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混賬東西
賀北帆方才從車上走了下來,還未來得及踏入別墅大廳,便聽見了裏面傳來的叫罵聲。
“你個混賬東西!你才接管公司幾日,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這咆哮的聲音太過犀利,不用細聽,便知道這是父親在發脾氣。
“爸,我這,我這不是也沒有經驗嘛。我怎麼知道那鍾氏會……”站在一旁的賀子航說不出的委屈,他還從未被父親這麼訓斥過。
以往,父親這一腔的怒氣都是發泄在大哥身上的。
以往,這個時候他還站在旁邊幸災樂禍。而現在,他才接手公司幾日,便引火上身了。
“好了,兒子他也不是故意的,不要這麼訓斥兒子嘛。”馮嫣一如平常,坐在旁邊說著好話。
可賀未又如何能聽得下去,他此時原本就在氣頭上,如今只覺得慈母多敗兒。
“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他不守時的毛病,給公司帶來了多少的損失。只怕,現在鍾氏已經不願再和我們合作了。”
賀未氣得一張臉都發青了,他一向苛待長子,習慣於雞蛋裏挑骨頭。
如今,賀子航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他一肚子的怨氣卻沒有地方發泄。
正當一家人置氣的時候,一陣皮鞋的聲音傳入了賀未的耳朵里。
賀北帆正從容地向這邊走來,他方才聽到了父子倆的談話,並不覺得是什麼大事。
此時,賀北帆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就準備轉身上樓。
“站住。”賀未的一聲呵斥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父親有何交代?”賀北帆頗為淡然地望着他。
似乎是知道賀未要說什麼,他卻偏偏想要聽他親自說出口。
“怎麼?現在回家都不知道打聲招呼?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賀未又是一副陰陽怪氣的嘴臉。
似乎,把方才對賀子航的怒氣又發泄在了賀北帆的身上。
不過,賀北帆已經對父親這樣的舉止習以為常了,他的面色並沒有一絲變化,唇角還泛起了幾分戲謔。
“不是父親讓三弟叫我回來的嗎?”
“你……”賀未顯然沒有想到賀北帆會頂撞自己,一時間站在那裏說不出的尷尬。
沒錯,是他叫賀北帆回來的。
這個長子明明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二弟是棟樑之材,父親該好好培養他才是。豈能因為出了這麼點小事就放棄?我還在休假,父親把我叫回去,也有悖公司的規定。”
還沒有等賀未說話,賀北帆便先發制人了。
這席話一出口,竟讓賀未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平日裏,這個長子對他一向都是逆來順受的。如今這是怎麼了?怎麼也該違背他的命令了?
“若是父親沒有別的事,我就先上樓休息了。”
賀北帆沒有心情與賀未周旋下去,就轉身上了樓梯。
這樣的反應倒是讓馮嫣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好不容易才給子航爭取到了這個機會,倒是害怕,這麼快就交還回去,但好在賀北帆似乎並沒有這個心思。
“北帆他也累了,就不要勉強他了。子航這孩子也是一時糊塗,好好培養就是了。”
馮嫣一向會向著自己的兒子說話,賀未都習以為常了。
只是也不免愁苦,這賀子航終究不是掌舵的料。
事情都交給這個次子來辦,賀未又如何能放下心來?
只是,他與賀北帆的關係這般僵硬,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與北帆溝通了。
而賀子航也是垂頭喪氣的,這一切都是馮嫣的意思,他可不願意接管什麼公司。
每日可以睡到自然醒,實在是太美好了。
可現在,就因為馮嫣在中間的挑唆,這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爸,要不,讓大哥回來吧。我退出,我實在沒有辦法勝任的公司的事情。”
賀子航說著,不由得向賀未露出了一個求助的神情。
只是,卻被站在一旁的母親打斷了。
“你在說什麼呢?什麼叫不能勝任?你還沒有做,怎麼知道你不行?”
對於兒子這般不求上進的樣子,馮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拉着他的手,就將他往樓上拽。
上了樓梯,一入房間,馮嫣就重重關上了房門。
“這多好的機會,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可是媽,我真的不適合。大哥這麼能幹的人,交給大哥干不就行了?”賀子航撇了撇嘴,還有些說不出的委屈。
他不明白母親為何要這般逼迫他,他只想着做一個紈絝子弟,他才不要為整個家族考慮。
“交給你大哥?那以後賀家的家產,你怕是連個渣都不剩了。”馮嫣望着面前呆傻的兒子,氣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她一向討厭這個長子,並不覺得賀北帆會盡到什麼長子的義務。
日後,若賀家真的由賀北帆來接管,她還真擔心自己兩個兒子的命運。
奈何,賀子航一向都是沒心沒肺,好吃懶做的性子一時半會兒都改不過來。
“好不好嘛媽,就讓大哥回來吧。”
賀子航拉扯住了母親的手臂,開始不斷地哀求。
“不行。”馮嫣改變了以往慈母的形象,一把就甩開了子航的手臂。
其餘的事情都好商量,唯有這件事情不行。
畢竟,這關係到她兩個兒子的未來,她可不能心軟。
“媽,大哥他本來就有能力勝任,你還讓我去做什麼啊?”賀子航還想和母親說些什麼。
馮嫣的一張臉卻已經沉了下來,賀北帆再有能力,也不是她的親生骨肉。
她沒有辦法將這個長子視為己出,更是與他生出了不少的嫌隙。
“夠了。你好好在公司做事就行,哪來的這麼多的廢話?”馮嫣又沒好氣地白了兒子一眼。
平日裏,她對賀子航溺愛至極,現在想想,不免有幾分後悔。
不管怎麼說,她都不能讓那個女人的孩子成為賀家的掌舵人,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好,馮嫣的嗓音又大,早被隔壁的賀北帆聽到了幾分。男人的面頰卻是幾分嘲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