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側踢有點涼涼的
連環摧花案已經落下了帷幕,福州城也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雖然整個府衙的人都無法接這個案件的真相,不過現實始終是現實,無法因人而左右。
日子始終還是要過的。
就像此時,沙小刀就要去赴一個約。
一個幾天前就答應了的約會。
…
今夜的鐵拳門有些不一樣,山門在太陽還未下山的時候就早早就關閉了。
但院中卻非常熱鬧,丫鬟來來回回從廚房將一盤盤的美味佳肴不斷端進內廳的大桌上。
鐵拳門的弟子除了留下幾個人手負責抱上一壇壇美酒和在必要的崗位站崗之外,也都去睡了。
吳敵今晚一改往日的排場,只是為了招待一個朋友喝酒。
當然,酒菜依然是最好的。
能夠和南方第一大幫派鐵拳門門主共飲的,一定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面對着一大桌子酒菜,沙小刀此時已經喝多了,頭有些暈眩。
他敬吳敵的,他喝了。
吳敵敬他的,他也喝了。
就算兩人在聊天,他也不斷地在往嘴裏倒酒。
吳敵自然是知道沙小刀想用酒麻痹自己,但是嘴上卻更不能提這件事。
沙小刀將一杯酒一飲而盡,對吳敵道:“老吳,這次真的麻煩你了。”
吳敵一擺手道:“有何麻煩不麻煩的?都是自家兄弟。”
沙小刀道:“要是沒有你讓鐵拳門幾位堂主出手,怎麼可能同時幾天內就收到川邊飛龍方宇、陰陽判官楊天、關東奔雷手李磊還有嶺南形意拳高手黃玉橋的書信證明?要知道我可是得罪過這幾位的…”
吳敵笑道:“江湖哪裏有永遠的敵人?好在這幾位都能給我鐵拳門點面子,小事而已。不過倒是陰陽判官楊天的妹妹知道她哥在汴京被你下了面子,這小辣椒當時就說要來福州找你麻煩。”
沙小刀問道:“陰陽判官楊天的妹妹?可是江湖人稱‘腕靈蛇’的楊男?”
吳敵給沙小刀斟酒,道:“不錯,你的江湖消息也算是靈通了,我之前也聽過‘腕靈蛇’楊男這丫頭的名聲。不過也是這次去河北才知道她和陰陽判官楊天是兄妹,而且在當地楊家一門二傑,名頭還挺響亮的。”
沙小刀拍了拍已經有點疼的腦袋,說道:“聽說這個丫頭擅使長鞭…無所謂了。愛來就來吧,反正我也不怕麻煩。不過,老吳,上次你府上那位扶桑刀客是誰?我感覺他的刀法還不錯啊。”
“他是我一個朋友,叫做山本宏進,是扶桑圓直流一派的第一刀客。我之前不是也離開了福州一段時間嗎?就是去扶桑探望一位故人。他是我這位故人之子,且剛好刀法有所精進,就想跟我來大宋領教一下中原的武功。”
“哦,原來如此。”
沙小刀點點頭,道:“那他今天在不在府上?如果在,我就和他再過兩招玩玩?”
吳敵聽沙小刀這麼說,趕忙阻止:“別,別,別,他的刀法和你的刀法誰厲害,我能不清楚?你就別拿他撒氣了。再者說,他這會已經奔赴西域了。”
“去西域了?幹嘛?做葡萄酒貿易啊?”
吳敵喝了一杯酒,道:“不是,上次他和你過招之後,又問我中原還有什麼高手,我告訴他。用刀屬你沙小刀天下第一,而劍術領域花飛影稱王。加上花飛影這次為你進京取得暮天機手稿已返回雪花山莊,他聽完就直接殺向雪花山莊去挑戰花飛影了。”
沙小刀搖搖頭道:“那這小子就要倒霉了…唉,我早就看出來這個小子運氣不好。現在看來真是如此。”
吳敵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對沙小刀說道:“對了,說到花飛影。這次你讓我找他幫忙,他也提出了一個條件,為兄就斗膽做主幫你答應了下來。”
“啥要求?”
