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章 監軍爭功
趙構回到了長沙,監軍帶着諸將出城來接,他們都非常關心前線的戰事。
如今趙構已經佔領了長沙,將段引趕到了三溪十六洞,雖然不能一天之內殄滅,卻也只是時間問題,如今正是找機會多拿功勞的時候。
吳鼎和焦蘭都在長沙攻城戰中受傷,他們竊取勝利果實的時間到了。
他們可不想錯過任何有利的機會。
趙構進了城,立即升座議事。
他對諸將高亢地說道:“段引方面已經藏進了三溪十六洞,準備利用我們對地形的不熟悉,負險頑抗,本王看他們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了。本王決定即刻選五萬人南下支援永州韓世忠部,並且將紅衣大炮全部派上前線!”
諸將一聽就是愣了,趙構竟然要把紅衣大炮全部開出去,除非他有必勝的把握,不然不會絕不會下這麼大的本錢,看來段引的主力已經找到了。
可是一個方面的大將出班道:“王爺,全仰仗王爺用兵如神,段引才選擇退守三溪十六洞,已經是秋後螞蚱,自守之虜,可是如果沒有三溪十六洞的地圖,就算是我們派往南下的大軍再多,恐怕也難以建立奇功呀。更加何況,段引背後有苗人暗中相助呢。”
趙構笑道:“本王去了一趟苗疆皇舜山,就是見到了苗人的主上,我都沒想到,原來是我以前的故人,如今我已經說服了苗人在我們和段引之間保持中立,他們不會幫助段引對抗朝廷了。”
監軍出來道:“恭喜王爺,此去竟然離間了段引和苗人之間的聯盟,正是時候將段引這老賊一舉摧毀。這段引一天不除,太后一天睡不好覺。如今正是在朝中專等王爺的好消息呢。”
趙構心說,太后睡不好覺,豈止是因為一個段引,更是因為本王呀,她現在就睡不好覺,以後更加睡不好覺。
趙構一笑對諸將和監軍道:“太後為了大宋社稷和子民,鞠躬盡瘁,令本王十分感佩。不過太后的困擾很快就能解除了,因為本王還帶來一個好消息。”
諸將一聽就是支棱起耳朵,等着聽趙構的好消息。
“苗人主上已經親手將三溪十六洞的地圖交給了我,段引在哪裏藏身,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全部的地點!”
語畢,諸將都是驚喜寫滿臉上,這才是決定能不能將段引一舉搗毀的關鍵所在。
“是嗎王爺?果真有此事?”
“軍中無戲言,本王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如今三溪十六洞的地圖留在了永州。本王從永州來,就是要多調遣兵將,支援韓世忠等人,讓他們建功!”
這句話直接就是點燃了諸將和兩位監軍的熱情。
拿到了三溪十六洞的地圖,他趙構就是掐住了段引的生命線,段引已經事實上到頭了。
隨軍南下,將垂死之寇信手拿下,這可是不可多得建功立業的機會!
兩位監軍尤其高興,這對於他們來說是絕對的好消息。
本來還以為這段引多牛逼,沒想到在趙構面前,簡直是不堪一擊,指望着段引消耗趙構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必須為自己多做打算。
身為監軍隨軍南下,立了大功回到朝廷中,也好加官進爵,光宗耀祖。
要說興奮,當時沒有誰比兩個監軍大人更加興奮。
一個方面的大將對趙構高聲道:“王爺,還等什麼,開始點將吧!”
趙構笑吟吟地掃過眾將,他們都昂起頭,將目光齊齊地放在趙構身上,好像是等着他趙構投食的魚兒。
趙構佯裝思索一番,就是道:“荊州牧吳鼎帶兵多有謀略,對朝廷忠心耿耿,理應參加支援。”
“不行,吳鼎將軍在長沙之戰中,受了傷,現在正是療養中,不宜帶兵出征。”不等諸將說話,一個監軍就是發聲了。
“岳陽焦蘭將軍,不世出的用兵天才,正好由他帶兵支援南下。”趙構又是繞個圈子。
“不行,焦蘭將軍身中蠱毒,現在還有心恙,不適合出兵。”那監軍繼續否定了趙構的提議。
趙構又是思索一番,嘆道:“既然如此,那隻好讓漢中崔福直從荊州來了。”
那監軍冷笑一聲道:“王爺,你難道不知道荊州的重要性,崔福直將軍暫領荊州,沒有比他責任更重大的了。”
顯然,崔福直也被監軍直接否定了。
趙構眉毛一挑,目光射向了兩位監軍:“本王作為三軍統帥,不宜親冒矢石,如果如上三位將軍都不能南下,只能就是麻煩兩位監軍大人了。”
兩個監軍喜上眉梢,臉上堆下笑來,馬上就是拱手道:“王爺,如果命我們南下,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將段引生擒闕下!我等必將不辱使命。”
趙構臉色一沉,就是道:“監軍大人南下自然是好,但趙構我有言在先,你們去了前線,不能仗着監軍的身份吃拿卡要,將將士的功勞歸在你們身上,就是凡是都要受韓世忠的節度。如果你們答應我,本王現在就給你們任命。”
其中一個監軍臉色一肅,好像很不服這句話,就是道:“王爺,朝廷既然派我們南下,除了我們都是自小飽讀兵書外,當然也是因為我們對西南的地形熟悉,就是本地的風土民情也是如數家珍,如今正是我們大展拳腳的時候,王爺不讓我們節度韓世忠也就罷了,竟然要求韓世忠節度我們,是不是有點任人唯親呢?”
趙構一聽,就是佯裝陰沉着臉,其實內心已經樂開了花,趙構巴不得他們去,這樣開出條件,不過是負面調控罷了。
監軍這句話一出,就是引起了諸將一陣聲討。
“這監軍也太跋扈了,王爺已經指定了他們帶兵去,這次是功勞手到拿來,他們不感恩戴德罷了,竟然還說王爺任人唯親!”
“巴不得王爺不讓他們去!”
“他們自稱是飽讀兵書,誰知道會不會是紙上談兵呢?”
“······”
眾人就是議論一陣,矛頭直指兩位監軍。
監軍聞言,頓時臉上火辣辣的。
這被人戳穿了內心真實算計的感覺不舒服。
見狀,另一個監軍就是急忙給他使眼色。
那監軍瞬間明白過來,對趙構陪着笑道:“王爺,您用兵軍紀嚴明,我們實在是佩服,就是剛才,不過是我的戲言罷了。”
只要是帶着大軍南下,到了前線,他們監軍的身份誰能壓得住,何必在這裏和趙構爭個面紅耳赤呢!
趙構見他這般說,隨即就是笑道:“如此,我們上下一心,平叛不難,朝廷下了獎賞,本王當與爾平分。”
兩位監軍就這樣被推向了前線。
他們以為建功立業的絕佳機會來了,卻一步步掉進了趙構精心設計的陷阱中。
趙構臉色輕鬆了下來,心說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你們自己選擇的,不能怪本王了。
兩名監軍高興的一晚上沒合眼,第二天天一亮,就是帶五萬兵將南下永州,支援韓世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