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華曜大廈

第七章 華曜大廈

“我嚴重懷疑你需要我的協助。”

“不需要,不是還有人在等着你去救嗎?萬一你約的人這個時候正在華曜大廈裏頭看你的笑話呢?”

兩句話堵得白筱實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失蹤案原本就是和時間賽跑,時間過去越久,失蹤人陷入危險的概率就越高。

本以為可以從林青這裏得到一些線索,卻總是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掌握的信息全部被林青拿走,而自己卻得不到一點好處。

“好吧,那我就去華曜大廈找人。哎,如果死者真的是周明輝你可一定要儘快告訴我啊。”

“關於調查……”

“無可奉告,我知道了。但是警民合作,效率更高嘛。我們可都是為人民服務的。”

林青沒有搭理白筱實,而是自顧自地向停在路邊的車走去,直到看到車上貼着的違停條。白筱實也向著華曜大廈走了過去。而另一邊,宋毅依舊不肯交出監控記錄。

“要不這樣,您也別為難我,我也很想積極配合調查。所以請各位回去申請個搜查令來,我這邊就立刻把東西準備好,雙手奉上。除了名單、監控記錄,您需要的別的什麼也都能立刻給您準備好。”

宋毅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樣,鍾子期也沒有繼續和他僵持,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林隊,我們這邊可能還要再耽擱一點時間,所以要麻煩你去申請一下華曜大廈的搜查令了。這邊的……宋先生,他說沒有搜查令就沒有辦法提供監控記錄。對,路口的交通攝像記錄我們已經確認過了是從這樓里掉下來的,嗯,好。到時候還要麻煩你跑一趟,給我們送過來了。”

鍾子期掛斷電話,確認了下時間后側過身看向郭立銘。

“從這回隊裏半個小時,老郭你就跑一趟吧。等你到的時候林隊應該也拿到搜查令了,你再跟他詳細報告一下這裏的事情。然後再帶幾位同事過來,多拿幾個箱子,這麼大的樓,那麼多的攝像頭,我們要拿走的東西會不少。”

“得嘞。”

宋毅聽到還會有更多的警察會過來,心理一緊。下午總部還要和全球各地的分公司開視頻會議,到時候股東也會到場,如果讓人看到他辦事不利,這份肥美的差事可能就要飛走了。原本只是哪個想不開的員工跳樓的小事,連累到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那個……鍾警官,這樣,咱們特殊情況特殊處理。我帶您去咱們的保安室看看?那麼多攝像記錄帶回去多不方便啊。對了,還有天台,我這就領您過去。”

“怎麼能為難宋先生呢,搜查令很快的。林青……哦,不、林隊辦事效率我們還是很清楚的。”

果然是那個林青,之前一個墜樓案就是因為這個倔牛搞得自己差點丟了飯碗。

不過就是個小姑娘把領導的好意理解錯了,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結果搞得整個公司都雞飛狗跳的。還有個股東差點就撤了股,好說歹說才勸了下來。

“不為難不為難,警民合作天經地義嘛。那個……您要不在辛苦一下給林隊回個電話告訴他搜查令不需要了?”

“這就不勞宋先生費心了。”

宋毅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一副啞巴吃黃連的樣子。

“那,咱們是先去保安室還是先去天台?”

“我們分工合作,徐淼和郭立銘去保安室,我和孫錦炎去天台。”

電梯載着鍾子期、宋毅和孫錦炎升到63樓,走出電梯沿着右手邊的走廊走到安全通道的入口。

黑暗的樓梯間,只有綠色的安全出口標識牌的熒光幽幽的亮着。宋毅取出卡片放到門旁的識別器上,咔噠,門應聲而開。樓梯間裏的感應燈也及時亮了起來。

“咳咳……咳咳……”

宋毅抬起胳膊捂住口鼻咳了起來,側身一看發現鍾子期和孫錦炎已經戴上了口罩,宋毅剛想要進到門內將另一扇門也打開,好讓樓梯間裏的空氣可以儘快流通凈化,卻被鍾子期攔了下來。

“宋先生,我想從這裏開始我們自己來就好了。如果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你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吧?”

