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初始秘術
“躲開！躲開……”胡牧看着面前的像小牛犢一般大小的雲夢獸，狂呼不止。
黑袍老者未待反應，目瞪口呆地看着胡牧，一頭扎進了陣法之中，同那小雲夢獸撞在了一起。
“小畜生，又是你！”黑袍老者暴跳如雷，全力加持陣法威力。根本沒有去細想，這第一層境界的毛頭小子是如何進入這陣法之中的。
胡牧撞在一團柔軟之上，一時間摔得七葷八素，而那團柔軟竟也發出了幾聲嗚咽，似乎被撞得不輕。
“多虧撞到了這小獸身上，不然定要摔成重傷！”胡牧心中暗自慶幸，還未來得及起身，便感覺一股勁風襲來，將他遠遠打飛了出去。
胡牧心中不斷罵娘，他摸着腦袋緩緩站了起來，細細打量起了四周。
“這就是陣法的裏面？”頭頂的五芒星射出的光幕，將他和雲夢獸困在其間，通過光幕看到的外界都是通紅一片。他好奇地朝腳下望去，那紅彤彤的湖水竟然如平地一般，將他支撐在上面。
“吼……”那雲夢獸脊背高高的拱起，緊盯着突然出現的胡牧，充滿了巨大敵意。剛才那一抓將其擊飛，顯然是不滿他撞在自己身上。
“別……別……我是來幫你的，咋們一起對付老匹夫！”胡牧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凶獸，用下巴朝黑袍老者的方位挪了挪。
雲夢獸似懂非懂的盯着胡牧，頭上三隻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半圈。猛然間，它躍過胡牧頭頂，狠狠撞在面前的光幕之上。
“轟”巨大的轟鳴聲在整個光幕中回蕩，一圈圈如水的波紋從撞擊處蕩漾開來，雲夢獸顯然撞不開這光幕，又被彈了回來。
“啾……”一排紅色的箭矢突然出現在頭頂，箭雨雜亂地朝光幕中的一人一獸射去。
“我去！”胡牧大驚失色，隨着雲夢獸在其中不斷躲閃。幸好箭雨下了不長時間，便戛然而止，胡牧驚恐地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箭矢，咽了口唾沫。
“小畜生，這‘五星連珠’大陣的滋味如何？你處處和我作對，老夫定要將你萬箭穿心，以解我心頭之恨！”光幕外，黑袍老者咬牙切齒的說道。
雲夢獸畢竟體型較大，在這狹窄的光幕之中躲閃不及，左爪竟被三支箭矢射穿，牢牢定在原地。
它吼叫了幾聲，想將爪子提起，誰知這箭矢竟和湖面融為一體，連番掙扎之下，紫紅色的血液從傷口處不斷流出。
胡牧聽着小獸哀鳴，心有不忍，想幫它將箭矢拔出，壯起膽子朝雲夢獸走了過去。
“吼！”雲夢獸看着步步逼近的胡牧，身上麟甲片片豎立，張開血盆大口不斷發出吼聲。
“英雄豪傑豈能膽小如鼠！”胡牧深深吸了一口氣，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慢慢朝雲夢獸挪步過去。
“本英雄是友非敵，想幫你把箭矢取出來，你可不要恩將仇報，反害了英雄性命！”
胡牧一面小心翼翼地朝巨大箭枝握去，一面緊緊盯着雲夢獸抬至半空的左抓。生怕弄疼了這凶獸，一爪下來，自己這少年英雄就此殞命。
他心下一橫，猛地握住箭矢。誰知一陣刺骨的疼痛從手心傳來，手掌破來了深深一道口子，鮮血沿着箭枝不住下流。
原來，這箭枝全由靈氣聚成，有這陣法加持更顯霸道異常，但凡稍有觸及便能傷人體膚。早年間，這黑袍老者靠此陣法屢立奇功，胡牧又何曾知曉此處關節？
雲夢獸看着胡牧的舉動，緩緩將爪子放下，頭顱上的三隻巨眼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柔和，它伸出舌頭友好的舔了舔胡牧的頭臉。
此刻的胡牧心中苦悶異常。雖說雲夢獸的敵意消散，但他的手掌被吸附到箭枝之上，一時無法掙脫，眼睜睜看着血液不斷朝箭尖流去。
殷紅的鮮血緩緩朝下方流去，不一會便混入到了雲夢獸那紫紅色的血液中，霎時間發出七彩光芒。
