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后偶遇仇人的孫子(二)
“趕緊趕路,你走前面。”
桓伯心底怒喊妖女,側身擋住全郁儀的目光,將她推在最前方,讓自己少主走在後面。
笑結璘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手裏拿出一個鐲子細細打量着。
“少主,這不是……”
這是全郁儀手上戴着的那個。
想來是剛剛他抱她的時候,順下來的。
桓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少主並不是被那女子的美貌給迷惑住了,而是覺得她的鐲子有些奇特。
看了一眼前面全心帶路的全郁儀,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丟了東西。
“少主覺得這鐲子有什麼獨特之處?這好像是火岩精打造的。”
鐲子通體呈透亮的紅色,觸之光滑瑩潤,細看鐲子內部,彷彿是熊熊燃燒的烈火,那火焰猶如絕色舞姬般妖嬈。
“火岩精世間罕見,但是除了好看之外沒有其他作用,能賣出天價也不過是一些人物拿來哄女人開心的東西罷了,少主怎麼會對它感興趣?”
桓伯細看這鐲子,沒有感到絲毫的能量波動,確定它就是普普通通的首飾。
火岩精確實稀有,在鳳鳴巔拿着錢都買不到的稀有,所以許多家族的公子少爺喜歡用這個來示愛,除此以外,別無用處,送給桓伯都不願意要的無用。
笑結璘抬眸看了一眼桓伯,眼神里隱隱流露出一絲同情。
“桓伯,在你的世界裏,是不是從來沒有浪漫二字?”
桓伯當場愣在那裏。
他的世界裏,不止沒有浪漫,是除了修行以外,什麼都沒有。
“這是我的東西。”
全郁儀的聲音響起,她指着笑結璘手裏的鐲子,笑容中帶着一點寒意。
“你憑什麼說這是你的?”
他手指摩挲着鐲子內部的刻印,並沒有直接還給她,而是反手負於背後,靜靜地凝視着她,看着她眼裏的笑一點點褪去。
“上面刻了我的名字,全郁儀,只是一個普通的鐲子,你這種大門派的少主,應該不缺這點錢吧?”
全郁儀惱怒這小年輕竟然一直在算計自己,剛剛還感嘆這人面冷心熱,沒想到只是為了順走她的東西。
順走就算了,被抓個正着竟然還狡辯不打算還。
本來還想跟他們套套近乎,打探一些事情呢,自己還沒問反倒讓對方給算計上了。
她的話音剛落,桓伯和兩個護衛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其古怪,震驚,詫異,嘴唇哆嗦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誰送給你的?”
“你問這個幹嘛?吃醋啊?你佔有欲這麼強?我還算不上是你的人呢。”
“不過你要是真的喜歡,我也是願意跟着你的,只要你開心,天上的星星我都願意摘下來給你。”
全郁儀緩步走過來,媚眼如絲,站定在他的面前,伸手攀住他脖子,順着他的肩膀一步步下移,去拿那鐲子。
一旁的桓伯和兩個護衛臉部肌肉一陣抽搐,最後還是在自家主子冷厲的目光忍住了。
這不是明晃晃地調戲嗎?
少主這都能忍?
哦,他聽得很開心。
“告訴我,誰送給你的?”
笑結璘輕而易舉地躲開了她的手,那緊緊逼問的模樣在桓伯他們看來,像足了醋意大發。
“你不會真吃醋了吧?”
“只是一個我的追求者,放心吧,我不喜歡他的,我只喜歡你,最喜歡你。”
這鐲子全郁儀是真不在乎,要不是雲蓮姐說很值錢,她早就丟了。
一千年前,有個男的瘋狂追求她,甚至到了偏執的地步,用寒星隕鐵將她囚禁在一座地宮,當時就為她戴上了這樣一對鐲子,跪在她面前說了一天一夜的情話。
當時她想,要不就委曲求全答應他算了。
結果那男人出了地宮后,再也沒有回來。
那個聲稱沒有誰比他更愛她的男人,將她忘在了地宮裏,直至她被活活餓死。
本該死去的她,卻在一千年後突然醒來。
一千年太長,全郁儀心中的怨恨逐漸消逝,只殘餘一絲對自己的悲嘆。
笑結璘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看了一眼鐲子后,還給了她。
“你要是真喜歡,可以買回去呀,給你便宜價。”
能換一大筆錢的話,她還是挺滿意的。
笑結璘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似乎獰笑了一聲,臉色極其不自然,“我奶奶手裏有一隻一模一樣的鐲子,就連上面刻的名字,也一模一樣。”
他的話讓全郁儀當場愣住,笑容僵在了臉上,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艱難開口。
難怪剛剛桓伯他們的表情那麼古怪。
“你奶奶叫什麼名字?”
“孫亦如。”
呃,不認識。
“你爺爺呢?”
“笑百長。”
“他憑什麼生出這麼好看的孫子?!”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這世上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全郁儀從不否認自己的膚淺,看人先看臉,當年那個男人但凡長得有笑結璘一半好看,她也不至於在地宮慘死。
時隔千年,她竟然遇到仇人的孫子。
看來芸蓮姐說得沒錯,她要去鳳鳴巔才能找到自己尋找的東西。
“你認識我爺爺?”
