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越人語天姥
月色朦朧，寒潭周圍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仿若仙境。
“嘩”！一聲，散發著寒氣的水面被打破，一個濕漉漉的腦袋破水而出。
楚君玄睜開雙眼，環顧了一圈，疑惑道：“這是哪？”
“這是秋水宮禁地，秋水寒潭。”
回答他的，是一個嬌俏稚嫩的少女聲音。
楚君玄大凜，連忙尋聲望去。
那潭水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中，一個身形曼妙的少女坐在對面譚邊。
少女已經脫了繡鞋，雪白的小腳在潭中拍打着水花。
“黃鶯！”看到少女是秋水宮四大仙子中最年幼的一位，楚君玄心神稍定，隨即又看到自己上身沒了衣服，驚訝道：“我怎麼在這裏？我的衣服……”
見楚君玄醒來，黃鶯心情大好，歡快道：“你受了很重的傷，經脈盡斷，宮主便讓你到寒潭中療傷。”
“你的衣服在那呢！”說到這裏，黃鶯臉上一紅，嬌笑道：“大師姐和我一起送你來的，你的衣服當然是大師姐替你脫的咯！”
“啊！”楚君玄聞言一愣，他對秋水寒潭也略有耳聞，想到自己泡在一眾少女用過的澡盆、“共洗一盆水”，原本重傷蒼白的臉上瞬間轉紅。
楚君玄露出尷尬的神色，忙轉移話題道：“對了，黃鶯，你在會稽縣城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根據楚君玄的計策，秋水宮鍊氣、築基境的弟子去攻打會稽山，剩下的幾百淬體境弟子，便由黃鶯帶領，在會稽城外故布疑陣，阻止會稽縣的官兵出城救援。
一聽楚君玄問起這事，黃鶯興高采烈道：“楚公子，你可真厲害，我們按照你說的做了，城中上千官兵果然不敢出城，只放了幾箭，我們無一人傷亡。”
原來，城中守將一見外面的聲勢，卻一點出城的想法都沒有。
因為他們只需守住縣城等待烈元宗的救援就行了，如果是烈元宗對付不了的敵人，他們更加對付不了。
楚君玄這才放心下來，又問道：“那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這裏面的水好冰啊！”
剛開始楚君玄滿肚子疑問，還未察覺這水潭的奇怪之處，此時楚君玄放鬆下來，便感覺這裏的水冰冷刺骨，渾身要凍僵了般。
黃鶯聞言，咯咯笑道：“那可不行，平常師姐們要在裏面泡一天一夜，你現在只泡了一天，還有一夜呢？”
聽到師姐二字，楚君玄立刻想到黃鶯那三位仙子般的師姐，不由心中一盪，鼻尖彷彿聞到了一陣花香。
而黃鶯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令人遐想連篇的話，連忙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楚君玄見狀，不好意思道：“既然我現在醒來了，就不勞煩姑娘你守着了，你回去休息吧！”
黃鶯抬頭望了望天，然後搖頭道：“算了，反正還有幾個時辰天就亮了，我還是在這守着你吧。萬一你凍死在裏面，那我們的秋水寒潭就徹底毀啦！”
楚君玄被小黃鶯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沒話找話：“如果姑娘不嫌煩的話，不如講一下我昏迷之後發生的事。”
“嘿嘿！”黃鶯樂道：“你昏迷之後啊，大師姐可緊張啦……”
接下來，黃鶯繪聲繪色的將她看的事講了一遍。
聽完，楚君玄心中一陣感動：“沒想到碧桃這麼關心我，那冷冰冰的沈雨荷更是意想不到，竟然是她提出讓我到秋水寒潭療傷的……”
之後，楚君玄也將會稽山上發生的事講給了黃鶯聽，黃鶯聽得一時皺眉捂嘴，一時歡呼大笑。
經過這一番交談，黃鶯與楚君玄之間的關係親密了不少，言語間也隨便了許多。
黃鶯便好奇道：“對了，之前大師姐想在你身上找為你療傷的葯，卻一瓶丹藥都沒找到，而且也沒發現你身上有儲物靈器，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楚君玄聞言，連忙低頭看去，卻看見那塊青玉正好好的掛在自己脖子上。
“難道，她們察覺不到這塊青玉上的靈氣？”楚君玄心中暗暗驚奇。
想了想，楚君玄眨眼道：“我把靈器都放在山下的房間了，萬一要是昨晚在會稽山失手了，他們也只能得到一具沒用的屍體。”
“啊？”
待天亮后，黃鶯離開了一陣，楚君玄便出來將衣服穿上，然後黃鶯又過來帶楚君玄離開秋水寒潭。
走出迷宮般的樹林，兩人便看到黃鶯剛才召喚來的白鶴正悠閑的散着步。
黃鶯與楚君玄飛上白鶴，白鶴展翅高飛，朝暮雨峰飛去。
冷風撲面，楚君玄在白鶴背上極力睜開雙眼，只為看清這天下聞名的天姥山。
天姥山高聳入雲，有朝雲、暮雨二峰，似兩根分開的手指。
秋水宮立門上千年來，從未有男子上去過，即使近來秋水宮實力大減，很多男人蠢蠢欲動，想上天姥山一探究竟，但他們都沒得逞。
雖然後來李白寫下了“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的名篇，但楚君玄，卻是第一個登上天姥山的男子。
暮雨峰高聳入雲，山頂卻極為開闊，秋水宮一大一小兩座宮殿立在正中央。
大的宮殿是弟子們居住、修行之處，稍小一些的宮殿是掌門、長老和幾個修為較高弟子的住處。
宮殿前面是一大片草地，上面繁花似錦，無數認不出的奇花異草都鑲嵌在那片草地上。
飛鶴片刻就飛到了暮雨峰上，在懸崖邊一片花草中落地。
此時雖已是初夏，但暮雨峰山高，微風吹來，令人感到一陣寒意。
懸崖邊有用白玉砌成的欄杆，站在欄杆往懸崖下望去，則會看見下面白茫茫一片霧氣。
此刻欄杆前，正有一位佳人注目遠眺。
黃鶯蹦蹦跳跳走到欄杆前，攬住了佳人的腰，“大師姐，你看我把誰帶來啦？”
“你不是在朝雲峰嗎？”碧桃伸手摸着黃鶯小腦袋，話一問出口，她忽然愣住了。
碧桃連忙轉頭，便看到一個英俊少年微笑着看着自己。
“楚公子，你醒來啦！”碧桃美目含笑，聲音中滿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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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山上，一隻馬車大小的雨燕緩緩降落，一位少女優雅的飛了下來，朝純元殿走去。
雖然拿下了會稽山，會稽縣城裏的守軍也沒有來奪回會稽山，但童彩雅等秋水宮修為較高之人都守在會稽山上，以防敵人反撲。
此刻純元殿中，聚集了大半秋水宮的師叔、叔伯，她們神情嚴肅，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