一人一獸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倏然間光影流轉，周身景緻不斷變化，頭頂日月往複交替，就好似那千年的歲月飛逝流轉。
“嗷！”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傳來，一頭光彩熠熠的妖獸浮在半空之中，那妖獸周身七彩光華環繞，居然將大半個身子都隱藏在其中，說不出的神異。
“我姜家遭此大難，你等皆為禍首！我姜夔在此立下毒誓，後世有獲我秘術者，定會將你等門人子弟屠戮殆盡，方解我心頭之恨！”
妖獸旁邊出現了一書生裝扮的男子，懷抱着一紅衣女子正不斷朝空中叫喊。
那男子氣勢驚人，便是這幾句呼喊，竟然將上方雲層掃蕩一空，露出虛實變幻的一片天空。
“這是哪裏？”胡牧茫然的看着這一切，忽然心下一驚，他快速朝四周望去。
哪裏有什麼雲夢獸，更沒有那黑袍老者。山巔的瀑布依舊飛流直下，只是腳下的這方湖水，面積似乎小了許多。遠處的密林仍是層層疊疊，但是樹木枝幹也瘦弱了不少。
胡牧剛想移動腳步遠離此處，居然發現他被定在原地，他就猶如一個看客一般，佇立在此。
“芷兮！我哪能不知你的心意！你是妖族聖女，我姜夔何德何能受你青睞！我不是不願，是不敢啊……”那書生嘔出了幾口鮮血，瘋狂的哭喊着。
“時至今日，我還能有什麼牽挂？你願為我捨命，我又何曾不敢？我要這山川萬物為你陪葬，我要這天地之間再無安寧！”男子撕心裂肺的大聲吼道。
“轟！”一聲巨響，腳下的湖面竟然自動分開，露出了湖底的土地。
男子一個縱身，抱着女子踏入其間。那妖獸也隨着男子躍入湖底，一陣璀璨的光華從湖底傳來，將胡牧雙眼刺得生疼。
“看不見我？”胡牧眼瞅着男子和妖獸從身旁躍入湖底，竟是對他不聞不問，當他如虛無的空氣一般。
“雲兄！我姜家一百六十五代因你而盛，最終也因你而敗！對不起，雲兄！不要怪我心狠，你就在此處陪芷兮，等那有緣之人吧！”
“嗷！”湖水忽然炸開，那妖獸痛苦的哀嚎之聲從湖底傳來，這絕望的悲鳴瞬間響徹整個天宇。
胡牧正伸長脖子好奇的觀望，一團七彩光華從湖水中飛出，在空中盤旋了一周后，居然直奔他面門而來，一個躲閃不及，竟然將他擊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胡牧臉上傳來了一股怪異的感覺，就像是大師兄用那雙粗糙的大手，使勁揉搓着他的臉頰，將麵皮鼓搗的一片生疼。
他慢慢睜開雙眼，三隻靈巧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他，忽然間一截猩紅的物體，在他臉上掃來掃去，陣陣腥臭讓他乾嘔不止。
“好狗狗!拜託，不要再舔我了……”胡牧盯着雲夢獸那猩紅的舌頭連忙喊道。
“嗷！”小獸似乎有些不滿，朝胡牧嚎叫了一聲，便抬起前爪將他打飛了出去。
“我又回來了？”胡牧看着四周牢籠一般的光幕，伸手按了按，依舊是堅硬如鐵。雲夢獸失望的看着胡牧，嗚咽了幾聲，不耐煩的來回走動着。
“咦？你的傷好了？”胡牧忽然發現雲夢獸能自由的活動，驚喜的問道。
“嗷！”雲夢獸得意洋洋的朝胡牧揚起那受傷的左爪，用猩紅的舌頭舔了舔。
“小子，你居然還沒有死？”黑袍老者看見胡牧又清醒過來，狠狠的叫到。
剛才陣法中傳來一陣巨大波動，幾乎就要將光幕破去，他硬是咬破了舌尖，動用本源精血才堪堪維持住。
黑袍老者明明見這陣法中的少年不翼而飛，本以為被煉化為膿血，剛剛鬆了一口氣。誰知道轉眼間，這少年又出現在陣法當中，心下好生鬱悶。
胡牧聽見老者問話，哈哈哈大笑道：“老雜毛！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是嗎？”黑袍老者顯然氣極，猛地一拍胸膛，將一口鮮血噴在光幕之上，頓時間紅光閃爍不息，空中的五支箭矢居然飛速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