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被掩蓋的記憶
方瑾螢低着頭,雖然方竹有些訓斥的意味,但方瑾螢心裏還是暖暖的,乖巧的點了點頭。
“嗯,吃完飯我帶去個地方吧。”
方竹收回方瑾螢頭上的手。
少頃,吃完飯方竹御劍帶着方瑾螢來到瘳老的山頭。
“哼,你小子還曉得帶她來!”瘳老看了看躲在方竹身後的方瑾螢戲弄道,“怎麼?一晚上就變得如此親切了?別等會不忍心讓她幹活!”
“咳,瘳老!”方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她叫方瑾螢。”
方竹又看向方瑾螢說道∶“這位是瘳老,是當地有名的醫者,也算得上我大半個師父吧!”
“歐呦,受不起,受不起,哪有徒弟為了認識一天的小女孩自己師父都不管的?”
方瑾螢探出頭瞄了幾眼瘳老,也是位風流倜儻儀錶堂堂的謙謙君子,與方竹比起來眼神更加深邃更加附有滄桑感。
瘳老順着方瑾螢的視線望去,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她腰間刻着“瑾螢”二字的玉佩。
“方瑾螢……呵,你小子名字倒是會起,你過來我看看。”
瘳老向方瑾螢招了招手,方瑾螢見方竹點了點頭便畏手畏腳的走了過去。
瘳老隔着衣服給方瑾螢號了一下脈。
“看來你小子還沒越界啊,嘖嘖嘖,高估你了。”瘳老戲弄道。
“瘳老!”
“嘖,你都二十好幾了,早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瘳老指了指東方蘇,“你除了前天抱過這女娃,你還主動碰過女娃?”
方竹想到昨晚的事不作答順眼望去,見其氣色已恢復大半,身上的傷疤也都被徹底清除。
但全身被瘳老用數條毛巾包裹住,只有一個頭在外面。
方瑾螢被這場景逗笑了,痛苦的忍耐着。
“笑什麼笑,到你的活了,幫她洗洗身子換套衣服,都打理打理。”
這時方瑾螢才反應過來方竹買她回來的意義。
女孩子的事倆大佬爺們也不好意思擱旁邊湊熱鬧。
“從醫者,不欺暗室。”瘳老嘴裏念叨了一句,便帶着方竹走出了山洞。
“說說吧,啥事能讓你眉頭緊皺。”瘳老雖然年齡比方竹大上許多,但從未擺過長者架子,與其說是師徒更像是兄弟!
瘳老隨即在洞外的石凳上坐下,不急於方竹的答覆,拿着剛剛聰洞內順出來的茶壺倒上一杯便開始有模有樣的品起來。
“唉!這茶和酒比起來,我還是更愛放蕩不羈一點。”
瘳老也並非怕喝酒誤了解毒,只是他對解毒的痴迷使他忘卻了飲酒。
“瘳老,前日去奴場時,竹得知有人買了數百個人,甚至更多,竹從癥狀判斷,多半是那毒修所致!”
方竹知道瘳老不喜太過拘束,也在石凳上坐下。
瘳老停下晃動手中的茶杯,微微蹙眉。
“不應該啊,如此明目張胆就不怕事情敗露?那也不對!多半城主府也有所參與……應該還有……”瘳老仔細分析分析道,“此事牽扯過多,你不要太過招搖,待時機成熟,我會處理的。”
但也不過口上說說罷了,這世間人都為了彼此的利益勾心鬥角,只不過有些人心狠手辣,有些人心慈手軟。
口上的說辭也只是想讓方竹不要在沼澤里陷的太深,這趟污水踏過一次便足矣。
“瘳老!”方竹忽然再次開口打斷了瘳老的思緒,猶豫了一下,“前日你所說的話竹還是不贊成。”
瘳老立馬反應過來,方竹所說的是他上次留的“家庭作業”,他知道方竹性子直,直言不諱,剛正不阿,一遇到自己不贊同的觀點便直接懟回去。
“哦?說來聽聽。”瘳老嘬了口茶,饒有興趣的說道。
“竹認為,不論出自憐憫還是過度保護,能愛上他們的人雖可能任有建立起奴隸關係上的不平等,但他們是唯一能改變奴隸制的。”
想起與方瑾螢一天的相處,方竹的語氣更加堅定。
“正如瘳老所說,奴隸制是陋習,是囊括人性陰暗的載具,所以我覺得有必要糾正司寇城,甚至是人性!”
