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清鴛
“咳……”悶咳一聲，尹秋想要站起，卻是難以做到。
“又挨打了？”正掙扎着想要立起身來的尹秋，突然聽到了一個女聲。
很冷的聲音，摻雜着一絲關心的意味。
一襲白色長裙，不施粉黛，卻是有着說不出氣質縈繞其身，鳳眉微皺，一張俏臉潔白如凝玉，沒有絲毫瑕疵，宛若一件渾然天成的藝術品。
見他不語，女子慢慢蹲下來，一雙星眸對上了他同樣深邃且清澈的眸子，遞上一個小巧玲瓏的玉瓶：“一顆，別多了，吃不消。”
依舊很冷。
“謝了。”尹秋接過玉瓶，打開封口，一股清流一般的香氣瞬間撲鼻，只是聞着，便知道它不是凡品。
倒出一顆服下，想要站起，仍是費力，抬頭，卻是望見一隻玉手伸了過來，他握住手，被拉了起來。
陳虎那一拳對現在的他來說，太重了，一拳，幾乎斷了他的左臂。
“你知道的。”尹秋只是說。
女子名喚洛清鴛，本是高高在上的洛雲王朝三公主，年僅十六便以極其妖孽的天賦破了煉體、入靈兩大境界，達到了令無數人望而卻步的封靈四重境。
當之無愧的洛雲王朝年輕一輩第一人。
王室的壓迫、利用和心機，讓她不堪其擾，獨自來到了清霄閣，做了核心弟子，被宗門重點培養，對外，她只道自己叫洛輕緣。
這偌大的宗門之中，唯一知道她真名的，就是眼前這少年了。
三年前來這裏時，她見到他，被一個黑衣老者提着到了清霄閣，昏迷不醒，靈脈寸斷，那時，她亦是只當他是個廢物。
偏偏體內的冰玄龍脈升起了一抹異動，似乎很是興奮。
她詫異了一瞬，望了望尹秋，卻未曾多想，只當是偶然。
第一次主動找他時，跟現在的場面如出一轍，他被人重傷，在屋中打坐，見到她，竟無半分驚訝，只是一臉淡然：“冰玄龍脈？”
“你是什麼人？”她問。
“一個廢物罷了，至少現在是。”依舊淡然，讓洛清鴛感到很煩躁，好像一切都在這少年意料之中，這種感覺，很不爽。
“什麼意思？”她不懂。
什麼叫“至少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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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熟？”尹秋眉毛一挑。
這四個字，讓她感覺到了他的不同尋常。
“不熟。”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她便離開了。
之後的三年，她便一直觀察着這個謎一般的少年。
看着他被一次次地羞辱、重傷，看着他淡然的臉，看着他擦拭階梯。
慢慢地，尹秋了解了她，她，也了解了尹秋，二人都是那麼冷，那麼神秘。
一個是武幻聖體，一個是冰玄龍脈。
這聖體，便是讓尹秋淪為尹三廢的萬惡之源。
用他的話來說，這聖體想讓他走的路，很憋屈，很廢，很變態，但同時……也很有趣。
洛清鴛明白了。
一個天之驕女，一個廢物天才，這個天才，需要時間的沉澱來展露屬於他的鋒芒。
冰玄龍脈無數次的異動，讓她信了少年的話。
她成了尹秋身邊的唯一一位至交。
“我感受到了。”尹秋突然抬頭。
“什麼？”洛清鴛鳳眉一動，心中已有猜測。
“聖體。”
“它在重鑄我的靈脈和金丹，很細微，但……三年了……終於要開始了么……”
他笑了，一雙深邃的、沒有溫度的眸子，從未像現在這般璀璨。
至少洛清鴛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恭喜，天才。”她的嘴角亦是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我們很熟么？”尹秋又問道，臉上劃過一絲戲弄與狡黠，就這麼盯着她的臉。
“不熟”她頓了半秒，吐出來兩個字，就要走。
“咳……錯了。”少年輕咳一聲，拉住她的手，嗓子嘶啞道。
“好好療傷，等你發威。”話音剛落，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尹秋望了望少女消失的方向，嗅着屬於她身上的清香，眼神中透露着自信。
“武幻聖體，世間罕有的大道體質，其所蘊含的萬千天機，非庸俗之士所能駕馭，唯有大破大立，損修士之不能損，斷修士之不可斷，忍修士之不堪忍，方可承天地之榮光，融萬界之本源，開蒼玄之天眼，創武幻之大道……”
顧不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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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傷勢，剛一入定，尹秋的腦海中便響起了一個聲音。
接着他便感覺到自己全身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只讓他青筋暴起！
他知道，那是聖體所引來的天地之光，在對自己身體進行改造，只要堅持過了這最後一關……
他的靈脈，他的金丹，他的修為，他曾經所擁有過的一切的一切，都將再次被拿回。
並且變得更加強大！
那個也曾擁有過妖孽一般天賦的尹秋！那個三年前任人欺壓，被人隨意拋棄的尹三廢！將從此爆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儘管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儘管渾身的傷口都再度被崩裂，他依然在笑，那笑聲是猖狂的，壓抑的甚至是有些放肆的！
似鬼魅，似妖魔。
整個清霄閣都聽得到他的笑，但他們只當是這個沒用瘋子又發瘋了，唯有身處玄冰殿的她，為他高興。
他被禁錮的太久了！
數個時辰過去，尹秋身上的變化逐漸開始變得平和，到最後，徹底沉寂下去。
就如同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再看他，仍是黑衣，仍是少年，不過那氣勢……
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入靈八重境！
儘管與洛清鴛還差整整五重天，中間還隔着一個大境界，但他自信，若是真要打，他現在絕對是同階無敵！
他的靈脈與一般修士相比，顯得極為寬闊堅韌，隱隱地還泛着些許金色的光暈！
這意味着他的身體可以儲存的靈力，將是別人的數倍有餘！
“這金丹……也是古怪……”尹秋一笑。
是的，的確古怪，他的金丹……
他自己都看不見！
如若不是用靈氣加以感應，他自己都難以察覺到自己的金丹！
那根本就是一顆虛丹！
“修此道者，丹為虛，脈常隱，破一境如同破萬境，非異脈者不可察，納靈則須凝於眉心，緩而入丹，循一大周天，非常之法，則悟非凡之道，是謂，幻道。”
腦海之中，方才的聲音再度響起。
“幻道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