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無常
見狀，段無痕與金戈二人展現出磅礴的殺氣，一桿長棍虛象橫生，一桿長槍金芒萬丈。
三道光芒凌空撞擊，一聲巨響發出，凝固的空氣轉瞬破裂，狂風驟響。
僅僅是眨眼間的功夫，秦焱飛竟一閃而逝。
看着轉瞬消逝的身影，段無痕眉目微皺：“好快的身法。”
金戈淡淡道：“畢竟幻影輕功冠絕天下，否則門主也不會同意我等為此秘籍出手。”
段無痕聞言搖頭道：“我等若再次交手，以他的身法怕依然難以留住。”
金戈嘴角觸動，隨即淡淡道：“不知黑白無常是否會有一人出手。”
頓了下，金戈接着道：“自入無情數十載，白無常追魂奪命鎖與黑無常的生死判官筆早有耳聞，只是至今不曾見過他們出手。”
段無痕聞言心中暗嘆：黑白無常神出鬼沒，但就算有無常出手，那此次的任務將會以失敗告終，無情從不失手先列難道要被他來打破？
金戈看出了段無痕的想法，淡然道：“若非接到懸賞令，其餘任務我等只需儘力就好，畢竟這秦焱飛的輕功遠超你我二人。”
秦焱飛此時早已距終南山千里之外，短短不到半日的功夫便出現在瞭望月峰上。
一生雲遊四海，唯獨望月峰的風景令他心有觸動，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河流橫穿于山峰之中形成了一道飛流瀑布。
能遇到兩個天字號殺手還全身而退之人，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秦焱飛一人可以做到。
然而，正當他愜意感受着望月峰的鳥語花香時，一襲白色長衫的男子緩緩出現在瞭望月峰下。
見到此人，秦焱飛面上不禁露出凝重之意。
只見來人全身圍繞着銀白色的鎖鏈，披散着的銀髮與衣擺隨風而動，英眉冷目。
此人雖毫無殺氣，但秦焱飛遊歷天下百餘年，見到此人心頭卻莫名湧起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這是他的直覺。
正要發問，白衣男子轉瞬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手摸過身前的鎖鏈，緩緩道：“交出幻影輕功秘籍，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聞言，秦焱飛心中的震驚被怒意掩蓋，闖蕩百年，何時被人如此輕蔑。
想罷，秦焱飛站直身形皺眉道：“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張口便索要老夫的獨門秘籍嗎？”
白衣男子並未在意秦焱飛的言語，依舊緩緩道：“看來你並不想痛快的離開。”
說著左手將鎖鏈全部抽出。
只見鎖鏈長有數米，末端刻畫著一個白字。
秦焱飛見狀喃喃道：“無情，白無常？”
白無常面上竟掛起了一絲笑意：“很好，竟然還知道我的名諱，也不枉你活了百年之久，可惜你現在已沒了選擇的機會，只能痛苦的離開。”
話音剛落，鎖鏈竟旋轉着直直向秦焱飛掠去，白無常口中淡淡道：“奪命連環鎖！”銀白色的鎖鏈橫過空中宛如一道閃過的流星。
這一道風景是如此的絢麗，可直面鎖鏈的秦焱飛卻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喚，左手揮出，數道劍芒從袖中飛掠：“萬刃流光！”
隨着一陣叮噹脆響，鎖鏈的一擊強過一擊，不過片刻的功夫，袖中飛出的劍芒便消散無形。
秦焱飛見狀雙手展平向後倒飛，隨即又是一道波浪般的劍刃飛出：“萬刃橫斬！”
面對這銀白色的鎖鏈，他竟然放棄了引以為傲的輕功，他知此刻若騰空而起，便再也沒有還手的餘地。
隨着橫斬將至，白無常只是將右手橫於面前，緩緩道：“鐵索勾魂！”隨着話音，數米的鎖鏈兩端竟突發異變，一端猶如離弦之箭，速度勝過原先數倍，徑直朝秦焱飛射去，而另一端形成了一道銀白光盾，將橫斬的光芒盡數擋下。
隨着嘭的一聲巨響。
再看場中，秦焱飛竟被鎖鏈貫穿而過，隨即整個人掛在鎖鏈之上去勢不減，疾速朝着遠方射去。
正此時，白無常左手輕擺，鎖鏈又帶着秦焱飛疾速飛回。
只聽掛在鎖鏈上的秦焱飛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鮮血不住的滴入鎖鏈之中，但卻頃刻蒸發，而秦焱飛的身上還不斷往外冒出絲絲黑煙，彷彿在被灼燒一般。
聽着秦焱飛的慘叫，白無常依舊面無表情的操控着鎖鏈，隨着銀白色的光芒在空中不斷閃過，每當鎖鏈飛舞，總會伴隨着陣陣慘叫。
