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楊數似乎在等電話：“你媽媽還沒休息？我現在來可以嗎？我盡量不耽誤她的休息時間。”

文曉柔見媽媽點頭，便給楊數回話：“好的。如果你方便的話。”

那邊很快掛了電話。

文靜宜繼續上樓，可能要補妝。她不會輕易讓別人看見病容的。

文曉柔滿腹好奇楊數和媽媽會聊什麼。

她回身看章凱：“哎，你有什麼事噠？”

鬱悶的章凱說：“曉柔，昨天的事，是我被那姓花的下了葯。我爸媽也知道了不是你們報的警。曉柔，我爸媽說，你家經濟條件不好沒關係，叫你媽媽放寬心養病，你舅舅對你們這麼好，就不會不管你們。”

這嘰里咕嚕一番話，文曉柔竟然心裏一陣厭煩。

“章凱，你昨天下午一直和夏嫣在一起對嗎？你們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一起看片子，那又幹嘛發短訊喊我呢？”

“我沒有……”章凱話說了一半停了，他頓了頓，掏出手機，查看了短訊，然後問文曉柔：“你說短訊？我這沒發短訊啊。”

文曉柔翻看自己手機，“來知星ktv312玩吧。”這條還在短訊里。

章凱嘆氣：“有人拿我手機發的。我竟然不知道。曉柔，你要相信我，我連怎麼去的ktv都是糊塗的。昨天中午訂婚宴我很高興，宴席上我就喝了不少，後來的情況就模糊了。”

文曉柔沉吟道：“昨天散席后，你媽和你嫂子拉我和你一起回家，後來我實在說有事才先走了，那你隨即和夏嫣去ktv，你家裏人就沒問？還是說大家心知肚明？”

章凱無從解釋。

文曉柔漠然問：“你和夏嫣一直牽扯不清吧？”“章凱，認識你這麼久，竟然不知道你腳踏兩船。”

“我沒有！曉柔，夏嫣初中的時候就不止一次地給我遞信，我沒答她。”

不想知道。文曉柔心道：無非就是那老套的故事。夏嫣在章凱面前不停刷存在感，兩個人用文曉柔這個話題越聊越近，然後，夏嫣以身試愛。

“章凱，這次你的事大了。你和夏嫣是既成事實，還有什麼說的？你們都那樣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說有孩子了？走吧走吧，厭煩說你們的事！”

章凱明顯愣怔：“曉柔你瞎說什麼！我爸媽去過夏嫣家了，他們家小診所被關了！家被搜查了，夏嫣爸媽被抓了，夏嫣也被抓了，說是銷售違禁品！犯的事很大。現在他們夏家就夏嫣的妹妹一人在家了。那花子的ktv也關了，他們連檔犯罪！”

“什麼！”文曉柔震驚：“事情這麼大？章凱，你和夏嫣牽扯，你有沒有做壞事？”

“我做什麼壞事！曉柔，我們以後是夫妻，你怎麼能老瞎說我。”

文曉柔頓了頓，認真地問：“章凱，和夏嫣牽扯的是你，和夏嫣做那種事的是你，你說我們還能做夫妻嗎？……你知道那些畫面多噁心嗎？”

“你說什麼？”章凱臉色煞白：“文曉柔，你說什麼？”

文曉柔說了話一時也愣住了，她認真想了想才說：“是，取消婚約。這整天的，那些事一直在腦子裏。章凱，我們取消婚約。”說出這句話，她心裏竟然一片輕鬆。

章凱頹然坐回沙發惱怒道：“文曉柔，你當是過家家啊？我們從初中開始朝夕相處，到現在告知所有人，你突然想起來取消婚約？那昨天辦那麼多酒席算什麼？你媽媽說不要彩禮，我爸媽還不過意，準備了禮品禮金，打算這幾天挑個日子送來。你怎麼任性說取消？”

是嗎？文曉柔一時也懷疑自己任性。但做噁心事的不是她文曉柔好嗎！

章家爸媽怎麼想起來補送彩禮？若真心送彩禮，訂親當天就給了。不知道章家又商量了什麼。

但是，如果不取消婚約，就要和章凱過一輩子，想到這個，她後背竟出了層冷汗。

這時院子裏傳來楊數的聲音：“文曉柔，這事還是妥善些處理。”

楊數坐着輪椅說著話，被手下叫大郝的漢子推着進了客廳，跟在後面的阿曼順手關上了客廳的門。

“你是？”章凱站起身：“您是楊總？經常聽我爸說起您。”

“楊氏的楊數。你坐啊。”楊數示意章凱坐下，直接說道：“剛才聽見曉柔說要取消你們的婚約，你要理解，見到那種事，誰心裏都過不去。”

章凱見楊數如此說，很快變了臉色，不知怎麼，他憤憤瞥了文曉柔一眼。

西裝革履裝模作樣地坐輪椅上的楊數輕笑道：“你的事，文曉柔是不會說的。你不知道吧？那裏好多監控啊，什麼事都一清二楚。你說，如果誰吧你的資料遞去你們學校，你那後面那些事也罷了，喝酒前那段，瞞着未婚妻，和曖昧對象嘰嘰歪歪，又怎麼解釋吶？”

章凱的臉色已經發灰，繼而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抬頭恨恨道：“文曉柔，你以前就懷疑夏嫣了對吧，你們設了局害我？”

“什麼……”文曉柔一頭霧水：“設什麼局？”

楊數冷冷說：“別人設局害你？值當嗎？你和那叫什麼夏嫣的，是別人拉你們一起的嗎？”

章凱憤憤站起身，邊穿羽絨服邊說：“文曉柔，你總是往健身館跑，我沒幹涉過你，可你為什麼耍我？這些年我對你真心真意，再也不會有人比我對你好了。你巴結有錢的，寧願和他合夥害我。你……你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章凱怨恨地回頭瞪了文曉柔一眼，憤憤地摔門而出。

阿曼默默地跟出去關院門。

文曉柔莫名其妙地傻愣在當場：賤人？這個人不是酒喝多了，是精神有問題吧？說了幾年的愛，自己不檢點還惱羞成怒，突然就罵我是賤人了？呵呵。

只聽文靜宜邊下樓邊說：“楊數，這種事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扯。這事是我欠考慮。章凱這小傢伙只是平庸點。”

楊數懶懶地打招呼：“姨媽，精神蠻好啊。”

“？”文曉柔好奇，楊數喊媽媽叫姨媽，是親戚？經常見這人，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