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遺棄的地球（下）
“所以，以後就不能在這裏生活了嗎？”少女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可惜啊，我都沒見過我的父母……”
其實她的父親一直都在基金會內工作，但是上級一直不讓她知道這件事……
我很無奈，clef也很無奈。
對於166這種有着不穩定威脅的收容物，基金會的嚴厲程度不亞於監獄。
甚至可能比監獄還狠。
像隔壁收容所的682大爺，那些負責收容它的工作人員恨不得讓它立馬去世。
但是他們做不到，這就讓他們很煩、很難受。
畢竟是一隻動不動就拆掉整個收容翼還打不死的蜥蜴，誰都希望它消失。
“離開這裏之後，就徹底見不到他們了吧……”166嘀咕着，“也罷，說不定他們是很可怕的存在，也許會不接受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也跟着越來越紅。
不過這依舊不影響我聽清楚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不得不說，她的話里大部分推斷都是正確的。比如她的父母確實是很可怕的存在，也不會接受我……
起碼她爹不接受。
這麼想着，clef那張不能用照相機拍到的臉就又在我腦海中浮現。
那張臉每次看我時都是一臉核善。就連一起出任務的時候都是如此。
而這一切原因，就是面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女孩。
clef一直用各種方法警告我，讓我離166遠點。但是他又沒辦法直接出手攔住我，因為就算我不想接觸她，上級也會把我推到她面前，畢竟他們可不想再損失任何一名實力強悍的博士了。關鍵是能穩定她的只有我，畢竟不能讓clef是她爹的事情暴露。
“其實，”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但還是在努力說著我能想到的安慰她的話，“在哪都是一樣的。”
“嗯吶，”女孩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絲光亮，“不管怎樣，布瑞特都會和我在一起的對吧？”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別過頭，小聲說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唉。
被一個黑級威脅生命體看上，真是……
心驚膽戰。
……
血色的霧氣中。
“布瑞特。”
那是一個無法形容的人，他叫着我的名字。
“你是？”
我在這霧氣很難呼吸，但依舊努力答覆他。
“我是誰？你用不着知道。”
霧氣中什麼也看不清。只能略微看出對方勉強可以算作是人。
“你不應該什麼都不做。”
他這樣說著，而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話的具體意思。
“那我該做什麼？”
我反問。
雖然我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回復我。
但我能感覺到，他身上強大的力量。
那種壓倒性的力量。
與我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恐怖氣息從他身上湧出，我能感覺到，若非那些血色霧氣的阻擋，我一定會被這種不可理喻的力量壓倒在地。
即便如此，我還是被這無形的力量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我本為一體，”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繼續說著一些無厘頭的話。他的話是我從未聽過的語言，甚至可以說，那根本不是人類應有的語言。但我不知為何，就是能聽懂這奇怪的話語。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怎麼可能，你，你的力量，我怕是這輩子都追不上……”
“時機還未到呢……”
我剛想問他是什麼時機，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你將以你自己的方式，助我在這條道路上前行……”
眼前，是熟悉的燈光。
“是夢嗎？這夢也顯得太真實了吧……”
夢裏的一切都不再存留，只有腦海中隱約浮現的……
epsilon.（艾普西隆）
起床后，我第一時間就去找clef，他也許會知道一些有關艾普西隆的事情。
在收容所找了一轉，clef在實驗室里，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你來了啊，”clef頭也不抬地說著，“這是g-12399-h，一種新的模因，主要作用是讓人產生或增加對月球生活的嚮往。”
