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暗
蘇夢帆知道原主是受到驚訝一時亂了手腳,是自己的錯在先。而且眼前還是剛才救了自己一條命的人,就立馬答應起來。
“好,現在我們繼續前進。”指揮官看其他人都收拾好東西了,就說道
剛才罵蘇夢帆蠢貨的那個人就立馬叫嚷道,“真是,我們幹嘛要大老遠來6號線-卡盧加-里加線的盡頭{梅得偉德克沃站}這裏接那個臭小子呀。真的是,都好奇上面為什麼會下發這種任務。來接一個拖後腿的傢伙。”
“好了,凱奇,少說兩句。我們這次的任務除了是來接阿爾科恩。還要去{和平大道站}交接任務。”指揮官阻止凱奇的抱怨。
“走吧,都帶好自己的防護罩,接下來我們要去{全俄展覽館站}。聽說那裏有着整個地鐵站僅有的蘑菇茶葉,到時候我們去那好好休息一下。”指揮官說完。
整個隊伍便擺出了陣型,凱奇跟隊伍其他一個人走在最前面,旁邊各一個人,也知道蘇夢帆是這次任務的目標之一,便把蘇夢帆圍在了中間。而最後指揮官殿後。
整個隊伍立馬安靜了下來。沒過多久,就走到了鐵軌上。
蘇夢帆看見鐵軌上有個車,怎麼說它有四個輪子,但沒有遮蓋的地方,中間有個類似公園裏的蹺蹺板的東西。
隨後看到隊伍一一上了那輛車,凱奇跟另外一個人分別握住蹺蹺板的兩頭,而兩側剛好能各坐下兩個人。
隨後蘇夢帆在指揮官的指示下,坐在了他的旁邊。
而凱奇跟另外一個人開始上下有規律的按壓蹺蹺板。
指揮官告訴了蘇夢帆,這輛車叫“手搖車”是目前地鐵主要的出行工具,而且行駛方便,但就是十分費人力。
隨後便不說話了,蘇夢帆看了看凱奇跟另一個的人的動作,便乏味了。
各種無聊的東西開始充斥了蘇夢帆的思緒。
指揮官手中的燈發出的若有若無的亮光,像是一個浮在隧道牆壁上的淺黃色斑點一般,輕舔着潮濕的地板和四周的牆壁。
燈舉得稍遠些,光就湮沒在黑暗中了。
前方的黑暗貪婪地吞噬着便攜手電筒的光,手電筒只能照亮十步之內的路。
小車的車輪咯咯吱吱,沮喪地抱怨着,凱奇跟另個人的喘氣打破了沉寂。
他們已經越過了{植物園站}一半的距離,火把早就熄滅了。他們行走在{全俄展覽館站}領地之外。
從{全俄展覽館站}到{植物園站}之間的路途被認為是十分危險的。
聽說{植物園站}中有着傳說中的{黑暗族},而那些{黑暗族}如同不怕死的死士一樣,面對機槍的射擊都毫無畏懼。
它們直挺挺的踏步前進,如開火前一樣堅定和冷靜。
在聚光燈的照耀下,你能看到子彈是如何撕扯着它們光滑的身體。
子彈打在它們身上,它們被推得向後傾斜,甚至摔倒,但立刻又會站起來,站的筆直。
而從{黑暗族}喉嚨中發出嘶啞而不詳的嚎叫,讓人聽到立馬失了智。
即使是再強大,心智再堅強的士兵都無法抵擋住{黑暗族}的嚎叫。
曾經有人認為盔甲可以防住{黑暗族}的嚎叫,便給自己全身上下武裝了起來,甚至武裝到了牙齒。
如同勇士一般,獨自一人去挑戰{黑暗族}。事後,便沒有了結果。
危險不僅僅從隧道的兩個方向來——北方或南方,還有可能來自他們頭頂上的通風管,也可能來自兩側雜物間的密封門或是秘密出口所通向的隧道分支。
即使是在他們的下方,危險依舊存在:一些恐怖的東西如今正在被前人遺棄的窨井裏潛行。
當時,建造地鐵的工程人員留下了它們,而它們卻被災難前維護地鐵運行的人員所遺忘和忽略。
危險潛伏在深處,就連最魯莽的冒險者也會感覺到令人喪失理性的恐懼。
這也是為什麼指揮官要用燈光不停地照着牆壁,而坐在篷車後面的人的手指就放在機槍的保險上,隨時都準備切換到射擊模式,摳動扳機。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在前進的時候很少說話,聊天會削弱並干擾他們在呼吸聲中監聽隧道里一切異樣聲音的能力。
蘇夢帆聽指揮官說,{植物園站}距離{全俄展覽館站}只僅僅有1000米。但這短小的一公里,正常奔跑起來也僅僅是需要三四分鐘,而車就連一分鐘都不需要。
但現在,則需要10分鐘,不!半小時都不一定可以通過。
就在這時,凱奇停止了對小車手柄的擺動,而小車也隨之慢慢停了下來。
