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相始末(中)

第十四章 真相始末(中)

沈黎慘然一笑,眼角滑落兩行淚水,緩緩講述了案件的始末。

只是當她把她殺人的動機說出來后,卻讓所有人又感到可悲。

這次沙小刀並沒有躲開她的淚光

正如所有人在場人都知道沈黎對沙小刀用情至深。

但感情太深,卻容易變成一種偏執。

可能當你發現這種偏執的時候,它已經走向了極端,不可挽回。

而沈黎對他的感情正是如此。

可偏偏沙小刀性如浪子,縹緲不定,喜歡常常出入青樓之地。

雖然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是去喝酒,從不喊姑娘作陪。

他還喜歡在那裏喝完酒後就開一間房,自己一個人睡到天亮,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在那種地方吃住呢?

沈黎也不明白,為什麼吃飯喝酒就不能好好去酒樓呢?

如果要住的話,為什麼睡覺不能回到他那間木屋子去住呢?

她也問過沙小刀這個問題。

沙小刀每次都用開玩笑的語氣和她說:男人如果喝酒總是去酒樓而不去青樓,那會被人當成有龍陽之癖的。

這次沙小刀去了汴京,以沈黎對他的了解自然是知道沙小刀那種無所謂的性格,肯定是不會去參加中原護宋會盟,更不可能藉此機會和花飛影決鬥。

那他是去汴京做什麼?

沈黎好奇之下就飛鴿傳讓她師父暮天機幫忙打探。

暮天機向來寵愛自己這個弟子,也就發動他的力量在京城進行查探。

沙小刀也沒有讓大家失望,在京城基本屬於行跡公開,想要了解他在京城做什麼,基本上問問都能知道。

因此,沒有花費太多的力氣,暮天機就先是打探到中原武林護宋會盟這三日裏,沙小刀人在風花雪月樓宿醉。

第一時間他也將這個消息通過飛鴿傳書告知沈黎。

當沈黎在福州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二日後了。

此時中原武林護宋會盟已經結束,沙小刀早已在大通賭坊大殺四方了。

可這事在沈黎心裏卻沒有過去。

有的時候女人的感情就是很奇怪。

以前沙小刀常在仙羽樓留戀宿醉她都可以裝作不知道。

但這次他遠在京城,在風花雪月樓僅僅呆了三日,卻讓沈黎越想越難受,最後決定用一個辦法讓他回來…

只是沈黎沒有想到,沙小刀本來就是決定湊足路費馬上就返程回福州府。

沙小刀也沒有想到,在他心中那個原本善良的沈黎就是為了那麼一個簡單的理由,選擇了一種如此極端的方法…

是的,這個方法過於極端,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這種極端方式。

那天沈黎接到暮天機信件的時候,心情跌落低谷,一人流着眼淚,茫然無措地在街上閑逛。

由於心不在焉的狀態讓她整個人恍恍惚惚。

一不留神和第一起摧花案受害人——陳員外的千金撞了個滿懷。

陳家千金天生嬌生慣養,那大小姐脾氣哪容得吃上半點虧?

直接不理會沈黎的道歉就一個巴掌就打了過去,嘴巴上更是凶得厲害,對着沈黎不斷罵罵咧咧。

大概意思是說沈黎就是個不知道那裏來的瘋姑娘,一看這樣子就沒人要,要不就是情郎和別人跑了才一路哭哭啼啼云云。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在特定的時候,只要遇到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可能就會爆發了。

當晚,沈黎越想越難受。

最後她趁着夜色潛入陳府,用暮天機傳授給她的獨門暗器——“茹毛飲血針”射進陳員外的千金的頭頂把她殺了,再把現場佈置成陳千金被人侵犯的樣子。

這茹毛飲血針是暮天機精心設計出的一種他個人最滿意的獨門暗器。

江湖傳聞此針細如毛髮,射中對方不但可以造成殺傷,還會吸食對方血液。

茹毛飲血針神奇的地方就在於吸食了人的血液后,此針會變得軟如毛髮,連色澤都如一,無法分辨。

故而另有傳說說暮天機作為大宋第一法醫,為朝廷屢破各類奇案無數,自認在此領域乃天下第一,無人可以超越。

因此,他希望設計出一種連他自己也無法分辨查明的殺人手法或者殺人暗器,以助自己在該領域超越自我。

而茹毛飲血針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被暮天機研製了出來,並只傳授給了這唯一的女弟子。

話說沈黎殺了陳員外的千金后,將現場佈置成陳家千金被人侵犯過的樣子,再用一把解剖用的剝皮刀在她的背上就劃上了數道刀痕。

沈黎很清楚,沙小刀最反感的就是有人侮辱刀。

死後用刀戮屍,對普通人來說是對死者不敬,對沙小刀來說則是對刀的不敬。

沈黎清楚自己只要讓沙小刀知道陳家千金死後屍身被如此虐待,那麼他必然會立刻趕回來。

果然,第二日陳家就到府衙報案。

缺牙張帶着沈黎和小石頭等衙役到陳家進行現場調查。

經過一副簡單的驗屍流程后,沈黎謊稱陳家小姐是遭到侵犯被強暴至死,死後被人背上劃上刀痕。

這樣就成功的誤導了所有人,讓大家先把犯罪嫌疑人的性別鎖定為男性。

原本沈黎只希望通過這案子能夠把沙小刀成功的引回福州。

事後其實她也後悔過,但可怕的是,她細想之後竟又覺得這個女人本來就該死,甚至內心產生了一絲從沒有過的快感。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做下,一切就已無法回頭。

她擔心的是接下來如果沙小刀回福州后聯手府衙把案子查出真相那就麻煩了。

一個謊言永遠要用無數個謊言去掩蓋。

沈黎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引導大家走向誤區,讓這個案子永遠無法水落石出。

第一步已經成功了。

她利用了自己府衙仵作的身份作為掩護,通過謊報屍檢真相已經成功的引導整個案件被定性為摧花案,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成功誤導,讓大家以為疑犯男性。

案子震驚了整個福州府,並且很快傳到了知州的耳中。

但是沈黎清楚如果只是一個案子知州大人肯定會想辦法壓住,除非馬上又發生第二起案子。

所以她馬上飛鴿傳書暮天機,當然沈黎並不是讓暮天機給沙小刀作什麼證人,而是藉助她師父暮天將案子搞得京城轟動。

此時的沈黎當然不清楚沙小刀早已在返程途中,並在臨安府境內協助當地官兵剿滅山賊。

她以為還鬧得不夠大,故而又做下了第二起案子,為了迷惑案情故意又造成了案犯會武功的假象。

同時引得府衙對全城會武功的人士進行了徹底的排查。

人對生命本該存有敬畏。

因為當你殺過人後,對生命的處置又多了一種可選擇的方式,所以有時候克制自己不要觸碰一些事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沈黎明顯是越陷越深。

經過第二起殺人案后,沈黎發現她內心那種快感更甚,而且那種快感完全是來自殺害跋扈富家女后而產生的。

這已經不再單純是為了讓沙小刀回福州而犯案了。

連續發生兩起摧花案,知州大人也知道事情壓不住了,立刻上報朝廷。

又過三日沙小刀回到福州併入住仙羽樓,不知情的沈黎此時也剛犯下第三起案子,手法如出一轍。

第三起案子發生的第二日,府衙終於得知沙小刀已經回到福州城的消息,同時也接到了上頭的指令要求十日內必須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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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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