說罷，他抬起頭，沒什麼特徵的臉上透着疲憊，但他還是強打着精神跟我說話：“小子，有什麼想問我的？”
作為高級現實扭曲者，他每次都能精準預判來者的身份和意圖。
“啊，是這樣的，”我看了看g-12399-h，“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奇怪的夢。”
“噢？”clef繼續工作着，但他依舊聽着我說的話，“夢是現實的映射，說說你的映射是什麼樣的？”
“嗯……”我想了想，還是先把重要的部分說給他聽，“有個實力強大的人跟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最後一句好像是，艾普西隆。”
聽到那個字母后，clef的手明顯一頓，片刻后，他抬起頭和我對視，“小子，別的你都可以問，和這個字母有關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了解了。”他的眼中明顯有了一絲戒備，似乎是真的不想讓我繼續詢問，“我這也是為你的安全着想。”
“可是，”我聳聳肩，“你不告訴我就沒人能告訴我了，那些高層就只會對我說三句話：‘別問，別好奇，別做跟你工作無關的事情。’”
“哈哈，你還挺了解他們的。”clef搖搖頭，“反正你早晚會知道的。”
“對啊，”我抓住他話里的關鍵詞，“反正早晚會知道，現在知道有什麼不妥？”
“你小子，”clef笑笑，“行，那我跟你說點你可以聽的。”
“你知道你是怎麼來的嗎？”
“知道，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那是上面編的謊話，你還真信。”clef翻了個白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那也沒辦法，我從沒見過我父母，問那些收容人員，得到的回答都是這個。”
我本來也不信，但是他們裝的太像了啊！
“唉，”clef嘆了口氣，“你是那個傢伙送來的。”
“那個傢伙？”
“就是你夢裏那位，規則之神——艾普西隆。”
“規則之——神？他自稱為神？”
“不，不是自稱。他就是神。以規則之名反抗規則的神。”
我很難相信，那個在我夢中連看都看不清的生物，是傳說中的神。
“他不像神，對吧？其實你應該慶幸，咱們的神不是克蘇魯或者那一類的……”
“那，那些東西，那些收容物，那些無時無刻不想奪去我們生命的東西，都是他創造的？”
“不，不是。又不是只有他一位神。他自稱艾普西隆，或者是反抗者。至於他來自哪裏，反抗的是什麼，我們一概不知。”
“那他留下了什麼？”
“好問題，我正要說這個。他留下了你，說你可以改變我們的現狀，還能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他。至於會變成什麼樣子，完全取決於你自己的抉擇。”
“這……”我不能理解。
“我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太少。他說他不是超乎常理的存在，希望你可以明白他是什麼，我們這個世界是什麼。”
“哈，”我搖搖頭，“我可沒這個能耐。”
“行吧，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照着你的本心去做。”頓了頓，他又說，“‘遵循本心，即為至善。’這是伊甸告訴我的。”
“伊甸？”
“我的妻子，也就是epen的母親。”
“epen？指166？”
“沒錯，很差勁的名字吧？”clef苦笑着，“我對起名字這種事情一竅不通。她肯定也不會喜歡這個名字。所以，”他突然盯着我，嚴肅地說：“她以後如果找你給她起名字，記得起個好聽點的。”
“呃……”我是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行了，你的火箭應該已經準備就緒了。”clef笑了笑，“和gears博士去月球吧。”
“那，你呢？”我問道，“你不一起走？”
“我啊，我還得把這東西做完。”clef指着g-12399-h，繼續埋頭苦幹，“完事後還得做‘勸’人去火星的i-12399-j，和kondraki博士走的時候還得把bright博士的那條項鏈（指scp-963）……”
我搖了搖頭，走出實驗室。
“月球見！”clef朝我喊道。
經歷了這麼一遭，我的生活開始逐漸改變。世界的本質，艾普西隆的本質，神的本質，我的本質……一切謎題在我面前展開，看似觸手可及，但又遙不可及……
也罷，起碼這對現在的我來說，還並不重要。
“我們為真理而活着。
我們用黑暗與黑暗對決。
我們死於黑夜，所以你們要活於光明之中。
我們控制，我們收容，我們保護。
——scp基金會”
[本章完]
【作者題外話】：接近三年前的存稿真是又爛又短，所以重製的時候花了不少時間。現在看，人還是那個人，情節卻不是那個情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