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知道?知道什麼?”溫正修看着面前有點緊張的女生問。其實他的手心已經冒汗,心跳也在咚咚咚,口也幹得不方便說話似的。
文曉柔囁嚅:“師傅喜歡着那個……你說那個不負責任的……”
溫正修拉起她的左手,摩挲着她的手背,略有沙啞地說:“看看,這顆痣。”
溫正修的手表面看方正潤澤,摩挲她的手,她才覺着師傅的手有些粗糙,有些老繭。
文曉柔的左手背上長有一顆痣,她不好意思地想藏起來,手卻被溫正修緊緊捏着。
師傅低沉地說:“十幾年前那個救我的小女俠,她的手上有這痣,拿巧克力塞給我的時候我見過。
幾年前,我養母金媽媽生病,我正好休假就回來看她。傍晚時我外出長跑,發現有幾個流氓正要欺負兩個女學生。
起初以為是年輕人起矛盾吵架,後來見其中一個男的拿出了照相機,引起了我警覺。我觀察到其中一個女生不顧自己危險,奮力抵擋流氓叫另一個女生逃跑。”
文曉柔驚訝地看向溫正修的眼睛:“師傅,原來是你救了我們?”
溫正修恢復了平靜:“你從家裏放進書包的水,已經被人用同樣的水調換。你以為的被人打暈,實際是喝了加藥的水。”
文曉柔愣住了。那時臨近中考,只是以為自己和夏嫣遇到流氓,她獨戰流氓喊夏嫣逃跑,實際上站一旁觀望的夏嫣沒等她喊就跑了。
後來聽媽媽講,她被流氓打暈,被過路人報警所救。後來中考和擇校,忙着忙着這事就淡忘了。原來,這事不簡單?
這時溫正修柔聲說:“曉柔,那些流氓被打趴以後,我們等警察來。警察驗證了我的身份,我說和你是熟悉的,便和女警一起送你去醫院檢查,醫生說考慮到即將中考,可以讓你回家休息排除藥物影響,我就和女警一起送你回家。”
文曉柔想到了這事可能還有其它一些情況,紅着臉低頭說:“謝謝師傅,我都不知道。”
各自沉默了一會兒,溫正修看着另一方向說:“除了特殊訓練,我沒有和女孩相處的經歷,被你又親又抱的,我就想,不管了,以後賴你負責就行。”
這還怎麼坐得下去?文曉柔站起來就走:“幫曼姨幹活去……”
被溫正修一把逮回來坐他腿上:“別溜,說吧,什麼時候嫁給我?”
一個要走,一個不讓,再柔滑的女生也被鎖在了腿上,手腳動彈不得。
溫正修也沒了一貫的沉穩,氣息有些粗重:“知道那次我為什麼讓你吃我豆腐嗎?是這顆痣。總是讓我很意外地遇見你。”
文曉柔被他說得頭都暈了:不是看見這顆痣,自己想吃他豆腐都摸不到他的邊?呸,誰想吃他豆腐了。
“說呀,什麼時候嫁?”
文曉柔羞惱得滿臉紅云:“不要!還真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呀,俗氣,放我下來。”
男人被她掙扎得眼都紅了:“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對你以身相許行吧?”
“不要,不要不要。”
“那……好吧。”溫正修把文撥浪鼓放開,尷尬地站起身到窗邊朝外看:“對不起。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在我心裏好久了,曉柔。”
文曉柔整整衣服,看向窗邊的溫正修。高大挺拔的身影令她心底一陣酸軟。
原來師傅一直想着她。
瞬間,她覺得心花兒都開了,絲絲清甜泛上咽喉,不知不覺眼睛都濕潤了。
她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打開房門,猛然發現擠在門口的幾個人一鬨而散,各自忙着東張西望。文曉柔趕緊低頭跑上樓梯,去看她媽媽去了。
舅舅文少岩一直坐在床邊陪着文靜宜。
見文曉柔進來,舅舅輕聲示意:“你媽媽睡著了。來,坐我旁邊。”“曉柔,那小溫是你師傅?都教你什麼?”
文曉柔心緒還沒平復,聽舅舅問,便坐到他身邊說:“我從小喜歡武術,在健身房練習散打的時候遇見師傅,他指導我幾天動作要領,後來師傅又寄給我教程,視頻指導我練習。嗐,多是擒拿格鬥方面的。”
舅舅點頭:“不錯。就教你武術嗎?”
“我上大學以後,有空就看看軍事的一些東西,勉強算個軍迷吧。後來師傅難得有空的時候,就和我模擬一些實戰。反正師傅教了我不少東西。到底我不是專業的,只是個興趣愛好吧。”
舅甥倆正說話,只聽文靜宜閉着眼睛說:“阿岩,那小溫跟我說過,他此生非曉柔不娶。我這心裏總是放心不下,畢竟他不是普通人家。曉柔以後,梁慕謙這哥哥看來指望不上,楊數又可惜身體不好,阿岩啊,拜託你把曉柔當親生的孩子好好愛護,好不好啊阿岩。”
文少岩一聽,緊緊握住姐姐的手:“放心。我都當自己的孩子。我把曉柔當女兒待。還有楊數,包括那梁慕謙都管。”
文靜宜的眼睛一直閉着,不一會,她眼角竟流下一串淚水,氣弱地說:“阿岩,我天天都想慕謙,這孩子三十齣頭了,竟從未想看我一眼。”
文少岩冷厲說道:“阿靜放心,如果你想見兒子,我隨時叫他來。”
文靜宜半睜開眼睛:“以前想看看慕謙,只能看大李帶回的視頻。我想看看我的兒子真正長什麼樣。”
文少岩點頭:“好的。你等我去叫他。”
他起身出去了。
文曉柔覺得媽媽的精神越來越差,心中隱隱感到這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不一會聽見溫正修在房門外問:“曉柔,舅舅說我可以來看看阿姨?”
文靜宜緩緩抬手理了理頭髮,低聲說:“請進。”
溫正修和文曉柔並肩坐在文靜宜病床前:“阿姨,您靜心休養,有什麼事吩咐我去做。”
文靜宜無神的雙眼看了看兩人:“正修,這丫頭傻傻笨笨的,不似外面那些女孩子精明靈巧,以後有不合意的地方,你就放她走,別讓她受委屈。”
“阿姨,您放心,我會好好愛她。”
文曉柔睜大雙眼:師傅以前嚴肅冷漠一本正經,這兩天換了個人似的,說的話叫人臉上心裏都發燙。怎麼這件事情她自己還糊塗著,大家卻都默認了?
“丫頭,下樓去看看,阿曼什麼時間開席。”文靜宜吩咐:“正修再坐會兒。”
“哦。”文曉柔站起來下樓去。
溫正修有點緊張。只聽文靜宜問:“正修你多大?”
“虛歲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