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符靈子
既定的時間很快到了,按照符聖王的安排,大家都來到了一片山坡上。
這裏的位置很好,幾個山坡圍成一圈,中間正好出現一塊地勢較低的地方,大家坐在周圍的山坡上,剛好可以看到中間的全貌。
天戈教的弟子們都在一起,張煥陵自然也在其中。
一隻小狐狸把天戈教的弟子們都帶到了符聖王給他們安排的地方,天戈教帶隊的沈瑾瑜謝過小狐狸之後,小狐狸便輕靈地躍走了。
沈瑾瑜是這一次天戈教的帶隊長老,她是沈修崖的女兒,在天戈教中天資不錯,也下得去苦功,年輕時也是天戈教的優秀後生。
只不過她離頂尖天才還是有些差距,年紀小的時候看不出來,在修為越來越高之後,這樣的差距就越來越明顯,前兩年突破進入天一境之後,就再也無法進步,於是她便不再執着於提升修為,而是更加熱衷於與天戈教的孩子們相處。
這一次參加符聖王的收徒儀式,天戈教派來的基本上都是二十歲以下的後輩,由她這位最擅長帶孩子的長老帶隊最適合不過。
也幸虧是這些年紀小天賦高的弟子都不在天戈教教內,不然林明軒帶着符沖闖進去的時候,這一批弟子不知道要損失多少。
“小煥,小煥?”沈瑾瑜輕輕碰了碰張煥陵。
張煥陵猛然回神:“師姐?什麼事?”
沈瑾瑜拍拍他的肩膀說:“是太累了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張煥陵似乎還未完全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他揉了揉太陽穴,說:“我只是在想,師父傳來的消息中,那位闖入天戈教的超高階修士,到底是誰。”
沈瑾瑜拍拍張煥陵的肩膀,說:“不必擔心,父親不是也說了,那位冕下並未帶着敵意,只是想找李潼而已,他雖打傷了教內許多前輩,但沒有下重手,前輩們的傷都不嚴重,修養一周便基本可以好全。”
張煥陵搖了搖頭,說:“不,我只是單純想知道,他是誰。”
還沒等沈瑾瑜回答,旁邊的一名天戈教的弟子就說道:“誰不誰的不重要,沈老不是說那個人都走了嗎?還擔心什麼?現在重要的是為什麼這裏會這麼寒酸,連把椅子都沒有。而且我們的位置這麼靠後,連一些小教派都不如,真是太看不起我們了!”
符聖王這一次的收徒儀式直接安排在草地上,這個雖然多少聽起來有些怠慢,但其實大多數人都能理解,因為符聖王追求的是自然之道,收徒儀式當然不可能放在大型建築物中,地點放在草地上才是合理的。
可關鍵在於,這一方小世界與大世界的聯繫相對緊密,大世界十二月了,小世界當然也已經步入冬天。
修士們是不怕冷,但花花草草是真的怕冷。
這塊草地都快禿了,光溜溜什麼都沒有。冬天的草不僅難看,還硬,坐在草地上真是又扎手又扎屁股,太不舒服了。
而且,符聖王這一次安排的位置非常奇怪,按照一般的大型集會來說,都是不重要的人坐後面,重要的客人坐在前面,地位特殊的客人甚至可以坐得比主人還高。
但這一次收徒儀式符聖王安排的座位卻毫無規律,完全沒有按照教派的地位來安排各教的位置,大教派分散在各個地方,有前有後有左有右,四處都是。
於是,安排在後面的大教自然是有些不滿,安排在前面的小教真的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大家多少都覺得有些不合理,但由於這座位是符聖王這個精通卜卦的修士安排的,也不知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打算,便都沒有輕舉妄動。
符聖王做事非常隨性,當年在修士界小有名氣的時候,他的追隨者問他去哪裏定居,符聖王抓起地上的一把樹葉,數了數,共十片,於是他就定居在了他接下來遇到的第十個小世界。
然後發現,這個小世界靈氣充裕,草木茂盛,靈獸遍地,相當適合符聖王居住。
後來符聖王修鍊成為聖王,大家都問符聖王想取一個什麼稱號,符聖王抱來一個半歲的小孩子,把一首詩寫在紙上撕碎,小孩子胡亂抓抓到了“符”,於是符聖王的稱號就定為“符”。
不得不說,擅長符術的高階修士將稱號定為“符”也是相當合適。
諸如此類的事情發生了太多,多到大家對這個座位的安排感到不合理,但只要一想到這個是符聖王安排的,立馬就覺得合理了。
符聖王安排的座位,要是太過合理那才不合理呢。
張煥陵本來還在好好思考,現在接二連三地被打斷,徹底沒了思緒,頓時覺得火氣噌噌地往上冒,不能訓沈瑾瑜,還不能訓那個普通弟子嗎?
於是他冷聲說道:“符聖王所修的是自然之道,所有術法都以自然之力為引,這裏的每一片草地都經過了符聖王元力的洗禮,哪怕不能直接使修為提升也有除去體內雜質的功效。符聖王精心準備,你卻在這裏嫌棄!
“再者,符聖王精通卜卦,你又怎知這座位不是符聖王思考之後精心安排的?哪怕真的是符聖王的疏忽,位置的前後又能說明什麼?坐在後面就能代表天戈教的地位靠後?”
那名弟子立即不敢說話了。
天戈教內是不承認李潼的,張煥陵就是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他一發話,年輕一輩沒有人敢反駁,何況張煥陵說的確實很對。
張煥陵訓斥完那名天戈教弟子之後,便率先坐下來,規規矩矩地盤起腿。
其他弟子一看張煥陵都坐下了,於是也跟着坐下,不敢再多說一句。
眼看着天戈教的人都坐下了,旁邊的小教派弟子也紛紛坐下,大教派都不覺得怠慢,他們又怎麼敢說?
不遠處的其他人看到,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都跟着坐下,於是很快,整片山坡上的人都坐了下來。
除了來回忙碌的符聖王的追隨者們,和一名坐着輪椅的男人及他的隨從。
張煥陵看向那兩個始終未坐的人,心臟狂跳。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那樣的氣息,難道是……
很快,符聖王到了,跟着他一起到的,還有一名溫和恬靜的少年。
大家都知道,這一定就是符聖王新收的徒弟了。
符聖王向大家拱手行禮,聲音通過元力的加持清楚地傳播開來:“諸位,今日靈子收徒,得蒙各位看得起,今日捨棄教內諸多事宜來此,是靈子和小徒的榮幸。”
靈子就是符聖王的名字。
各大教派紛紛起身行禮,位置遠近不一。
行禮結束,符聖王對吳潼微微點頭,於是吳潼從懷中取出一張空白的符篆,以元力為墨,在符篆上書寫。
片刻后,符篆完成。
吳潼鬆開手,符篆憑藉自身的力量懸浮在空中,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很快,以符篆為中心,整片草地都開始蒙上一層清新的綠色,嫩綠的草地呈水波狀向外擴張,冬天的草地竟一下子有了生機,抽出嫩綠的枝條。
越靠近眾人圍坐的地方,草越茂盛,到了大家所在的地方,草地開始向上生長出翠綠的枝葉,枝條糾纏在一起,竟化成一把把椅子的形狀,有些椅子上還長出了各色的花朵,分外好看。
眾人驚奇不已,紛紛坐到椅子上,椅子的數量竟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剛好坐滿。
而此時,這片草地已經全無先前貧瘠的模樣,反而充滿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