眼前這個女人風華正茂,雖然靈州的人修鍊看不出確切的年齡,但是隨着年齡增長,修鍊漸漸陷入瓶頸,也會逐漸顯露老態。
她不應該會認識自己爺爺。
但是“全郁儀”這個名字,他小的時候聽過太多次了,爺爺奶奶每一次吵架都是因為這個名字。
“你們從鳳鳴巔來,認識一個叫鶴月的男人嗎?”
“不認識。”
“那我也不認識。”
全郁儀重新將鐲子戴上,見他臉色陰沉下去反倒覺得挺有趣,挑挑眉,一路走着一路哼着小曲兒。
她明顯是在說謊,但笑結璘懶得拆穿她,雖然這女子的身份可疑,但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還是在那處遺址。
一路上雖危機四起,但好在有全郁儀帶路,避免了毒瘴之地,面對猛獸,他們那兩個護衛也是綽綽有餘。
桓伯手裏拿着兩張地圖比對着,一張很是老舊,有些殘缺了,另一張卻十分新,還是上乘的羊皮製成,全郁儀有些好奇,湊過去想要偷看兩眼,立馬就被桓伯揮手推開。
“你們要去什麼地方?”
她現在興緻缺缺,只想趕緊帶完他們后前去鳳鳴巔,一路上本還想打探些具體消息,但是笑結璘不肯再多說一字,他不說,桓伯他們更是跟沒長嘴巴一樣。
“你只管帶路,別的少問。”
“行吧,不過得歇一歇,我有點餓了,得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桓伯瞪眼,這才記起她還只是定靈初期,確實是需要充饑果腹的,雖不高興,也沒多說。
笑結璘隨意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拿過桓伯的地圖看了兩眼,接着擰了擰眉,“嘖”了一聲。
“怎麼了少主?這地圖有什麼問題嗎?”
桓伯連忙湊過腦袋看地圖,卻被笑結璘略帶嫌棄地推開距離。
“這地形有些變化。”
“不對呀,這新地圖是前兩年剛畫出來的,這麼短的時間裏地形不應該有大變化才對。”
“一千年前這附近有很寬的一條河,這兩年若是下填導致地面有差異,也有可能。”
桓伯覺得不可能,拿過那張新地圖與面前的場景對比,回想着一路走過來的地方,也發覺確實不對勁。
“看你們滿臉苦惱,需要我幫忙嗎?”
全郁儀到密林里摘了些野果子回來,手裏拿着一個大口咬着,隨手掃去頭上沾到的碎葉,其餘的果子用裙子兜着,笑得無比真誠。
趕緊完事,趕緊收工吧!
“不必!”
桓伯看着她就來氣,冷哼一聲拒絕了,還轉過身去將地圖完全擋住,一點影子都不讓她看到。
全郁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便繼續趕路吧。”
桓伯和笑結璘停在原地沒有動,現在地圖有差錯,如果繼續按照地圖走,只會離目的地越來越遠。
“你還是過來看看這地圖吧,是不是走錯了。”
桓伯不想搭理全郁儀,但是在笑結璘目光的示意下,還是不情不願地將那張比較新的地圖給她看。
全郁儀也不介意他之前的態度,一邊咬着果子,一邊接過地圖,轉了轉方向,撓了撓頭。
“你們要去這呀?不早說。”
果子的清香充斥鼻尖,鮮甜的汁水噴濺在笑結璘的臉上,他臉色瞬間陰沉,想要發火卻見全郁儀認真地看着地圖,咬咬牙忍了下來。
“這地方走過了,那一片布了很強的結界,一般人到了那也沒辦法踏入的,會直接毫無察覺地穿過那一帶。”
全郁儀一邊說一邊指了方向,嘴裏還低聲嘟囔着,“一張地圖而已,也不知道有什麼寶貝的。”
那地方她之前帶人進來就發現了,想着這偏遠地方不會有什麼稀奇寶貝,便在附近溜達了一圈就走了。
此時看到笑結璘這樣的人物都親自過來,她心中不免湧出一股後悔。
帶着他們四個重新回到那結界處,全郁儀手裏的一個果子已經啃完,她指着面前普普通通的幾棵樹,重新拿了一個吃起來。
“就是這地方。”
“你確定是這裏?這看上去哪裏像是有結界的樣子?”
桓伯並不相信她,拿着兩張地圖換來換去地看,最後還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笑結璘。
全郁儀無奈地嘆了口氣,手中蓄力,便見那果子包裹着一層艷紅的火焰,被丟了出去。
尖銳的呼嘯聲穿透空氣,那果子還未等落地,在半空中就彷彿被一張巨口吞沒,悄無聲息地消失眾人眼前。
那兩護衛見狀,明白就是這地方,立即結印施法,破那結界。
頓時天空烏雲密佈,本就昏暗的密林瞬間黑壓壓一片彷彿末日來臨,濃墨黑雲間雷電交加,隨着兩位護衛的動作,一道道紫色的閃電瞬移落下。
面前的林子顯露出一道巨大的透明光罩,雷電落在那光罩上一陣“呲啦呲啦”的聲音,接着一聲“嘭”的巨響,火花四濺。
全郁儀離得近,反射回來的火花貼着她的臉皮劃過,落在她的裙子上,燒出來一個大洞。
她頗為惱怒地皺了皺眉,手指輕動,前面立馬凝聚一道火牆,將那些飛射過來的火花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