宋毅有些猶豫,頭剛探進去一點又縮了回來,點了點頭。

白色的燈光下,灰塵被突然湧進來的空氣攪動,地面上的痕迹訴說著這裏的過去。

鍾子期蹲下來觀察。門口還能看到一些雜亂的腳印,有男人的皮鞋、女人的高跟鞋,也有一些拖鞋留下的痕迹。

在那些足印的上面,有一組印花清晰的鞋印向著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小炎,你請鑒證科的同事過來一趟。”

“明白。”

鍾子期套上鞋套,繞開那組清晰的足印,跟着足印前進的方向走了過去,足印一直延伸到通往天台的防盜門前。

門前散落着一串鐵鏈,鐵鏈上掛着一隻被撬開的電子鎖,鐵鏈的一旁還有一支長40厘米左右的撬棍。半敞的電子防盜門約15厘米厚,沒有被人為撬開的痕迹。

天台的角落裏有一些被遺忘的煙蒂和生活垃圾,從覆在上面的灰塵來看,並不是最近才被丟棄在那裏的。

那組足印顯然在防盜門前“逗留”過一段時間,最後跨過防盜門。

適應了黑暗的環境,青灰色的天空刺得鍾子期眼前突然一片灰茫茫,他努力眨眼直到雙眼逐漸適應室外的光線。

華曜大廈的天台過去應該是一個供人休憩娛樂的場所,天台上大面積的鋪設着草坪,草坪上還有專門修葺的木質棧道供人行走。

草坪由於疏於管理而雜草叢生,許多頑強的野草從棧道的縫隙里鑽了出來。

荒廢的咖啡桌和藤椅,收起的遮陽傘,許久沒有被清潔過的隱蔽式垃圾箱……鍾子期想,這裏曾經是許多人疏散工作壓力,或是秘密幽會的地方。

有幾株草明顯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迹,彎折了腰,在碳化木地板上留下青綠色的汁液。

從4月1號開始的雨一直持續到4月4日傍晚才停,野草得到雨水滋潤又恢復了些生氣。沿着一路被踩踏的野草,鍾子期來到天台的邊緣。

天台邊緣有半米多高的凸起,寬約60厘米的花壇,裏面應該曾經種植過一些觀賞用的花卉,而現在也只有雜草在裏面自由生長。

花壇的邊緣由木質的尖角柵欄圍起。越過花壇發現,在花壇外還有一層寬約60厘米的緩台,與花壇的落差大概有一米左右。

抓住外沿的柵欄,鍾子期輕輕一躍跨過花壇,他抓緊柵欄的尖頂,雙腳抵在牆面,最後落在了緩台上。

華曜大廈是本市最高的建築,高處的涼風直衝鍾子期颳了過來,四周灰濛濛的不知道是滯留在空氣中的水分,還是煙霾。

向下望去,地面記錄死者的標識被層層灰色遮蓋,也沒有辦法準確判斷自己所處的位置,鍾子期只能一路走到緩台西側的最邊緣再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當他走到第223步的時候發現緩台的邊緣有一個小小的凹槽,寬約不到3毫米。凹槽的旁邊還有寬約十五厘米的凹槽,而這類凹槽以一定的間隔在多處出現。

鍾子期趴到緩台上,將頭探到緩台之外,一無所獲。身下只有飄忽不定的灰色霧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鍾子期竟然有一種如果繼續待在這裏就會被那團霧氣侵吞的感覺,驚得他後背滲出冷汗。

鍾子期閉上雙眼,想像着深夜的天台,自己就這樣站在高台,向下望去只有濃濃的黑色霧氣。是黑霧侵吞了死者,還是死者回歸了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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