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一經陰符五真神
將到山前,果然看見一座草廬、一隻小亭,有幾人正在亭中閑聊。三人走近時,亭中之人出來相迎。其中一個虯髯黑臉的便是臣九蟲,一個骷髏將軍,便是錢將軍,另一個仙人便是西河少微了。眾人相見,相邀到亭中坐下。
屠離休詳細說了自己身中邪術,魂魄盡失,專程來此地向臣九蟲求援之事。
臣九蟲吃驚之餘,仔仔細細查看了屠離休,道:“人皆有三魂七魄,而你被攝走一魂四魄,身上僅餘二魂三魄,着實不妙。”
屠離休道:“那妖怪弄出一個攝魂燈來,我躲閃不及,才被攝走了魂魄。法師,那攝魂燈到底是什麼底細?”
臣九蟲思索一陣,道:“你這麼一說,我便知道了。那盞攝魂燈是妖邪之器,極其陰毒,你們道門仙宗雖然見多識廣,怕也是不知道它的厲害。”
眾人都想聽聽臣九蟲的高見,紛紛催他言明其中道理。
“道門中人修行,遵從的是循序漸進的法門,只有經過常年累月的修行,才能不斷精進,可是有些人卻耐不住時間的考驗,只想速成,就弄出了這麼一個攝魂燈。這些人拿着燈到處攝人魂魄,然後將其作為修鍊的藥石,以求速成。”
屠離休問道:“被攝走的魂魄,還能找回來么?”
“已無可能。但凡被攝魂燈收走的魂魄,必然會被妖怪吸食,再也找不回來了。”
眾人都大驚失色,屠離休更是臉都變白了。赤潁瞳連忙問道:“法師,可有補救的辦法?”
“攝魂燈是妖邪之人用的東西,道門仙宗不知道應對的好辦法,倒是我,正好有解救良方。”臣九蟲安慰屠離休道,“兄弟不必擔憂,雖然丟失的魂魄已經無法尋回,但可以另尋五種精元,煉成一魂四魄,注入體內,仍舊還你一個囫圇法身。”
耳聽如此,屠離休算是稍稍安心了,大家也都暗舒一口氣,又問要去何處尋找這些精元。
臣九蟲不慌不忙道:“《陰符經》有云:天有五賊,見之者昌。這句話說的是,天地間有五種氣象,若能明辨其機理,便能趨利避害,長盛不衰。這五種氣象是命、物、時、功、神。其義理雖然浩渺晦澀,但也可以勉強解釋。命即為精氣血脈,物即為珍器寶物,時即為自然天時,功即為善惡相成,神即為陰陽不測。此五種氣象因人而異,隨人而動,可做人之精元。若是屠離休能找到與自己相合的這五種精元,我就能將其煉製成缺失的魂魄。”
眾人聽了,都不太明白。赤潁瞳道:“法師說的太過虛無縹緲。這五種所謂的氣象,也不是什麼尋常物件,看不見,摸不着,上哪去找?物為珍器寶物,還好理解一些,最後一種氣象叫做神,又說陰陽不測,這是個什麼東西?要怎麼去找?”
西河少微也向臣九蟲道:“無論何種經論,總要讓人明白才行。法師說的這五種氣象,想都想不明白,更何談尋找?法師要再說清楚些才行啊。”
臣九蟲呵呵笑道:“其實也沒那麼難懂。煉製魂魄,豈能用尋常物件?非得天地間的靈氣才行。況且諸位都是修行之人,豈不知靈犀一點的妙用?看似難解,可是一旦點破,便明白如話了。”眾人聽這他這麼一說,又覺得似乎有些道理。
臣九蟲拿出自己的背囊,翻找一陣,找到五個小香袋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張符紙,化了水,喝一口含在嘴裏,旋即噴到香袋上。臣九蟲將五個小香袋遞給屠離休,道:“這是五個‘納魂袋’,可助你尋找五種精元。每找到一種精元,就可放入其中,等到五種精元全部備齊,我就可以將其煉製成魂魄。”
屠離休收下五個袋子,若有所思道:“剛才法師所說,我似有所悟。五種精元之物元,指的是珍器寶物。依我所想,這指的肯定不是金銀珠寶,而是至真至誠之物。”
臣九蟲點頭:“正是,正是。”
“我這裏正好有一件寶物,乃是至真至誠之物,不知道可用不可用?”
