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真的回來了
李小雅看着面前黑黝黝的水潭一閉眼一個猛子就扎出了水面。當口鼻露出水面的那一刻她鬆了一口氣，也不是那麼可怕。
不過，因為她的入水，潭面上一株閉合著的白蓮花突然盛開來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芙蓉澗，也穿透了整個夢澤。
同時，水潭裏的魚兒們蜂擁而至，瘋狂親吻着她的身體，她禁不住發出“咯咯咯”地笑聲。
一直關注着水面的那個人見此情景在岸上也露出了久違地笑容。
芙蓉澗的水自上游山澗順流而下，潭水清涼而棉柔。李小雅被魚兒們簇擁着慢慢前行，所過之處翠蓋避讓菡萏盛開。
她一直閉着眼睛享受着被水包裹的溫潤，並不知道水面因她而發生了i天翻地覆的變化。只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
從午時一直到傍晚，拒霜在岸上遛，她在水裏游，上一次這個樣子還是萬年以前。
李小雅終於被推到了那株白蓮花的面前，她忽地睜開了眼睛，好像有什麼在呼喚她。
她輕輕地伸出了手，那花瓣彷彿就是她自己的臉頰。
“不染，夢澤之主需要你的心，你安心的去吧，我們萬年後再見。”
“不染仙子，犧牲你一人保全全夢澤，你是夢澤最大的功臣。”
“澗主，我會好好守護芙蓉澗的，我們等你回來。”
“不染，不要！”
她掏出自己的心交給了公孫無期，魂飛魄散。桃花島主桃夭想抓住她，卻怎麼也抓不住。
各種聲音飛向她的耳畔，各個錯綜複雜的畫面跳進她的腦海。
“啊！！！”她頭疼欲裂，一聲凄厲地喊叫整個身體衝出水面。
再醒來的時候她已躺在一張乾淨的床上，還是這張床，床前依然有一位跟拒霜同樣裝束的女子在時刻注視着她。
每次回來都是同樣的場景。
“仙子醒了！仙子醒了！”
見她睜開眼睛，那女子趕緊招呼外面的人。
“參見澗主！恭迎澗主歸來！”
拒霜帶領一群跟他氣質差不多的陌生面孔站在床前行禮。
李小雅，哦，現在她是芙蓉不染，她有着兩個人的記憶。她竟然真的是芙蓉不染，她自己偷偷地苦笑了一下。
是芙蓉不染的時候，她要為護佑夢澤而獻出她的心。是李小雅的時候，她要為了救父而隻身闖孤島。這是什麼命啊？總是為了別人而活着。
“你們先退下吧。”
她轉過頭去，沒什麼可興奮的，她需要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緒。
再次重生也不過是為了下一次的死亡，她經過一萬年沉澱獲得新生，在夢澤也只能存活千年。這千年也只為養護這顆要獻給別人的心。
作為仙子，千年是如此的短暫。
“不染，你終於回來了。”別人都走了，拒霜卻留了下來，還來到了她的床前。
拒霜，一株木芙蓉。
比芙蓉不染來芙蓉澗還要早，可是因為芙蓉澗獨特的夏日氣候，水芙蓉一來就鋪滿了整個芙蓉澗。還因為她特殊的用處所以她成了芙蓉澗主，而拒霜成了她的僕人。
不過因為芙蓉不染總是隕滅，重生的時間又比較長。控制芙蓉澗時間更長的其實是他。
“好久不見！”芙蓉不染勉強笑了笑。
她不喜歡拒霜，整個夢澤都憐惜她為護佑夢澤之主做出的犧牲。惟獨他，其實巴不得她永遠不回來，他就可以獨佔芙蓉澗。還總是假惺惺的裝作很期盼她回來的樣子。
“好久不見。”
他眼裏甚至湧上了淚水，她真的有點被感動到了。
“我回來不是該高興嗎？怎麼樣？芙蓉澗一切都還好吧？這些年辛苦你了。”該有的客套她也駕輕就熟了。
“都挺好，就是想念你。”
他依然滿是深情地看着她，雖然心底里怪她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芙蓉澗，但是對她的愛是真切的。雖然他知道她愛的並不是他。
“呵呵！扶我起來。”她向他伸出了手。
對於他的錯愛，芙蓉不染也會時不時的給予一點回報。雖然不喜歡他，但是娘家也沒什麼別的人，就像在人間的弟弟，雖然不聽話，但畢竟是一家人。在這裏，她把他當作自己的哥哥，一切的芥蒂都屬於內部矛盾。
“趕緊的，把鏡子搬過來。”他一邊將胳膊伸了過去準備攙她，一邊吩咐一直伺候着的那個女子。
“最懂我的人還得是拒霜。”
芙蓉不染確實想起來照照鏡子，看看是否恢復了原來的樣貌。
“看看吧，依然是我夢澤第一美人。”拒霜扶着還有些虛弱的她走到鏡子面前。
“芙蓉澗主，出污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果然名不虛傳。在那濁世幾十年，回來依然清麗脫俗，這夢澤無人能及。”抱着鏡子的女子忍不住讚歎。
“放肆，不染也是你能稱呼的，越發沒有規矩了。”拒霜呵斥道。
“沒事兒，只是一首詩。怎麼你也是來自人間？”她推開了拒霜，又往前走了一步，將自己一個人留在了鏡子裏。
只見鏡中人額頭上的芙蓉氤若隱若現，臃腫的身材已然變得如扶風弱柳，雙眸炯炯有神卻閃耀着憔悴的光芒。潭裏的魚兒已將她身上的污濁清除乾淨，但是要想恢復昔日的風采還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
“。。。。。。”女子自知犯了錯低下頭沒敢再說話。
“拒霜，現在芙蓉澗的人好像比往年多了，都是修成正果的還是從人間來的？”她又看了一眼那女子，加之之前進來那些，她一個也不認識。
夢澤大地雖然人傑地靈，但是要修成正果也非易事。昔日夢澤四方聖物能來此一朝封神，也是因為在人間已受萬年風霜雪雨。
“澗主，你有所不知。前些年夢澤之主突然覺得清冷寂寞，就讓瘋博士從人間弄來了很多的凡人，還許他們繁衍後代，凡五子以上者賜蓮子、銀杏果可續千年壽命。小桃剛來沒幾年，我見她俊俏伶俐就臨時安排在你身邊伺候，你若是不喜歡可再行挑選。”拒霜頭彎的更低。
“清冷寂寞？之前不是還閑聒噪嗎？”
芙蓉不染的心彷彿被扎了一下，之前因為夢澤之主嫌夢澤的凡人太多擾她清夢，全部驅逐。導致帶她從華山之巔來這裏的故冉回到凡間不久變去世。因為這事她一直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