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遇襲
見白鳳羽出來,內侍總管賠笑的行了個禮,“長公主安好。”話落便轉身走在前頭領着,心中卻是暗暗吃驚,白鳳羽何時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鮮眉亮眼。
挽秋和挽華兩個人攙着白鳳羽跟在後頭,身後還有三個婢女捧着嫁衣的后裙擺,一路上的侍從見了都是低着頭迴避,她現在的身份是長公主,且未卻扇,自然是不能直視她。
就這樣一路無言的到了書房前,“陛下讓長公主一人進去。”總管看了看白鳳羽身邊的兩個婢女說道。後邊的幾個不強調也不會進去,但貼身侍女就不一樣了。
聞言白鳳羽對看着她的兩人說道:“那挽秋在外面這等我,挽華去把我的扇子拿來,怕等會兒誤了時辰。”話落,自己上前推門走了進去。
見狀挽華只好向總管行了禮,轉身回望月居拿扇子,挽秋則和剩下幾個婢女等在書房外。
白鳳羽既然敢隻身入內自然是有所準備的,她的身邊不可能只有挽秋挽華這兩個不會武功的小丫頭,絳雪閣的隱主雲滇必在她周圍伺機而動。
一入內,白鳳羽就看見了上首坐着的西寧帝以及下首站着的玄澤,她能猜到西寧帝的打算,卻沒想到國師也派人來插一腳。心裏已經思考了千百種情況,面上卻不動聲色的作揖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西寧帝看着如此明艷動人的白鳳羽一時愣了神,是在玄澤的提醒下回過神來,說道:“快起來,鳳羽走近些讓父皇看看。”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桌子前面。
白鳳羽只好上前幾步,站在了西寧帝的前面,與玄澤並肩。心中卻是不信西寧帝那套親切的說辭,前幾日使臣來的時候正逢中秋佳節,宮中剛舉辦完一場宴席,雖然靜妃不受寵,但好歹也是四妃之一,母女兩的座位離他並不遠,只是他全程沒有正眼看過來罷了。
玄澤倒是從始至終沒有一個眼神落在她身上,但她覺得並沒什麼奇怪,挽秋挽華沒有將玄澤喜歡她的事情告訴她,她又一貫對感情遲鈍,只覺得是礙於西寧帝在場,不好表現的與她過分親近,身份再尊貴也終究是外男。
“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西寧帝笑嘻嘻的拉起白鳳羽的手握在手裏,“你和親北淵,按理是要由太子出任使者,一路相送方顯重視與體面,但你也知道璟兒的身子不宜遠行,他待你如親妹妹,那日之後便一直昏睡着,所以……”他沒有急着說下文,拍了拍白鳳羽的手。
聞言白鳳羽心裏明了,太子病了這去北淵的位子就空了,“太子哥哥一向疼我,我也應該疼疼他,不礙事。”樣子很是乖巧。
聽到白鳳羽這樣說,西寧帝沒有多驚訝,或者說是早就想到了,白鳳羽只是個不受寵的公主,被選中和親才封的長公主的身份,又多受白鳳璟恩惠,自是不會有怨言。
“那也不能沒人送不是,你好歹也是帝姬,是朕親封的西寧長公主,所以派國師最為穩妥。”
這下白鳳羽不平靜了,這要是真的讓玄冥那小人一路跟着,她就是有千般偽裝也被他撕得粉碎,想到這裏,她立馬開口想回絕。
卻聽西寧帝又道:“但國師位高權重,事務繁忙還要為璟兒調理身子也不是最佳人選,所以他向朕推薦一人,玄澤。”
聞言玄澤轉身向西寧帝行禮,終究還是看到了白鳳羽身穿嫁衣的模樣,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驚艷到了,心也不自覺的亂了,他不動神色的將頭又低下去幾分。
白鳳羽看着玄澤不禁鬆了一口氣,隨即西寧帝讓他起身,按着他的肩膀對白鳳羽說道:“玄澤,他是玄冥的親傳弟子,下一任的國師,你們又有交情,再合適不過了,鳳羽覺得呢?”