“不妨拿出來看一看。”
屠離休展開乾坤太一圖,手探其中,拿出一物,正是那株血玉海棠。
赤潁瞳驚奇萬分,道:“這個莫不就是黑須王要搶的寶物?”
屠離休點點頭:“不錯,那妖孽就是為了這件寶物才將我打傷。”
其餘臣九蟲、錢將軍、閭丘德遠、西河少微四人也都嘖嘖稱奇,又問其來歷,屠離休便說是由一個痴情之人嘔出的鮮血變化而成。臣九蟲嘆道:“真是天下奇寶,難得一見。你可試一試,看能否放入納魂袋中。”
屠離休取來一袋,將血玉海棠呈於袋前。納魂袋立刻張了口,將血玉海棠吸入袋中,隨即緊緊閉上。
眾人都拍手稱奇。赤潁瞳高興道:“大好事,大好事。此血玉海棠便可做物元了。如今已得一元,其餘四元,也不難找了。”
臣九蟲捻須道:“我也想到一件事,或許能助兄弟一臂之力。”屠離休問是何事。
“我們初到此地時,與盤踞在此地的一個草頭山神打鬥。那草頭山神鑿開大山,采了石髓為食,你可記得?”
“自然記得。這山是蠻朴子變化而成,那石髓便是蠻朴子的命血了。”
“你走之後,我和錢將軍鎮守此處。我們見到石髓流出之處已成裂隙,於是取山石修補,終於補上了裂隙。可已經流出的石髓在崖下堆積,已成一座泥潭。這些石髓是蠻朴子的命血,若是放在野地里任其曝晒毀爛,豈不可惜?以我之意,可將其作為五元之一的命元,為你煉製魂魄,豈不美哉?”
眾人聽了,都覺得可以一試。西河少微道:“石髓本就是山川之精華,況且這也是蠻朴子的命血,若能為屠離休再生造化,也算是一樁好事。”
幾人便決定去石髓堆積之處看看。屠離休、赤潁瞳、臣九蟲、錢將軍都不能駕雲,閭丘德遠與西河少微便各攜兩人,乘風進山。
到了地方,果然見崖下有一石潭,其中石泥堆陳,足足有數車之多。屠離休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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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個納魂袋,走近石潭,祝禱道:“小仙有難,求石髓為命元,以解災厄。若能遂我心愿,請入袋中。”
說來也怪,那潭中之石泥忽然如同沸水一般翻滾起來,片刻之間,整潭泥水便縮成雞卵大小,隨即上下騰躍幾次,鑽入納魂袋中。眾人拊掌大笑,五種精元,立刻就尋到了命、物兩元,真是大喜事。
赤潁瞳心急,問臣九蟲道:“法師,剩下的三種精元又該向何處去尋?”
臣九蟲沉思半晌,道:“切不可心急,要一樣一樣慢慢找。我遊歷天下,曾在一位老法師處得知,蜀地有大椿樹,以八千年為一季,久歷歲月,飽經時光。可以去蜀地找大椿樹,或許能在那裏尋得五種精元中的時元。”
赤潁瞳道:“知道地方便好,也免得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
臣九蟲道:“我在此地,是為了向錢將軍傳授清心符的咒法,如今咒法已經傳授完畢。但眼下還有與河神比斗之事,等辦完了這件事,我可以同你們一同前去。”
屠離休點頭道:“這是眼下的一件大事。我們一起應對,與那河神分個高下。”於是將五個納魂袋收入乾坤太一圖中,和眾人回到山前草屋處,只等來日比斗。
到了和河神比斗的日子,閭丘德遠、西河少微、臣九蟲、錢將軍、屠離休、赤潁瞳六人早早在水壩底下等着。將到中午的時候,只聽水聲如雷,瓊水河裏波濤起伏,分向兩邊,從裏邊走出一支水兵來,儘是魚蝦蛙鱉之類。接着從水中爬出六隻老龜,拖着一隻車輦緩緩駛出。車輦周圍,儘是持矛舉旗的衛士。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在水壩前擺開陣勢,好不威風。車輦上坐着一人,錦衣玉帶,這人便是瓊水河神了。
瓊水河神高坐車輦上,看着閭丘德遠等六人,道:“你們就來這麼點人,如何贏得了我?要是斗敗了傷着了筋骨,連抬你們回去的人都沒有。”這一句明顯是挑釁,一眾水族附和着哈哈大笑。
閭丘德遠道:“大話別說得太早了。區區一群臭魚爛蝦,抬手就收拾了,那還用得了許多人!”