蘇夢帆對面坐的兩個人沒有說什麼,便立馬起身,接過了凱奇倆人的任務。
這時,指揮官攔住了對面其中一個人,讓蘇夢帆接上去,其他人則拿着槍,隨時準備着。
蘇夢帆沒有說什麼,而且還圖個新鮮,自己上輩子還沒有操作過這個手搖車。剛才看凱奇的動作,也知道了手搖車是怎麼操作的。
便接了上去,凱奇以挑釁的眼神看向蘇夢帆,但蘇夢帆並沒有說什麼。
蘇夢帆手握在手搖車的手柄上,入手便是一陣潮濕,是上個人流下的手汗,也足以證明這不是一個輕鬆活。
一開始,只是有規律的上下起伏,但時間沒過多久。
蘇夢帆開始覺得乏了,他努力再努力,小車的手柄升升降降循環着,輪子一圈一圈轉着,實在是無聊。
他無助地抬頭望望前方,腦子裏滿是車輪沉重的節奏。
正如剛才自己在腦子裏想的那些,以及剛出現在這個世界突如其來面對自己的腥臭血口——關於黑暗力量的描述——也是官方形容莫斯科地鐵系統最普遍的說法——沉重。
他試圖思考該如何輕鬆到達{全俄展覽館站}去,他試着要做個計劃。
但是一陣灼燒感和疲憊感在他的肌肉里慢慢地瀰漫開來,從他彎曲的雙腿里上行,爬上背部,然後漫延到雙臂,他腦子裏的複雜想法全被疲勞掏空了。
滾燙的汗珠從他的腦門沁出,開始是緩慢滲出的微小的汗珠,慢慢彙集成大顆,從他的面頰滾落下來。
可即使鹹鹹的汗水蟄痛了他的眼睛,他也沒有機會抹汗,因為機器的另一邊還有一個人,如果蘇夢帆突然鬆開手柄,就會把所有壓力都施加在對面那邊了。
血液越來越強烈地衝擊着他的耳膜,蘇夢帆記得他小的時候很喜歡擺出某個姿勢以便聽到血液衝擊耳膜的聲音,因為那種聲音讓他想起士兵列隊進行的腳步聲。
年少曾夢想着穿上軍裝,為國家保衛一方。但因為突如其來的車禍不但帶走了蘇夢帆的父母,也帶走了蘇夢帆最初的夢想。
而現在沉重的壓力下,如果他閉上眼睛,就可以想像自己是個率領着遊行隊伍的主.席,忠實的部隊在他眼前步伐整齊地通過檢閱,向他敬禮。
但也只是想想罷了。
最後,指揮官頭也不回的說:“好了,夥計們。你們下去吧,我們已經走了一大段路程了,只剩下不到二百米了。”
蘇夢帆和對面那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便鬆開手柄,坐在坐墊上。儘管他們坐在一起,但一路上彼此都沒說過一句話。
指揮官打量着他們,同情地說:“奶油小生……”
“是的,奶油小生……”振亞認。
指揮官看了振亞一眼,便不再說什麼了。
而這一百多米中,蘇夢帆沒有胡思亂想什麼。
很快就過去了,如果頭上沒有順着管道滴下來的液體跟不時吹向蘇夢帆脖頸的冷風的話,那就更好了。
“那邊,是什麼人?”突然蘇夢帆眼前出現一束光。眼睛下意識眯了起來。
指揮官順應的說:“我們是商人。”
對面的人聽到后:“商人?再開什麼玩笑,你們是從{植物園站}來的?該不會是被{黑暗族}給迷了心竅了吧,我可是聽說那些{黑暗族}可是最喜歡干這些事了。”
指揮官加快了按壓手柄的速度。沒一會就來到了那個人的旁邊,從自己上衣里掏出了證件。
並對{全俄展覽館站}的巡邏人員遞了過去。“這是我的證件,我們來這是辦事的。”
巡邏人員看向證件,上面刻着漢莎聯盟的鋼印。便說道:“你們漢莎聯盟的人來着幹什麼?而且還是從{植物園站}方向來到。”
“我們是漢莎聯盟專門派向去地面搜查物質的人員,在地面上消耗防護罩太快了,迫不得已從{植物園站}進來。來你們這順便換一些物資,換完我們就回去了。”指揮官解釋道。
蘇夢帆沒有想到自己這個隊伍是隸屬於漢莎聯盟的,但聽到指揮官的話,跟之前的經歷有很大出入。
感覺指揮官在隱瞞着什麼,而旁邊的人都沒有開口說話,而蘇夢帆也不會張口就問。
指揮官跟巡邏人員交流一會,巡邏人員便說道:“行,那你們出一個人在門口登記一下子就行了。”
指揮官扭頭看向蘇夢帆等人。
就在這時,後面的凱奇推了蘇夢帆一下,蘇夢帆一下就站到了前面。
蘇夢帆回頭看了一眼凱奇,張開嘴準備說些什麼,便還是閉上了。然後走到指揮官的跟前。
凱奇挑釁的看向蘇夢帆,心裏感到一陣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