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童年喪母（6）

下午，接到喪報的羅蓮花娘家人和親戚相繼來到王明甫家弔唁。王明善站在院門口給每個來弔唁的人發送三尺白布，讓其系在腰間。對羅蓮花的娘家人每人另外多發三尺白布，使其盤系在頭上當作孝帽。這都是在妻子斷氣后，王明甫專門到李湖街上置辦的。

羅蓮花娘家人快到王家門前時，站在院門外當知客的人專門叫人燃放了一掛鞭炮。院門外的空氣中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羅蓮花的哥嫂走進堂屋，在供桌前上了香瞌了頭。羅劉氐跪在妹妹靈位前流着淚說："蓮花呀！我的好妹妹呀！你就是累死的呀！"

祭拜過妹妹后，羅劉氐和丈夫把妹夫王明甫拉到一邊說："妹夫啊！我這小姑子可是活活累死的呀！我聽說她前天還在地里幹活呀。這人一下子就沒了。你可不能對不起我妹子。人不在了，這喪事可不能馬虎了。"

王明甫說："請兄嫂放心。你們就是不說，我也要把她的喪事辦得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的。那怕是傾家蕩產也再所不惜。"

王明甫安排人連夜在院門口的巷道里用蘆席塔了個很大的靈棚。靈棚下一流排放了七八張八仙桌。請了一班廚子做飯炒萊，用以招待前來弔唁的親朋好友。還請了一班專辦紅白喜事的嗩喇隊在靈棚下吹吹打打。院子外還一流排插了不少花花綠綠的彩旗。

羅蓮花去世的笫二天下午近晚時分，大兒子王宏乾和兒媳從湖北趕回了家。離家還很遠，王宏乾就號啕大哭起來。進屋后看見母親的遺體，他一下子跪倒在母親身邊，哭着瞌了三個響頭。聽完父親講了母親去世的過程后，他哭得更站不起身來了。

第三天，專門從縣城買的黑漆棺木運進院門。蔡國華和隔壁的李四嬸及幾個鄰居大娘幫忙把羅蓮花沐浴后，穿上一套嶄新的衣服，才把她小心的放入棺木中。

這天晚上，二弟王明祥也從湖北趕回家為大嫂弔喪。

幾天之內，該來的親友都來了。王家院門外蘆席棚下整天都開着流水席。按照羅蓮花娘家的意思，羅蓮花的棺木還要多停留幾日。無奈天氣太熱，遺體開始有味了。免強把棺木停過七天。按農村說法己停滿頭七。一大早，王明甫就安排給妻子出殯。

自母親死後，王宏宇一直沒哭過。當杠夫們用大繩拉着羅蓮花的黑漆棺木放入墓穴，開始往棺木上添土掩埋的時候，奶奶蔡國華拉着他說："寶哇！從今後你再也見不到媽媽了。"奶奶的這句話不知觸動了王宏宇的那根神經，他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為了給妻子辦喪事，王明甫變賣了家中所有的糧食和值錢的東西。辦完喪事後，家中所剩己了了無幾了。

辦完喪事的當天晚上，王明甫和二弟王明祥及兒子王宏乾坐在堂屋商量家中今後的日子。王明祥對王明甫說："大哥，大嫂走後，你的日子怕會很艱難。家裏那麼多農活靠你一個人不行。三個孩子都還小，特別是後邊兩個小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你一個人又要忙地里又要忙家裏，怕是忙不過來呀。我建議你把土地託付給老三。你乾脆帶上孩子們跟我下湖北。在湖北做磚瓦燒窯應該比你在家好過些。"

王明甫想了想說："好吧。你們先回湖北去。我把家裏的事了理一下，就帶着孩子們下湖北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