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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曉柔明白,媽媽為人看似淡漠,心裏對她這個女兒是異常上心的。
得知媽媽的情形很不好,文曉柔一夜沒怎麼睡,做了些亂夢便起床了。
她剛想進文靜宜卧室看看,便見阿曼從房裏出來說:“曉柔,我給你做早飯去。你媽媽說要多睡會。”
忐忑的文曉柔隨阿曼下樓。
兩人一邊做飯,一邊商量還有哪些要置辦的。
文曉柔一邊記,一邊着急:“曼姨,我吃過飯就出去備貨。現在年關,網購都趕不上了。”
阿曼發愁:“能不能請誰幫你一起?喊方雅?現在家裏不能離人。我得照看靜姐。”
文曉柔嘀咕:“方雅就算了,她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個不省心的老公,我怎麼忍心喊她逛街。”
話音剛落,院門傳來門鈴聲。
阿曼快速去開門。方雅跟着阿曼進家。
文曉柔詫異:“方雅,你這麼早?”
方雅笑眯眯點頭:“今天我跟婆婆和老太告了假,專門玩一天。後天我就上班了。”
上班?文曉柔更詫異:“這都過年了,現在還去s城,人家都放假了。”
方雅笑道:“請允許我自我介紹,後天,我們家集團開總結會,我將升任董事長助理。”
“咦~,方雅,這下子你紮根家鄉啦。嘿嘿,蘇淮怎麼說服你噠,哎,前天晚上是不是有情況?蘇淮解釋了嗎?”
方雅有點臉紅:“他現在負責市局刑隊的工作,那天是……公事。”
文曉柔一聽,聯想到夏嫣家診所關門,知星ktv也關門的事,明白前天晚上看見蘇淮,定是市局在行動。算章凱倒霉,搞曖昧撞到槍口上。
見文曉柔沉思,方雅關切地問:“想什麼心事啊?章凱這樣的,開了就開了吧,不值得煩惱。”
“?”文曉柔疑惑地看向方雅:“你是神算子啊,算到我開除他。”
“嗐。我們趕緊吃點東西,我陪你幹活。邊走邊說。我有話要告訴你,嘿嘿,向你交代。”
哦?文曉柔好奇了起來。兩人趕緊吃了早飯,不顧凜冽的寒氣,出門去備貨。
坐上車,方雅便問:“咱們要拖什麼回家?”
文曉柔拿出購物清單:“年貨菜,還有,我媽媽情況不好,曼姨說要準備這方面的事情了。不過,方雅你要告訴我什麼話?”
“曉柔,幾年前,我們在健身館開始處得好,我是受人所託。”
見文曉柔詫異,方雅繼續說:“楊百萬楊萬海的妹妹是我后媽。我一直認為,我親媽不是被他們害死的也是被氣死的。所以,當年楊數找我,請我注意我后媽和她那二哥的動靜,我便同意了。
我那時候十幾歲,總認為我媽媽不能白死,我家本來過得好好的,不能白白被人破壞。再後來,楊數請我和你交朋友,我也照做了。”
文曉柔心裏有點古怪,她的好閨蜜和她要好,竟是有人安排。
“楊數請你和我交朋友幹什麼呢?”文曉柔心裏當然有點不舒服。
方雅說:“我比你大五歲,當時也擔心和你玩不來。楊數說,曉柔小時候多快活啊,現在整天背個大書包來來去去,不是學習就是練功,都不笑了。
他叫我,你有什麼需要的,有什麼關心的,都告訴他。曉柔你知道嗎,你和章凱那什麼,楊數讓章家發了不少財,就是想讓章凱配得上你。”
文曉柔坐副駕駛默不作聲,可她鼻子酸酸的:有哥哥真好。
方雅說:“昨晚天不早了,蘇淮加班都回來了,楊數還打電話給我,說你把章凱開除了,叫我今天陪你散散心。他怕你有失戀情結。嗐,本來安排今天去集團熟悉情況的。這個人情你得認。”
昨晚蘇淮到家就喊真累,見楊數夜裏還給她方雅打電話,當時蘇淮都想上門去揍楊數去。
“認!”文曉柔肯定。
看來,大郝管主子,也是管得了面子管不了裡子。能把楊總拖回家,管不住楊總夜裏還佈置工作。
文曉柔嘀咕:“楊數瞎操心,你也睬他,幹嘛要陪我。”
方雅點頭:“嗐,瞎着急唄。說怕你心情不好。我看你呀,心情更好了差不多。不過說真話,楊數說,醫生說你媽媽的病已經很重了,你知道的吧?”
文曉柔嘆氣:“阿曼和我說了,所以我家要做些準備說。可能楊數也知道我媽媽的情況,所以他急着來我家看媽媽?”
沉默了好一會,方雅也嘆:“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我還什麼都不懂。曉柔,要準備什麼咱們趕緊準備吧。”
方雅說開了,文曉柔也不會把這些放心裏。不管怎麼說,楊數和方雅都對她很好。
兩人跑了大半天,把需要的物資基本都備起來。
等方雅回家去,文曉柔問阿曼:“媽媽在休息嗎?今天還沒和她說過話。”
阿曼憂心道:“你媽媽精神不好,在房裏坐了會,又躺着了。”
文曉柔上樓,進到文靜宜卧室。
冬天晝短,夕陽無力地從窗戶的一角印進了灰暗的房間。
文靜宜半躺着注視夕陽的光影,見文曉柔坐到她床前,她默默地看了女兒一會,才又指着一處櫥櫃,叫文曉柔打開。
按着媽媽的指點,文曉柔拿出一隻文件袋打開,見是一套購房文件。
只聽媽媽說:“丫頭,哪天見到梁慕謙,把這給他。他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希望他和愛人勿猜忌長恩愛,好好過日子。”
文曉柔聽說是送給梁慕謙的房子,心裏想:這個哥哥和渣爹,和我們就像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二十年無訊息,媽媽你又何必把他們放心上呢。
她偷偷瞄了一眼梳妝枱上方的大照片,暗暗嘆息。
“曉柔,”文靜宜見女兒不出聲,以為她有什麼想法,便解釋:“你舅舅曾經想帶我們去國外,我呢總覺得還是這兒合適。阿岩見我一心留在老家,便把他的掙命錢匯來不少。一是補貼我們娘倆,二是給自己留後路。還有一個……”
文曉柔幾乎豎起耳朵聽媽媽說:“你舅舅曾經有個女人,懷孕后回內地給她母親奔喪,後來失蹤。這麼多年,你舅舅一直在尋找他們,都無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