許久，慘叫聲消失，白無常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再看掛在鎖鏈上的秦焱飛已然渾身血跡，鮮血還在不斷往外湧出，本仙風道骨的他此時盡顯老態龍鍾。
白無常看着跪在地面的秦焱飛搖頭而嘆：“念在你百年修為，我已給過你痛快離去的機會，可惜你卻不懂珍惜。”說著，一指點出，貫穿身體的鎖鏈緩緩從秦焱飛的體內拉出。
感受到白無常發出致命一擊，秦焱飛反而露出了釋然的笑容，他本以為世間的傳言多少會有些誇大其詞，如今親自領略白無常的手段，他才明白江湖的傳言終究是過於保守。
怪不得會有如遇無常不如自行了斷一說。隨着鎖鏈全部拔出，秦焱飛得身影如紙張一樣開始撕裂，沒有叫聲，沒有言語，只是過了片刻，秦焱飛便化為了粉末緩緩消散。
白無常左手聚氣，白芒自掌心發出，一本藍皮小冊與銀白色的鐵鏈順着光芒一同飛回。
右手接過，瞥了眼冊上的名字，緩步而去。
白色的身影走的很慢，但消失在望月峰盡頭卻是眨眼之間，好似這山峰何事都未發生一般。
忘川城在中州大陸是極為特殊的存在，此城不僅有修鍊仙法的門派，還有一地底世界：極樂凈土。
在此修行者女子甚少，陽盛陰衰，由於極樂世界也在此處，故此義莊遍佈忘川城。
尹君子行進數日，因忘川城與冰雪平原相隔較近，便在此處停了下來，但看到這城內遍佈義莊時，不禁暗暗皺眉，他記得莫問跟他講過，忘川寒冷，此處修鍊仙法者極少。
但如今看到諸多義莊林立，心中不禁暗嘆：看來此地便有妖獸橫行。
想罷，一人獨自朝着忘川城內走去。
涼州城與蘇州城之間，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凸立此處，數座山峰連環盤繞，狀似一隻火鳳，因此被人名為盤鳳山。
此時鳳啟龍一人矗立在盤鳳山頂，看着相隔千里的涼州城微微皺眉：他已經感受到南宮闕對他的忌憚，或許再過不久，兩人便會刀劍相向。
鳳啟龍的身後站着一對兄妹，男子一席灰色長衫，左胸前刻畫著一個書字，面白如鏡，兩眼炯炯有神，嘴角時刻洋溢着笑容，若不仔細去看，說他是女子也不會有人懷疑。
旁邊的女子同是一席灰色長衫，頭髮盤桓上方，一根金雀釵插於髮髻，雖然面色冷若冰霜，卻仍遮擋不住這天使般的容貌。
女子的長衫胸前刻畫著一個霜字，似乎正是因此對應了她冰冷的表情。
鳳啟龍轉身正欲離去，便看兩位弟子安靜的站在一處。
見狀，鳳啟龍面上露出溫和的笑意：“等了很久吧？來了怎麼不知講話呢？”
聞言，兄妹二人拱手齊聲道：“弟子也是剛來此處，見師父出神，便未敢叨擾。”
鳳啟龍微微頷首，隨即笑道：“笑書，隨後你便要和如霜下山歷練，為師已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是否能功成名就便看你二人自身的造化了。”說著，左手一揮。
一把折傘與一根繡花針一前一後在漂浮在鏡兄妹的面前。
鳳啟龍對着鏡笑書說道：“謫仙傘的用處多變，進可攻退可守，日後守護如霜的任務你要自己承擔。”
鏡笑書抬手將折傘接過，隨即拱手道：“是，師父。”
鳳啟龍點頭示意，隨即又對着鏡如霜接着道：“繡花針雖是一根，但卻能隨着你修為的增長而不斷提升，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便是這繡花針的精髓。”
鏡如霜聞言抬手將繡花針收入囊中拱手道：“是，師父。”
見二人收了武器，鳳啟龍收斂笑意緩緩道：“江南以北有一城，名為忘川，你二人去幫我拜見月明教主。”說著，一張紙箋出現在了鏡笑書的手中。
鳳啟龍接着道：“切記忘川城要白日做事，將此信箋交給月明教主后便可速速離去。”
鏡笑書聞言疑惑道：“為何要在白日做事？”
鳳啟龍淡然道：“因地底還有一個世界，但凡六界之人身死都會去此處輪迴，因此每逢子時后便會百鬼夜行，屆時便會人鬼難辨，所以只可白天行事。”
聽聞此意，鏡笑書卻心頭一陣悸動，隨着鳳啟龍修鍊十數載，終日在這山上與妹妹二人埋頭苦煉，如今好不容易出山做事，怎能畏首畏尾。
看出鏡笑書心中所想，鳳啟龍皺眉道：“笑書，地底極樂世界又稱鬼界，若無必要，萬萬不可逞一時之勇！”
聞言，鏡笑書點頭拱手道：“還請師父放心，弟子斷不會讓您失望。”言罷，鏡笑書便化作一道灰芒掠入天際。
見狀，鏡如霜剛要相隨而去。
鳳啟龍淡然道：“如霜，記着師父的警告，笑書此子衝動，你要時刻提醒。”
鏡如霜點頭道：“明白，師父，那弟子這便去了。”
聞言，鳳啟龍點頭道：“去吧，切記為師的話語，鬼界並不是你們二人現在可以去的！”
言罷，鏡如霜的身影也掠入天際。
隨着二人離去，鳳啟龍的身影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