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富國與強兵兩手抓
齊桓公把軍政大權一股腦交給管仲后,齊國的經濟建設和國防力量建設很快得到了長足發展。
春秋之時,由於分封制的存在,“國”和“家”並不是同一回事。天子和諸侯才有“國”,卿大夫的勢力則是“家”。所以雖然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說法,但實際上周天子和諸侯們直接統治的地盤並不大,齊國也不例外。同時,國君把地盤分封給卿大夫們之後,是不能隨意把地盤收回來的。卿大夫們除了象徵性地給國君交點土特產,主要的義務就是跟着國君到處打群架。這種鬆散的管理模式極大地制約了諸侯們的實力增長。但國君想提高自己的實力又不能隨便拿卿大夫們開刀,因為卿大夫們的手下只認自己的主公,把卿大夫們逼急了,他們使個眼色小弟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揮刀砍向國君。在這種條件下,任何改革都是存在致命風險的。所以,管仲所走的富國強兵之路與我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用我們這個時代的眼光來看,因為他的改革措施太過先進,我甚至覺得他有穿越者的嫌疑。
作為一名早年做過買賣的生意人,管仲為國掙錢的手段可不少。他的第一條掙錢辦法—罰款,就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首先,管仲掌握下的齊國政府頒佈一個規定,定一個比較嚴苛的罰款標準,然後,除了收錢、數錢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在那個文盲遍地的年代,制度這玩意有幾個人能看懂啊,但看不懂不是你免責的理由,該交的罰款你還是要交的,這辦法的效果簡直不要太好。一方面,通過罰款增加了國庫收入;另一方面又讓老百姓知道了敬畏,順帶還能搞一波普法。當然,這種辦法的效果也只是暫時的,因為老百姓為了保護自己的錢袋子,要麼變得規矩,要麼就會想盡辦法規避規矩。
但這只是管仲富國強兵一攬子方案中的一小部分。
管仲的第二條辦法是壯大國營經濟。齊國身處山東半島,海岸線綿長,具備煮海為鹽的良好條件。要知道,從漢武帝搞“鹽鐵專賣”起直到大清國滅亡的數千年時間內,販鹽都是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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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販白貨的暴利行業。管仲創造性地搞了一批國營鹽場,把制出來的鹽賣給那些不產鹽的內陸國家,建立了一條穩定的財源。與此同時,管仲還辦了個國營採礦兼冶鍊公司,專門負責採礦並把礦石加工成人見人愛的貨幣和國家急需的兵器、農具。
第三條辦法則是拓展第三產業。眾所周知,在萬惡的舊社會,娛樂業曾是三百六十行之一。而管仲就是這個行業的開創者。並且在那個萬惡的奴隸社會,大齊國天上人間有限責任公司的唯一股東就是齊桓公本人。這當中的利潤,大家可以發揮想像力去自由分析。
第四條是劃分行政區劃並進行軍事改革。前面提到過,春秋早期基本上沒有職業軍人,也就是說沒有常備軍的概念。那個時候打仗必須要按照《大周交戰公約》約定時間、地點並擺好陣型后再開打。否則的話,如果打仗的方式稍微複雜一點,臨時拼湊起來的軍隊就會抓瞎甚至罷工。所以管仲把齊國政府直接控制的地盤劃分為21個鄉鎮,其中15個鄉負責農業生產,6個鎮負責工業生產和商業活動。15個鄉進一步劃分后建立保甲制度,通過保甲制度進行抽丁,編成了一支3萬人的半常備軍。
第五條是我最佩服的。也正是因為這一條我嚴重懷疑管仲是個穿越者。大家對最近幾年我國的常用詞語“貿易戰”一定不陌生。對於某國及其無恥跟班強加於我國的貿易戰,本人是義憤填膺但又深感無力,所幸我國的抗封鎖能力已經今非昔比,否則後果不敢想像。
從某一個角度來看,我又覺得某國某些道貌岸然的宵小很可能是讀了管仲的傳記后才琢磨出貿易戰這些齷齪辦法的。
管仲的貿易戰首先運用在魯國身上。魯國盛產一種那個年代的高檔絲織品—魯縞。就是傳說中“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的那個魯縞。這種高檔絲織品是魯國的拳頭產品,具有很強的國際競爭力,而且嚴重影響到了齊國的高檔布料—“齊紈”的銷路。為了打擊魯縞,並削弱魯國的經濟實力。管仲通過行政手段干預市場行為。他讓齊桓公帶頭穿魯縞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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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服,並強令齊國官僚貴族們只能穿魯縞做的衣服。此外,他還安排人免費為魯縞打廣告。這樣一來,魯縞一下子就成了爆款,形成了供不應求的局面。
那時候,生產魯縞的利潤十分可觀,魯國因此獲利頗豐。於是歡欣鼓舞的魯國人民開足馬力加大魯縞產量,以致於大部分耕地都用來種桑樹養蠶產縞了。但這並不影響魯國人的日常生活,因為齊國答應會以優惠價格向魯國出口糧食,並且齊國還這樣做了。
這種國際分工合作的良好局面持續一年之後,魯國基本沒人種糧食了,國內的經濟嚴重依賴魯縞產業。
就在這時候,齊國突然宣佈因為魯縞生產過程中存在強迫勞動現象,所以齊國決定禁止進口魯縞,並同時禁止齊國及其盟國向魯國出口糧食。這個套路一下子就把魯國整懵了,魯國人突然發現魯縞是不能吃的,由於地都用來種桑樹了,魯國人又沒有儲糧備荒的良好習慣,魯國一下子陷入了飢荒之中。
沒有飯吃的老百姓是可怕的,這個真理在全球通用。於是魯國陷入了內亂,齊國則在兩國邊境開設人道主義走廊,大量接收魯國的難民到齊國為齊國經濟社會建設做貢獻。
看完上面這段,大家是不是有熟悉的感覺。為什麼每年的一號文件都是關於“三農”問題,為什麼我們要死死守住18億畝耕地的紅線,就是為了防備某國及其無恥跟班對我們用這一招啊。
除了上面列舉的這些之外,管仲還採取了很多措施增強齊國的國力。比如說,通過他的慧眼識珠,他把很多有真才實學的人才推薦給齊桓公,這些人在齊國的全面復興大業中都發揮了巨大作用;此外,他還十分重視外交工作,他下令增加齊國外交部的人員編製和經費支出,派人到盟國加強友誼、到敵國煽風點火併順便收集各國情報。等等這些,受篇幅限制,加上我猜到大家不一定感興趣,在此就不一一列舉了。
在齊桓公的堅強領導和管仲的有力指導下,齊國的國力蒸蒸日上,於是,齊國的爭霸事宜就提上了議事日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