沙小刀一邊問,一邊喝湯解酒。
“他要求和你進行一次決鬥。”
說著,吳敵拿出了一封信遞給沙小刀,信封上印有雪花山莊的印記。
沙小刀聽完頭差點沒栽在湯里,道:“我去,老吳。你怎麼越來越不厚道了。我是聽說你鐵拳門和雪花山莊關係不錯,才讓你幫忙的,怎麼還搞了這麼一出?”
說完,沙小刀把信又推了回去。
吳敵笑了笑道:“你也別這樣,你和花飛影本是江湖齊名的頂尖高手,切磋也屬正常。再者說,花飛影現在可是當世劍神,多少人想為了揚名立萬找他決鬥,他都閉門不理。”
沙小刀鬱悶地道:“那他還要和我決鬥?”
吳敵接著說道:“誰讓你之前要我把你的信原封不動地給他?”
沙小刀呆了一會,看着吳敵,道:“老吳你…不會直接把刀插在信上給他了吧?”
吳敵笑道:“正是如此,我想他一定覺得是你想挑戰他。”
“卧槽,老吳,你越來越腹黑了。”
沙小刀直接起身離開,信也不拿。
只聽到吳敵在後面喊,“沙老弟,今天你喝了不少酒。要不幹脆就住上一宿,明日再下山?欸…走那麼快乾嘛?記得常回來看看啊。”
“宿你妹!”
沿着鼓山一路下來,沙小刀越走頭越疼。
不過今天和吳敵這頓酒喝得他還挺滿意。
記得除了上次夜探鐵拳門,沙小刀最近一次回到鐵拳門已經是差不多兩年前的事了。
那時沙小刀學成歸來,本想來探望吳敵夫婦,結果言談之中感覺吳敵變了好多,讓他覺得好陌生。
加上曾待自己如親弟的吳夫人往生,沙小刀這些年也不願再回來。
但今日看來吳敵特意安排了二人對飲,還特地支走了一大幫手下,這讓沙小刀本來因為沈黎而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走着走着,他突然尿意來襲,隨便就找了路邊的一塊石頭對着解決。
忽然沙小刀聽到耳後一陣凌厲的風聲。
本能反應,他立刻回身一個高腿側踢。
只見,一根兩指寬的皮鞭被他一腳踢開,抽在了一旁的小樹上。
小樹咔嚓一聲,應聲折斷。
好傢夥,要是這一鞭剛才打在自己的背上,且不說會皮開肉綻,那也必然會一頭撞在自己尿過的石頭上。
沙小刀心裏慶幸。
揉揉眼睛,發現對面站着個拿着鞭子的紅衣女孩。
女孩身材不高,但卻長得非常有靈氣,紅色的衣擺被山風一吹,輕輕飄動,煞是好看。
但她手中此時握着一根皮鞭,這告訴沙小刀,剛才那一鞭就是這個紅衣女孩抽的。
她拿鞭的方式也非常特別,除了手握着皮鞭的鞭把之外,皮鞭還在手腕纏繞了幾圈,猶如一條蛇盤在手腕上一般。
莫非她就是腕靈蛇楊男?
出於江湖規矩,沙小刀還是開口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偷襲與我?”
女孩一抖手中的皮鞭,神氣十足,她並沒有回答沙小刀的問題,而是反問:“你可是那個在京城不敢與花飛影一戰,只曉得偷偷躲在妓院和賭坊的沙小刀?”
聽她這麼說,沙小刀知道來人定是陰陽判官的妹妹腕靈蛇楊男無誤。
本正想損她兩句,突然就看到楊男轉身蒙上了眼睛同時發出一聲尖叫。
“你個臭流氓!”
“撒女內粑粑,我怎麼又流氓了我?”
沙小刀鬱悶得要死。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趕快轉身把還沒有來得及系好的褲帶給繫上,心想:難怪剛才側踢感覺有點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