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內有隱情談不和
“王院長，您好，我是李弈庭的母親錢芳珍，很高興今天能與您見面。”
錢女士提着包，先對王習恩微微鞠了一躬。
“您抬舉了！我就是個副院長，您叫我王習恩，或者老王都行，快請坐。”
王習恩穿了一件白色的塘裝，也沒搖着他的大蒲扇了，乍一看確實精神利落了很多。
“您可真會說笑，那我就和弈庭他們一樣，叫您王老吧。”
錢女士撫唇一笑，安然落座。
王習恩聽到錢女士的話，好奇地望了李弈庭一眼，他們平時如何談論他的，錦榮那小子嘴是死嚴。
然後，王習恩斂了一下衣襟坐下了。
“錢女士，您客氣了，弈庭啊，站着幹嘛呢，來，坐這兒。”，王習恩拍了拍側面的座椅。
“謝謝王教授。”
李弈庭應和着坐下了，然後按照徐錦榮傳授的竅門，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
這副乖寶寶的姿態，王習恩再眼熟不過了，又在心裏給徐錦榮添上一筆，同時對李弈庭的重視更上一層台階。
“他可能太緊張了，王老，我想先了解下弈庭的身體狀況，可以看看他的體檢報告嗎？”
錢女士溫柔的笑着，說話的語氣卻不容置疑。
王習恩也沒打算拒絕，因為李弈庭的體檢本來就一切正常，只是發現了些身體的小毛病，都和大腦無關，於整個項目而言則無傷大雅。
王習恩手中凝聚出一把摺扇，摺扇的扇柄有些怪異，似乎是某種專門雕琢的圖案，還不待錢女士看清，那把摺扇的扇柄就被遞入桌面上的黑盒子裏。
黑盒子亮了起來，原來是個全息顯像儀。
王習恩手上一陣讓人看不懂的操作，調出了李弈庭的報告。
不僅是體檢報告，還有那天的遊戲數據參數，李弈庭個人的身體實時監測報表。
數據參數和檢測報表在詢問李弈庭的兩個室友和張昭之後，也擺出了其他三人的信息。
問題奇怪就奇怪在，這些數據很正常，太正常，正常到王習恩，和那些專門做超算系統的人員，都沒有發現哪裏不正常。
不過，比起這件事的怪異，王習恩教授現在更關心錢女士的態度。
要知道，在盛廈的傳承中，一個家庭里，母親大多時候是更關心孩子的一個角色。
而現在，錢女士對待這件事情冷靜的態度，則讓他非常不解。
錢女士十分認真的閱覽了所有的數據，還不時指着一些數據，向王教授諮詢一些問題。
雖然王教授感覺很奇怪，但是，作為一名老師，他還是很細心的給這位學生家長解決疑難。
李弈庭默默觀望着，這樣的錢女士是他從所未見的，從他的角度看，錢女士有很多專業問題沒有問到點子上，但是，這樣的錢女士也是格外讓他刮目相看。
“聊到最後，我還有一些問題，想和王老您提前溝通一下。”，錢女士這樣說道。
王習恩正襟危坐，他覺得最重要的時刻終於要來了，卻沒想到錢女士說了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王老，如果你們這個99%以上的數據，都是來自正常人的話，那麼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一種情況？
或者，對這種情況進行專門的分類實驗，採集數據。”
錢女士輕輕捋了下頭髮，這樣問道。
“您是說哪種情況？”
錢女士的話，讓王教授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從體檢報告看，李同學，不管從哪一方面，都屬於相對健康的孩子，只是身體有些弱。
“是這樣的，我的家庭從我兒子出生到16歲，都在按照法律要求，接受街道辦的家庭隨訪，這種情況是什麼原因您應該有所了解。”
錢女士的話，讓王教授微微有點茫然，不過，歲數大了，畢竟閱歷擺在那裏。
王教授翻找着自己的記憶，終於確定了錢女士所要說的內容。
那是一條很早的法律條文，從人工胚胎孕育技術成熟就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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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近些年來，因為種種原因，有人提議放開只有患病家庭才能申請的這種限制，王習恩一時還想不到這件事上。