“呵。”瘳老淡淡的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道,“你對你家瑾螢很器重嘛~怎麼,身為奴隸主愛上了奴隸,說是要廢除奴隸制,以表愛意?”
瘳老加重了“奴隸主”三個字。
“但就是因為這至死不渝的愛,才有機會糾正陋習!”方竹正色道。
“哈哈哈,你個連毛都長齊,除了把脈,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的小毛孩,和我提至死不渝的愛?”瘳老譏笑道,“如今,有多少人為了親情,友情,愛情導致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抑鬱寡歡,含恨而終?”
瘳老一改先前的洒脫,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滄桑,他口中嗤之以鼻的情感讓人不禁陷入沉思。
為情感趨之若鶩的人們,倘若刨去情感人該何去何從?
但他口中嗤之以鼻的情感,卻是他內心的自嘲!
方竹聽完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在情感方面確實是個小白,愛情如此,除去瘳老,親情,友情也是如此。
因為在十年前瘳老收養僅十五歲的他的那時起,他便再也沒有先前的記憶,十年裏每當方竹提及此事時瘳老也總是避而不誨。
在他十八歲成人禮的時候瘳老才告訴他,他的記憶是被人為封印的,並且手法極其高明幾年下來才有所眉目,並直言在幾年內便會恢復他的記憶。
方竹也沒過多懷疑瘳老,得知有望恢復記憶連續幾天都興奮的沒合眼。
因此,他除了瘳老和僅有幾面之源的病人也沒有過多社交了。
但,這兩年方竹被瘳老舉薦去了東墉靈院當教師才漸漸開闊了人際關係。
可即使這樣他也比不上活了幾十年的老怪物。
方竹見氣氛尷尬,從意念空間掏齣子玉和母玉。
“瘳老,這是我昨日在司寇城偶然得到的古道陣法。”
瘳老一愣,“你見到他了?你小子出手倒是闊綽,那小妮子腰間的玉佩也是你給的吧。”
瘳老沒有伸手去拿玉,就好似知道一般說道∶“古道陣法,呵!你小子只知道身上有株冰蓮,不知道你這冰蓮哪來的就敢亂用,就連我都參悟不透的東西你說換就換,看你這樣也只是略知一二吧。”
方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正要說什麼就被打斷了。
“行啦,收回去吧,就算我是個奔百的人還不需要一塊玉來防身,拿去拿去。”
方竹拗不過瘳老,就有收回去了。
“主……竹哥哥,瘳……哥哥?都清理乾淨了。”方瑾螢遲疑道。
叫方竹確實有些不順口,但叫瘳老,她總不能跟着方竹叫,雖然方竹說過不分高低貴賤,主人奴隸,口上是答應了,心裏也是要有自知之明的,而且見瘳老都快和方竹一樣年輕了,只能改口叫道哥哥。
瘳老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大笑道∶“哈哈哈,這女娃我喜歡!無妨無妨,馬上都是年紀奔百的老怪物了,叫我瘳老就行!哈哈哈。”
“是,瘳老。”方瑾螢行禮道。
“唉,不必拘束,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拘束!”瘳老忙扶起方瑾螢。
“是。”
“呵,方瑾螢是吧?那我就和方竹一樣叫你瑾螢好了。”瘳老淡笑道。
正打算進屋時,回頭拍了拍方瑾螢的肩膀貼在耳旁輕聲道,“方竹這小子啊!除了醫任把脈都沒碰過女孩子的手!瑾螢啊,我看你年紀與他相差無幾,喜歡就去追,這呆木頭一泡就爛,不懂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