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世
就此席地而坐,大米累了,她甚至想都沒想接着躺了下去。她不在乎地上有什麼,石子兒?扎人罷了,灰塵、泥土,她現在可不在乎這些,渾身髒兮兮的哪還管的上這些。
也不知道究竟這樣躺了多久,也許半小時,也許一天,直到大米被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喚醒,忍着飢餓,別無他法,大米又重新踏上了征途。
好在接下來的一切並沒有出岔子,與那個圖案相符,無論是拐彎還是直行,都能在圖案中得到答案。有了相當於地圖一樣的這樣一個寶物的輔助,大米所要付出的就只是時間和奔波了。
又是一陣像是踏空一樣的步行,腿腳已經沉重的抬不起來了,剛開始還會覺得有酸脹感,後來全靠意志支撐的時候,大米就漸漸的大米似乎失去了對腿部的掌控能力,她像失去靈魂的殭屍,一直走着走着,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着那個圖案,一遍又一遍地梳理清晰,以便於下一步能找到正確的方向。
山洞是個惱人的地方。即使很多人旅行都愛去山洞。或許是因為山洞的清幽、寂靜與神秘感給他們一種刺激感,讓他們覺得自己在這一瞬間變成了一個探險者。但實際上讓他們在這裏久待是難以實現的,他們無法像一個真正的探險者一樣深入腹地。
大部分遊客都是抱着到此一游的目的,而並沒有在這裏有長久生活的期望與打算。短時間的停留與長時間的駐紮是不一樣的,剛開始短時間內的刺激感與新奇感會隨着時間慢慢消散,你的心境會如同洪水后的村莊一般破敗不堪,這時你不會再想着進一步探險,你滿心都是怎樣逃離。但到了這時,你別無選擇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隨着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山洞裏清冷的空氣把你包裹。你身上各處的雞皮疙瘩都在不知不覺中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時不時的你覺得很冷很冷,好像有一陣冷風圍繞着你,又像是夏季的冰櫃裏剛拆封的雪糕,又涼爽,又刺激,又冰冷刺骨。這樣的心情折磨着你,你分不清這是旅行、冒險、還是受折磨的一種方式。
於是你想要奔跑。作為人類這種高等生物,你有着自己的本能,想要逃離一切你害怕的、你不想再面對的東西。但你受你的軀體所限,長途跋涉之後的肉體很難再承擔高強度的運動,尤其是在你已經覺得寒冷的情況下。你邁開步子,想要開跑,但你發現身體完全不聽你使喚,你以為你一步能夠邁到一米八開外。可實際上,你連把腳抬起來都感到費力。也可能你還連腳掌都沒抬起來腳後跟就已落下,不小心還將自己絆了個跟頭,摸了摸摔傷了的腿部,看着傷口,你也只能無可奈何。這進一步加劇了你想要逃離的心,可總歸是有心無力,沒有辦法逃開。
現在的大米面對的就是這樣的處境。好在她憑藉著自己堅強的意志力堅持了下來。其實大米並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她只是生性愛自由不受拘束,喜歡換着法兒去挑戰。所以總有人認為他是三分鐘熱度,其實不然,她只是努力的想多多嘗試,以此來找到最喜歡、最適合自己的那一項。對於自己熱愛的東西,她往往能夠堅持下去;對於不得不做的事情,她也能夠憑着意志忍受。有時候,大米認為,摔倒了就應該在摔倒的地方躺下,等到自己休息好了,傷口不那麼疼了,恢復了體力再爬起來。可是大米,在她的前半生從未擺脫過別人的目光,她害怕因為躺下別人會覺得她是懦弱不敢前進,而不是洒脫。別人會不知道她其實是為了修生養息,為了更好的前進,只是一味地嘲諷她因為一次失敗就躺下,說她不敢再快步上前了。
其實當處理一件事情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法。而每個人的做法也都是出自於他們自己最獨特的想法,他們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去安排自己的下一步行動。可往往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類人,太過於在意別人的目光,在意別人在說什麼,這導致他們不得不戴着面具前行。時不時還要歪着頭用餘光瞟一眼,看看別人有沒有注視到他,聽到別人小聲聊天,會想是不是在議論自己。他們謹小慎微,帶着自己敏感的心去體諒他人,卻往往不敢敞開自己最真實的心扉。大米就是這樣的人,或者說以前的大米就是這樣的人。如果她摔倒了,她會一聲不吭,立馬爬起來繼續大步向前走,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哪怕她摔倒的傷口灼熱發燙,疼得讓她忍不住咬住下牙。可就算用指甲嵌進肉里來,忍着疼痛假裝自己完全沒受傷,還能有體力走得很快,大米也不會服輸。她不想要別人看到她落魄的樣子,看到她被區區一個摔倒而打敗的失敗的樣子。或許很多人會說,這並不是失敗,摔倒是每個人都會有的事。對啊,這都不算是一個小錯誤,只算是生命中一個偶然發生的事件,常見到就像蘋果樹上會結蘋果一樣。可或許這個世界上就有那麼一類人,他們不在意這件事是否常見。一旦這件事發生到了他們身上,他們就會用盡所有的心力去掩蓋它,去塑造一個最堅強的自己,不讓別人有任何話柄。也許你會覺得這類人很要強,這樣下去遲早會吃虧。或許對他們而言,這樣的話已經聽過千遍萬遍了,真正能改變的話。也就不會再由別人做出這樣的評判了,說到底,他們自己才是最想改變這種心態的人。可是如果屏幕前的你就是這類人,也別擔心,大米做到了,你也會做到的。更何況這壓根就不是一個壞毛病,只是正常存在着的一種性格,一種心態罷了。改不改都是由你自己決定的,旁人沒有資格去評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