早期的人工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所以一直沒有投入應用。
等待這項技術發展成熟之後，上面又考慮到這項技術，可能被應用在不好的方面。
所以，人工並沒有面向全社會開放，而是針對那些想要孩子，但是患有無法孕育胚胎的家庭開放。
同時，為了保證這項技術真正的應用到實處，沒有被濫用。
申請使用這項技術的家庭誕生的孩子，從小孩兒出生開始，就由有關部門專門建檔，每年有三到五次隨訪，一直持續到孩子十六歲。
“人工胚胎？”，王教授頗為篤定地說出自己的猜測，錢女士也輕輕點頭，王教授長舒了一口氣，因為這種情況太少，這些年他們還真沒針對這類群體進行專項對比。
王習恩閉上了眼睛，抱着手沉思，錢女士的回答給了他一線思路。
不過，如果真的是人工胚胎技術存在問題，哪怕只是種可能，都需要立刻叫停。
因為，如果因為這項技術降生的孩子，真的存在某種缺陷的話，那麼可能到時候，不僅僅是那些孩子自己痛苦，可能也會給那個家庭帶來巨大的負擔。
“李同學，你自身應該也很清楚這個情況，別緊張，我們不會推卸責任，但是，你真的應該考慮轉系，我們必須優先保證你的安全。”，王習恩終究還是皺着眉頭說出了這個沉重的決定。
雖然，王教授不知道徐錦榮有什麼佈置，只是，既然李弈庭確實有這方面的隱患，那麼這個隱患，就不應該讓一名還在校園的學生承擔，哪怕破壞了徐錦榮的計劃。
“不，王老，昨天我和弈庭已經談過這件事，我同意他留在古安恆語系，這其中的風險我們也有考量。”
錢女士握住了兒子的手，李弈庭低着的頭也抬了起來，王習恩感覺被這孩子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釋放出的灼灼的目光燙了一下。
以王習恩對這個孩子的了解，他真的很少情緒外露，更別提這麼明顯的表示，他在這個孩子眼睛裏好像看到了光。
“王老師，我家是因為國家的科學技術受益的，小時候我很討厭隨訪，還因為自己的出身自卑過，直到後來才慢慢理解了這項技術的意義。”
李弈庭壓抑着某種感情敘述着，可是王教授還是聽到了，這孩子聲音里的些許顫音。
看遍了世間滄桑的老王心裏嘆了口氣，他也是知道這孩子這樣的性格，是怎麼養成的了。
幸運的是，他的家人在盡量為他遮風擋雨，但是家人的關懷也是有限的，有些事還是要自己承受。
而在他年少時，幸虧，他身邊還有個小皮猴子作為同齡人陪着他，王教授也瞬間理解了這孩子對待陳子峰的態度。
“今天和您坦白這件事，首先這是個猜測，未曾被證實，但我想這一定能提供您一個研究方向。
其他的，因為我對國家的感激，也讓我對科學方面充滿濃厚的興趣，這也是我來到青英大學的目的。
就像我之前說的，人工胚胎技術是我昏迷的可能原因之一，但也有可能並不是，而我，是最好的樣本。”
“你說的有道理，但，不行！我會告訴古安恆語系的老師，禁止你進入生物艙，如果你不想轉系，我可以給你單開一門相關領域的科研教學，你自己作為實驗樣本，不行。”
事情此時顯然已經談崩了，母子二人又溝通了許久，王習恩只是咬死了不行。
本來要離開的錢女士，留了下來，她要和孩子的父親商量一下，到底應該怎麼辦，現在這個王教授可以看出是足夠正派的人。
就像她和兒子爹分析的一樣，自家兒子被作為矛盾點針對，早已經被捲入棋局，不是想躲就躲得掉的。
因此，今天的談話也是對王習恩這位副院長的一種試探。
他們沒有能力保護兒子不被傷害，那就得找一個有一定底線，又能庇護住兒子的人。
所以，哪怕那個項目真的有可能存在很大的風險，也是他們必須抓住的機會。
如果只是一個外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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