河神“哼”一聲,輕蔑道:“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本河神的厲害!你們既然是修行之人,想來也會一些仙術。咱們第一場就比法術如何?”
閭丘德遠道:“法術就法術,難道我們還會怕你?且問怎麼個比法?”
“我的河水中有一隻夜明珠,藏在此地上游五十里的暗流涌動之處。咱們兩家各出一人,誰能先找到夜明珠帶到此處,便是勝了。如何?”
河神這麼一說,閭丘德遠暗笑不已,道:“好,就依你言!”轉身對着西河少微道,“師弟,這次正好是你顯身手的時候。”原來西河少微蓄養了一隻水貂,正是自己修鍊之物。這隻水貂是水中好手,潛江入海,如履平地。這次比的是水下功夫,正好是西河少微擅長的本事。
河神見閭丘德遠答應了,心志滿滿地拍拍手,回顧周圍的水族,道:“泥鰍將軍,速去為我取夜明珠。”從水族中應聲走出一隻泥鰍精,擺一擺尾巴,一頭扎進水裏,不見了蹤影。
西河少微也不落後,念一句避水咒,縱身一躍,撲入水中。到了水下,西河少微抬眼一看,那泥鰍精已經搖頭擺尾,竄出去數里了。西河少微敞開袖子,從裏邊鑽出一隻滑溜溜的小水貂來。水貂抖一抖身子,立刻變成兩三丈長,西河少微便乘着水貂,追了上去。
水貂奔襲速度極快,只竄了幾竄,就追上泥鰍將軍,又將其遠遠地甩在身後。走了數十里,只覺得身邊水流翻滾,不似之前的平靜,西河少微便知道到了藏匿夜明珠的地方了。
西河少微低頭尋找,水底是一片亂石堆,來回查看后發現,亂石堆里有數個水洞,那夜明珠八成就在這些水洞裏。
西河少微正要撥開亂石,進洞查看,忽然見旁邊的泥水中有東西蠕動。伸手一抓,竟然扯出一個妖精來。仔細一瞧,竟然是那隻泥鰍精!原來這隻泥鰍精雖然游水速度沒有水貂快,卻在泥里穿梭自如。他也到了此地,正要從泥地里鑽進去,尋找夜明珠。
這豈能讓他如願!西河少微當機立斷,拍一拍水貂,讓它去尋找夜明珠,自己則與泥鰍精鬥起來。可是泥鰍精極其狡猾,又善於掘洞穿泥,一個轉身鑽入泥中,就難尋蹤跡了。
不過這也難不倒西河少微。他凝水成槍,朝着泥鰍精逃竄的地方刺去,逼泥鰍精現身,一時間,水底泥石翻飛,攪得一團糟。泥鰍精果然捱不住,從泥水中竄出來。西河少微上前,一把抓住泥鰍精。可泥鰍精滑溜得很,稍微一掙扎,從西河少微手中掙脫出來,又要扎進河底去。西河少微默念口訣,將四面的河水聚攏起來,形成一個水牢。水牢四面合圍,瞬間將泥鰍精死死地困在中央,任他左衝右突,就是沖不破這水牢。
就在泥鰍精掙扎的時候,水貂已經找到夜明珠,帶到了西河少微跟前。西河少微立刻收了夜明珠,乘着水貂原路返回。
水壩前,眾人都在等着水下的消息。只聽水波聲響動,從中跳出一人,正是西河少微。屠離休等人一陣驚喜,知道此番比斗,定然是勝券在握了。
西河少微走到河神跟前,從袖中拿出一物,正是夜明珠。那珠子光潤透亮,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河神見珠子被西河少微先拿回來,氣得鬍子都抖起來。一把拿過夜明珠,擲於地下,恨恨道:“這次是我沒挑對人手,算你們贏了!”