“兒臣沒有意見,謝父皇為兒臣思慮許多。”
白鳳羽知道西寧帝只是客氣的詢問,又不是她不同意就真的換人,今日玄澤在這裏就說明此事已定,是來通知她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西寧帝也沒心思演戲,揮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出來后白鳳羽想打探一下玄冥到底交代了玄澤什麼,但玄澤卻是走的飛快,一點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只好作罷,反正也不急於一時,到北淵可還有小半年的路程。
之後便是上朝堂拜別帝后及諸臣,一切規程禮儀結束后已近巳時,和親的大部隊和使團終於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因為嫁妝的緣故,整個隊伍被生生拖長了許多,她代表的是西寧的臉面,這些面子上的假把式西寧帝倒是毫不吝嗇,真的按照長公主的份例給白鳳羽準備的。
一路上百姓駐足觀望,前幾日張貼的皇榜他們都有看,知道是新冊封的長公主和親北淵的隊伍,不明其中謀划的他們還在心中感念長公主的高義。
隊伍出發后一個時辰便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但因為剛離開風音的地界,附近又沒有可以讓大部隊休息的地方,玄澤就讓人通知白鳳羽等到了最近的驛站,再稍作休整。
白鳳羽打發了來通報的侍衛,放下帘子陷入了沉思,餓什麼的都還好,出發前挽秋就備了點心,她已經填過肚子了,倒是這頭上的鳳冠重了些,壓得她脖子疼肩膀酸的,只盼着快些到驛站好將妝發卸了。
前日白鳳羽收到了青木大師兄的飛鴿傳信,說他一切安好,但還要在藥王谷耽誤幾日,聽谷主說近一月在藥王谷安排在各國的醫館買葯的人突然多了一倍,而且幾乎都是江湖人,買的又都是解毒續命的良藥,這恐怕與她發現的命案有所關聯,囑咐她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莫要叫人察覺了她的身份。
所以白鳳羽也想去藥王谷看看,了解了一下具體的情況,她拿起扇子擋在臉前,掀開車簾的一角,看着前方不遠處玄澤的身影對挽華說道:“還有多久到驛站?”她將聲音壓到最低,確保玄澤不會聽到動靜。
挽華腳下不停,緊跟着馬車,湊到車窗邊說道:“估摸着還有一刻鐘便到了,殿下可是哪裏不舒服?”
白鳳羽收回視線,扶着額頭說道:“是啊,我這頭暈的很,馬車裏實在悶的慌,這肚子也餓的有些疼了。”
聞言,挽華有些呆了,公主什麼時候身子這麼弱了,莫不是之前接連夜行趕路真的累壞了?但當她說到肚子餓時,挽華才反應過來,這些八成都是殿下編的,是故意說給前頭騎馬的小國師聽的,想明白后,挽秋努力的憋笑,偷偷看向玄澤。
果不其然,這邊白鳳羽話音剛落,玄澤就喚來侍衛吩咐了幾句,那人就快馬從隊伍的一側超了過去,先行向驛站趕去。
見目的達到,白鳳羽也不裝病了,眼神提醒挽華別露餡后,十分輕快的放下了帘子,隨後將扇子隨手一放,拿起旁邊的點心吃了起來。
一刻鐘后
和親隊伍和使團準時的到達了最近的驛站,房間和膳食早就安排好了,玄澤來到白鳳羽的馬車前準備接她下車,“殿下,我們到了,午膳已經備妥。”
“勞煩玄澤大人了,我還是先重新梳洗吧,熱水可有備?”話落,白鳳羽白皙小巧的手推開了車門,微微低着頭從車內鑽了出來,卻扇規規矩矩的擋着臉,將手輕輕的放在玄澤的手上。
“熱水也準備了”,手上柔軟的觸感讓玄澤不小心岔了口氣,不動神色的將白鳳羽扶下車,“這就讓人抬去你的房間。”
話落見白鳳羽站穩,馬上將她交給挽秋挽華,“左廂房是殿下的,我和禮部的幾位大人在左室用餐,殿下的那份我稍後讓人送去。”
看着玄澤有些急促的腳步,白鳳羽以為他餓成這樣有些不解,“玄澤他真有這麼餓?國師府的人沒給他備早膳?”,旁邊的兩個丫頭見狀相視而笑並沒有搭話,自家公主真是不懂情愛,不解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