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次溫衡睡的很踏實,也沒在做什麼亂七八糟的夢。連日來的緊繃的神經和神奇精力反倒讓他心裏落了底。
算是觸底反彈?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會更糟了,要麼被外星人抓取做實驗要麼和這個幾個人一起與魚同眠。還能怎麼著?而且就現在所知,阿花很安全,自己也是,剩下的管他呢。
睡醒后的溫衡被帶到一個實驗室,長時間的昏睡讓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什麼空間。也在沒有見到甄誠和阿花,這讓他有點狐疑,但是那條大笨狗卻一直亦步亦趨的跟着他,莫名讓他覺得安心不少。
偌大的實驗室人不太多,顯得有些空曠,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兒,好像他是個透明人。這對社恐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一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老頭在不遠處向他招手,意思招呼他過去,溫衡猶豫了一下,慢慢走過去,偶爾經過的人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從容又嚴肅。
老人在擺弄一個切片,看起來像個身體組織。
“你醒啦?”
“這是什麼地方?您是?”
“你醒了?我是愛因斯坦。”
溫衡覺得腦子啪的一下,好像開了下花,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這件事違背常理,而是愛因斯坦在玩自己的腦花兒?這個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眼前的老頭對這個好像並不在意,自顧自說道:
“這裏是距內陸最近的海底基地,我們在這裏做些簡單的實驗,你知道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是,總體來說太陽底下無新事。所以我們在海底研究一些新鮮東西。”說完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溫衡驚訝的張大嘴,不確定眼前這個老頭是不是在開玩笑,接着他看到穹頂上方的鋼鐵幕布緩緩打開,在自己的正上方,那條巨大的八爪章魚整牢牢的吸在上方,他震驚了。最開始恐怖已經消減了很多,他開始試着用邏輯來運行這件事。
看着章魚蠕動的觸手和吸盤,他目不轉睛的問道,我見過愛因斯坦。你不是。
話音聽起來穩定,但是音色末尾的虛音,暴露了他的不確定性,老頭再次哈哈大笑起來,有點調皮。
"首先種族不對嗎?我現在看起來是什麼?中國農民的樣子對嗎?我最近都沒仔細看……啊,對了,宗教里不有句話說,身體是個臭皮囊嗎?這句話是對的。”
所以這個是奪舍?
溫衡大腦里一下冒出這兩個字,最近玄幻小說沒少看。
“嗯,類似於你的理解,但是不太準確,因為沒有那麼邪惡。”老頭認真回答到。並且你現在的疑問太多了,我會一一解答,我保證這一定很有意思。另外你完全不必擔心安全。
溫衡戰戰兢兢地問道:“你會拿我做實驗嗎?”
老頭抬頭看了一眼溫衡,又開始笑將開來,聽起來胸腹共鳴底氣十足的那種,更像個地道的中國農民。
“不。你是我們請來的貴客。”
請?難道不是騙來的嗎?溫衡忍不住腹誹。
你可以叫我老愛頭兒,這樣會不會讓你覺得親切一點兒?
溫衡看着老頭認真的表情,表情請稍稍放鬆下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外星人?還是變異人?像x戰警那樣的?”
老愛頭笑罷: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有趣的人出現了。
“我們只是一群被時間遺忘的人。”
長生不老嗎?溫衡思忖到。
老人再次看穿了他的想法,“我們留住的不是肉體。也不是為了白日飛升……這個問題現在對你來說有點難以接受,以後你會慢慢了解。”頓了頓話峰一轉問到: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在休息一會?你的機體狀態不是很好。”
溫衡不太敢在繼續深想什麼,因為他知道他腦子裏的事好像會被這個老頭共知,這種感覺差極了,好像沒穿褲子裸奔一樣,只是有一件事他十分確定,就是這個老人並沒有說出事情的全部。
不到12小時的時間裏,溫衡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此時外面也沒閑着,琉球島的前任島主在例行演講時遭遇了不明人士的暗殺。國家級的保護隨行人員竟然第一時間楞在原地半分鐘,然後再發現島主被霰彈槍打成篩子後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心肺復蘇。
不過有當局人士表示確實很難選擇,要麼腦死亡,要麼缺血而亡,保住腦子是對的。當地醫療系統竭盡全力,用了相當於3個成年人身體全部血液總量的血漿也沒能救活島主。世界政府表示遺憾,唏噓不已。
從此世界棋盤上少了一枚棋子,誰知道又會對將來的發展造成怎樣的影響呢。
老愛頭若有所思的瀏覽着世界新聞,甄誠站在他的不遠處,沉默良久后,問:"需要去看一下嗎?進度好像加快了。”
“看來是這樣,它好像有點迫不及待了。”
“難道他發現了我們?”甄誠狐疑。
……
“出來吧,鬼鬼祟祟的躲起來偷聽談話好像電影裏的反派人物。”老愛頭的語氣波瀾不驚。
陰影中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阿花。
與其說是阿花到不如說是長了同一張臉,二人氣質完全不同。
“這次任務做的很好,你事先提議的洗腦確實效果不錯。”停了一下轉過頭盯着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問:
“不過,你真的不會覺得遺憾嗎?畢竟這是你離他最接近的一次。”阿花一言不發,臉色有點難看。
甄誠趕緊說道:“這樣吧,我和她一起去看一下,看是否能拖延點時間,這邊就靠你了。”
老愛頭不置可否,還是一直盯着阿花的眼睛,過了一會才慢慢的回復:“去吧,但是在那之前去看看阿牛吧。”
溫衡拉着阿花走入陰影中。
老愛頭在他們氣息消失之後,抬頭看這他們遠去的背影嘆息着搖了搖頭。
“你剛才怎麼回事?在一會就暴露了。”甄誠語氣有點着急。
阿花在前面依舊快步走着,好像沒聽到後面的問話。
“我覺得他已經起疑了,阿花,你不能在這樣下去。”
阿花猛的停住,從牙縫逼出幾個字來:“不要再叫我這個名字!”
甄誠無奈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雙手一攤:“看,你還是暴露了,你知道這是大忌。”
阿花恨恨的回過頭來不去看他。
在這個堡壘中的每個人都知道情緒,情感是種不入流的東西,尤其是對外人員,這些會嚴重阻礙對事情的發展和判斷。它們適合天真的世界。
可是阿花不行,或者說只有現在不行,作為外勤組第一每次任務她都能駕輕就熟的出色完成,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有什麼情緒,大家都以為她到了那個階段。
只有甄誠和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她的弱點在哪裏,這甚至多少了帶了點宿命的意思。
此時阿花認命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人,是的,這個該死的宿命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