閭丘德遠笑道:“承讓,承讓。那接下來又比什麼?”
“比武藝!咱們看看拳腳上的硬功夫,到底誰更厲害!”
河神說了比武藝,這邊有一人得意起來,卻是錢將軍。錢將軍在骷髏大王麾下時,乃是先鋒將軍,武藝絕倫,勇冠三軍。這時要比試武藝,可正是錢將軍的強項。
錢將軍向著屠離休等人道:“此番比斗,就看我的本事!”挺槍上前,道,“哪位先鋒來領教本將軍的槍法?”
河神叫道:“休要猖狂!鼉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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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拿下此人項上人頭!”車輦下一個侍衛將軍應聲而出,走到陣前迎戰。
鼉將軍身形龐大,身披利甲,手持一柄大斧,甚是威風。相比之下,錢將軍本是骷髏,身材顯得瘦小,竟有不敵之象。
鼉將軍也有些瞧不起錢將軍,晃動着大斧道:“小小骷髏,嘗嘗我的厲害!”一舉大斧,以泰山壓頂之勢猛劈下來。錢將軍看似身形略小,卻久經沙場,乃是沖陣的好手。此刻絲毫不懼,一閃身,輕輕躲過這一擊,抖一抖手中銀槍,殺了上去。
兩個將軍展開了一場廝殺。半柱香之後,勝負的天平漸漸向骷髏將軍傾斜。這鼉將軍雖然身形巨大,但是武藝卻略遜一籌,一柄大斧縱然掄得如同風車一般,但始終傷不了錢將軍。反倒是錢將軍的銀槍如同游龍一般,屢屢刺中鼉將軍。
可是,錢將軍雖然佔了上風,卻久久不能擊敗鼉將軍。原來,鼉將軍身上覆蓋著厚厚的鱗甲,長槍刺上去,只是叮噹作響,卻始終傷不到鼉將軍的肉身。鼉將軍雖然已經身中數槍,但依舊毫髮無傷,反而仗着鱗甲越戰越勇。
再鬥上一會兒,錢將軍忽然發力,一槍刺出,正中鼉將軍胸口。槍頭刺在鱗甲上,甚至濺出火花。鼉將軍卻絲毫不懼,將身子壓過去,頂着長槍,掄起大斧就要砍錢將軍。錢將軍立刻丟了槍,從鼉將軍脅下鑽過去,抽出腰間佩刀手起刀落,“咔嚓”一聲,將鼉將軍的尾巴斬了下來。
鼉將軍大叫一聲,手上動作慢下來。錢將軍順勢飛起一腳,將鼉將軍踹翻,踢掉大斧,將刀架在其脖子上,喝道:“還不束手就擒!”鼉將軍被人制住,只得連連求饒。
又贏了!屠離休等人一陣喝彩。瓊水河神怒氣衝天,指着鼉將軍罵道:“不爭氣的東西!來人,給我剁了當下酒菜!”左右的蝦兵蟹將立刻湧上來,將鼉將軍拖了回去。屠離休等人還沒來得及勸阻,刀斧手早已手起刀落,將鼉將軍斬為兩段。
閭丘德遠見之不忍,道:“輸就輸了,何必如此?”
河神怒氣未消:“我殺自家人,與你們不相干!這一局算你們贏了,下一局咱們來比眼力。”
閭丘德遠道:“你已經連輸兩局,還要比么?”
