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誤會深深
“咯吱……”
房門開了,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進來。
許言掙扎着想要起身,不過剛才的疼痛耗盡他所有的力氣,只能轉過頭看向外面。
明顯來人步子很大,幾步就進了卧室。
許言楞了下神,然後裂開嘴叫人了。
“二叔!”
來人名叫武鐵,家中排行老二,住的離許言家不遠,算是鄰居。
三十年前附近山中狼王現世,其父親和大哥都不幸遇難。現在是村裏面唯一的鐵匠,四十多歲,滿面紅光,身材高大,體格魁梧,目測得有一米八以上。
“小子,你這是咋的了,老許還沒回來?”
武鐵看見許言那要死的樣子,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卧槽,這小子看樣子明顯是不行了呀,老許不在家,這小子要是死家裏的,我怎麼跟他交代呀!三步並作兩步,武鐵來到了許言床前。
“小子,你跟叔說想吃點啥,叔給你做,吃肉不,叔回家拿肉去!”
聽到能吃肉,許言感覺肚子裏一下變得空虛無比,餓,極餓,不過這話怎麼這麼耳熟?想吃點啥吃點啥?。
“二叔,我想吃肉。”
許言誠實的回答。
哎,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從小到大基本都沒怎麼吃過肉,聽城裏的郎中說這小子什麼先天不足,虛不受補,只能吃一些穀子,吊著一口氣,今天就讓他吃頓肉吧,做個飽死鬼也是好的,黃泉路上也能少挨欺負……
想着想着,武鐵竟然有些傷感,眼睛一紅,差點留下眼淚。
“好孩子,你等着叔,叔現在就回家拿肉去,一定等着叔啊!”
說完趕緊轉身出去,估計是怕孩子看見自己哭,走的不安生。
“納尼?”
許言帶躺在床上,心裏暖暖的,多久沒有人這麼關心照顧自己了?不過,怎麼感覺哪裏不對呢?二叔今天怎麼怪怪的……。
“哐當……!”
許言正在出神,房門一下子就被撞開了,也不知道門掉下來沒有。
“小子!小子!叔回來了!呼……呼……”
武鐵風風火火的跑進卧室,看向許言,氣喘吁吁。
雖說住的近,可是靠山村地廣人稀,怎麼著也得走個幾分鐘,沒想到這麼快就打了個來回,難道這二叔是個高人?
“二叔,不急,不急,您先歇歇。”
“沒事,沒事,小子你再堅持堅持,叔這就給你做肉吃!”
看着許言還睜着眼睛,武鐵鬆了口氣,轉身做飯去了。
這裏要介紹一下,許言家是三間茅草房,坐北朝南,東屋是父母的卧室,西屋是他的卧室,中間就是廚房,土質的灶台,一口大鍋,煙道直接連接在兩個卧室內北炕的炕洞內,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火炕,夏天熱,所以許父又給他在西屋弄了一個木板床。
“”當……當……當……”
武鐵在廚房剁肉,熱火朝天。還時不時的叫許言一聲。
“小子,你別著急啊!”
“嗯,不急。”
“小子,你感覺怎麼樣?”
“沒事的叔,挺好的。”
“小子你……”
……
武鐵在廚房沒話找話,許言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着,他也明白了,估計這二叔敢情是怕自己死了,吃不上這最後一頓飯了?聊了一會,確實感覺有點困了,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剁肉,生火,下鍋,出鍋……
“肉好了,你嘗嘗叔做的好吃不……,小子!小子!……”
魁梧的漢子端着一個陶盆,裏面熱氣騰騰,香氣四溢,走進卧室一看,完了!壞了!
只見許言閉着眼睛,身上濕乎乎的,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一動不動。
武鐵愣住了,完了,死了,這小子沒這個命啊,臨死都沒吃上一頓包飯,這麼一會功夫都臭了!可憐的孩子!
內心善良,淚點低的漢子,悄悄的把肉放在了炕上,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小心的來到床前,抓緊埋了吧,早點入土為安,下輩子投送一個好人家。忍着心裏的悲痛,武鐵做出了決定。
一手摟住脖子,一手摟住腿,把許言從床上抱了起來,轉身要走,打算出去找個好地方。
“二叔,你幹嘛?”
“卧槽!”
漢子正處於悲痛之中,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裏,見許言突然睜開眼睛說話,嚇了一大跳!
“哐當!”
出於人的本能反應,武鐵一下子又把許言扔了回去。
“啊!二叔!嘶……”
這多虧是扔在了床上,這要是扔在了地上,估計不死也差不多了。
“小子你……你……你……”
“二叔,我睡著了,飯好了么?我好餓……”
武鐵見狀哪裏還不知道自己鬧了一個大烏龍,尷尬的撓了撓頭。這小子還真是不甘心就這麼走啊,硬是回過一口氣,也好,吃的飽飽的,讓我這個當叔的也儘儘心。
得,看來武鐵是認定了許言是該死的娃了。
“好了好了,來叔抱你過來。”
一邊咧着大嘴笑着說,一遍放好炕桌,端上了肉。
“不用,二叔,我自己走就行。”
可不敢讓他抱了,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差點沒摔死自己。
休息了這麼長時間,許言身上恢復了一些力氣,自己翻身下地,就要走過去。
武鐵見狀連忙扶住了許言的胳膊。
看着許言拿着筷子開始吃了起來,武鐵這才小心的坐在一邊,安靜的看着。
“真香啊,這麼多我也吃不了,二叔你也吃點啊。”
“叔不餓,叔看着你吃,你多吃點。”
武鐵咕嚕的咽了一下口水,我怎麼能和死人搶吃的呢,吃吧,吃吧,吃的飽飽的,可憐的孩子。
半晌過後,看着連湯都被喝乾凈的許言,武鐵有些愣住了……
那可得有十斤肉!
“小子,你好好休息,家裏還有兩把鋤頭要修一下,明天叔再來看你啊。”
“謝謝你二叔,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肉,你真是我親二叔。”
“好侄子,你休息休息。”
聞聽此言,武鐵心裏又開始不是滋味,鼻子又酸了。
不行,看這小子的樣子,估計是挺不過今晚了,得趕緊去找老張頭弄一口棺材,就這一口一個二叔的叫着,我也不能就這麼給埋了,實在不行我再進趟山,給老張頭弄個大物。
沒想到許言發自內心的感謝會讓漢子這麼的感動,要知道大物就是大型野獸,那可不是說打就打的,一般情況都是村子圍獵的,不過武鐵想的顯然不能是黑熊,老虎……,估計是羊或者鹿之類的,但是單憑武鐵打算獨自進山就足以說明了這是一條真性情的漢子。
送走了武鐵,許言轉身躺在了床上,沒辦法,這身體還是太弱了,雖說獲得了天賦,卻沒辦法立竿見影。
說實話,這燉肉吃的很舒服,肚子裏熱乎乎的,彷彿能感覺到一股股涓細的暖流從腹中彙集到了心臟,然後又流向全身,身上也開始熱乎乎的,整個人都有一種生機勃發的感覺。
這幾天下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大起大落,有喜有悲。
全憑着一股意念在勉強支撐着,現在吃飽喝足,心情放鬆,許言又困了,睡了一個前世今生從來都沒有過的好覺。一個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