。而且，還很有經濟頭腦。據說，上大學的費用是她通過炒股獲得的。
直到這時，法律系的同學才想明白，誰能把聞捷娶回家誰幸福。可是，我們都明白，聞捷這樣的女人，不屬於我們。我們能過過眼癮也就不錯了。隨着聞捷名聲在外，我們更不敢望其項背了。
閑話少說，言歸正傳。且說聞捷到了南鎮后，為了陪她，我和胡戈推掉了手頭的工作。調研過程中，聞捷凡與人談話，都要求我和胡戈迴避。時近中午，聞捷結束上午的工作，與我和胡戈共進午餐。午餐是盒飯，很簡單。
一邊吃飯，聞捷一邊問我們，律師是吃開口飯的，必須能言善辯，所謂“舌端生存”。祝賀你們，靠自己的實力站穩了腳跟。有幾個問題想與兩位重溫一下。當初，你們學法為什麼？我說，這還用問嗎？為了明理，為了謀生當律師。胡戈說，對，沒錯。
聞捷又問，當律師為什麼？我說，為人民服務，為了餬口。胡戈說，什麼為人民服務，就是為了餬口。聞捷說，不要爭了，兩者並不矛盾。必須將掙錢和為人民服務服務統一起來。
聞捷再問，律師是什麼？我說，律師是國家的法律工作者。胡戈說，不對。律師是社會工作者。外國人對這一點特別不理解。如果律師是國家的，怎麼為當事人說話？聞捷說，關於這一點尚有爭議。
聞捷接着問，你們想成為什麼樣的律師？‘法匠’、‘法馭’，還是‘大師’？我先解釋一下，‘法匠’指循規蹈矩、機械性適用法律，有的法匠目光如豆；‘法馭’是指可以自由駕馭法律，隨心所欲，不逾矩。又分為‘法菁’和‘法奸’。
法菁指目光如炬，已經登上了法律頂峰，能夠熟練地駕馭法律，如庖丁解牛般運用法律，遊刃有餘，不被法律所累、所困。這類人“從不為欺壓弱者或陷害無辜的人張目”；而且因為智慧超人，從不為“奸巧”所欺、所騙、所詐、所惑。
法奸指無力登上法律頂峰、但又想摘到勝利果實的人，遂採取破壞性的方式，讓法律之峰坍塌。這類人視法律為無物，從不為法律所累、所困，不問原則，只問立場。只要委託人付得起律師費，即使讓他欺壓弱者或陷害無辜也在所不惜。
聽了聞捷的一席話，我說，你總結得很好。我當然希望成為一名‘大師’。不過，由於修養要求高，這輩子也不一定能實現。當前，我還是做好‘法匠’，向‘法馭’邁進。
胡戈說，我不在乎別人稱呼我為法匠、法菁還是法奸，只要當事人滿意就行，勝訴就好。我說，為了圖利你方當事人，就可以刻意曲解法律嗎？
胡戈說，諸葛孔明曰，‘尋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興邦立事’？辦案死摳字眼、循規蹈矩，無異於一名法匠。聞捷說，不要爭了。我能告訴你的是，按你們兩人的思路，都不能成為法馭或一代宗師。
聞捷還問我們，律師的生命是什麼？我說，獨立性。律師雖然是受一方當事人聘請、為一方當事人服務，但必須保持自身的獨立性。
胡戈說，我反對。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律師的生命是勝訴。假如總是打敗仗，誰還請你？律師也就沒命了。聞捷說，我糾正胡戈一下，獨立性才是律師的生命。不能唯財是命，有奶便是娘。
聞捷接着問，律師如何保持獨立性？我說，與世俗（金錢、地位、美色）保持一定的距離。距離產生美，有距離才有高度，站得高才能看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