“要比就比齊三局!這一局要還是你們贏了,我就立刻罷手。你們敢不敢比?”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到時候你可別賴賬。”閭丘德遠道,“你說,這眼力怎麼個比法?”
河神指着車輦前的六隻老龜道:“面前這六隻拉車的老龜,你們要能看出那隻年歲最大,就算你們贏。”眾人看過去,只見六隻耕牛一般大小的棱皮大草龜窩在車前,全都一模一樣,沒有一絲分別。要看出那隻年歲最大,可真是無從看起。
赤潁瞳卻暗暗發笑,屠離休瞅見,便問何故。赤潁瞳向屠離休道:“這一局可就要看我的厲害了。”
“莫非你有這本事?”
“當初我倆初次見面時,你說害怕我的眼神,將我稱作‘潁山之瞳’,也是有些道理的。我雖然修行不深,可一對眼睛卻天賦異稟,無論何人何物,只需搭眼一瞧,就能觀其生死,料其興衰。要看這幾個老龜的年歲,更是不在話下。”
屠離休聞之大喜,閭丘德遠等人聽見這話,也都驚喜萬分。當下,赤潁瞳將六隻老龜略略一掃,便指着其中一隻道:“這一隻年歲最大。”
河神臉上有些輕蔑的神色,笑道:“錯也,錯也。這下服輸了吧!”
赤潁瞳道:“堂堂河神,怎麼在萬千水族面前撒謊?我早已看出,六隻老龜都有五百歲以上,唯有這一隻棱皮老龜壽數五百六十一年,年歲最大,怎麼錯了?你可不要貪一時之功而留下污名啊!”
河神被戳破了謊話,氣得渾身發抖,忽然指着那老龜道:“把這廢物卸了甲,回去做湯!”眾水族得令,正要上前,忽然衝出一隻青牛,將眾水族頂開,攔在老龜前。原來是閭丘德遠放出青牛,救下了老龜。
河神怒道:“你們休要欺人太甚!若是要動刀兵,我可不怕!”
閭丘德遠道:“不敢相欺!只是常言道,壽者為大。此龜已經有壽數五百六十一年,殊為難得,你若是因一時發怒而殺了它,實在是大不詳之事。何不留它一命?”
河神毫不領情,道:“我家的事,用不着你管。我的老奴,我想殺就殺,想留就留。這隻老龜壞我賭局,留它不得!”
“既然你不想留,不如給了我們。我們來養其天年,做一樁好事。”
河神沒想到閭丘德遠會這樣說,忽然怔住,繼而哈哈大笑:“好迂腐的道士!老龜也不是你的尊長,養的什麼天年!也罷,你們既然想與老龜攀親帶故,就送你們了。罷了,罷了,今天的事,算我栽了!”手一招,領着眾水族回了河裏,只留那隻老龜在岸上。
閭丘德遠向著屠離休道:“你的乾坤太一圖能收納萬物,這隻老龜無依無靠,你不如收了它,也算做了善事。”
屠離休點點頭,拿出圖,走上前對着棱皮老龜道:“你今日能偷生,實屬萬幸。如今你已無去處,若是願意留在我處,就入我圖中,隨我左右吧。”老龜滲出絲絲眼淚,點了點頭,爬兩步,鑽進乾坤太一圖中。屠離休收起圖,仍舊背在背上。
臣九蟲對屠離休道:“河神退走,這裏的事也算了結了。咱們可以擇日啟程,去蜀地尋找五種精元之一的時元。”
屠離休向臣九蟲作揖道:“法師能助我一臂之力,於我而言,真是大恩。屠離休感激涕零啊。”
臣九蟲笑道:“何必拘於禮數。我與韓陌英相識,韓陌英的師弟,便是我的兄弟。我幫自家人的忙,還用得着謝么?”
閭丘德遠道:“屠離休的事是大事,延宕不得,越早動身越好。你們可稍作休息,擇日啟程。”
於是臣九蟲收拾行囊,隔日和屠離休、赤潁瞳上路,一起動身去蜀地。閭丘德遠、西河少微、錢將軍在路口送行,互道珍重而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