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路在腳下
在一處密室中,穆驕奢披着一件單薄的蠶衫閉着眼睛坐在石床上。她一雙玉手也無從安放,手指更是忍不住的顫抖。
“叮鈴鈴~”
一道道鈴鐺聲回蕩在密室中。緊接着,一道披着皮蓬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到穆驕奢的面前。
那道披着斗篷的身影撇了一眼穆驕奢,舉起手中的銀色鈴鐺,再次晃動起來。
那鈴鐺聲彷彿是來自地獄的迴響,震人心魄。穆驕奢也清醒了過來,望向了眼前的身影。
透過搖搖欲墜的珠光,依稀可以看到,穆驕奢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與害怕,她的身體也忍不住的顫抖。這與之前在議事廳的囂張跋扈,完全不同,好似兩個人一樣。
“你似乎很害怕我?”
那道披着斗篷的身影冷笑一聲,靜靜地欣賞着穆驕奢此刻慌亂的神情,就好像在欣賞自家的寵物一樣。
“沒有。”
穆驕奢連忙低下頭,不敢直視那道身影的目光,解釋道:“驕奢不敢。”
“我可從來不會相信你說的話。”那道披着斗篷的身影伸出手掌,捏住了穆驕奢的下巴,有些玩弄似的說道:“雖然你能力不行,但你這張臉蛋,恐怕迷倒了不少人吧?”
穆驕奢連忙說道:“驕奢永遠只效忠於一人,那就是指揮使。”
“是嗎?”
那道披着斗篷的身影嘻笑一聲,輕輕的拍了拍穆驕奢的臉蛋,道:“我交給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聽到這句話,穆驕奢直接跪了下來,言語中充滿了驚恐,顫顫巍巍的說道:“沒有……驕奢無能……辜負了指揮使的期望,請指揮使責罰。”
“哦?”
那道披着斗篷的身影顯得有一絲絲驚訝,道:“那傢伙竟然不買你的帳?”
穆驕奢連忙解釋道:“驕奢真的不清楚啊!”
“是嗎,難道是你出現了問題?”
“啪!”
那道披着斗篷的身影直接打了穆驕奢一巴掌,眼神頓時變得兇狠起來,單手拽住穆驕奢的衣領,直接將其拎了起來,厲聲道:“這次行動不僅導致暗的死亡,更險些暴露了我們的蹤跡,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麼你完成任務,要麼你提頭來見我,明白嗎?”
“明白。”穆驕奢連忙應聲道。
“哼!希望如此。”
指揮使冷哼一聲,隨後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起來,消失在穆驕奢的眼前。
………
夜已深,皎潔的月光跑進竹屋中,輕輕的落在御白的肩膀上。
御白輾轉反側,隨着時間的推移,對上官月痕的擔憂隨之而來。最後,御白避過所有人的視線,悄悄的來到了上官月痕的家中。
不過,在見到上官明之後,御白詢問上官月痕的下落,卻得知上官月痕被囚禁在地牢中,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聽到這個消息,御白握緊了拳頭,便想要救上官月痕出來,但卻被上官明阻止了。
“如果你現在救月痕出來,那麼礙於你的身份,族中肯定不會有人反對。但這件事就再也無法得到徹底的解決,月痕也無法得到徹底的自由。”上官明這樣解釋道。
“明叔,你覺得穆姐可信嗎?”御白思索片刻,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可信。”上官明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
“為什麼?”
御白疑惑道:“月痕姐被關在地牢,就連明叔您也被限制了行動。”
“唉!”
上官明嘆了一口氣,解釋道:“小傢伙,你可曾見過穆果的父母?”
御白搖搖頭,道:“我記得,穆姐似乎是一直借住在我們家。”
“是啊!穆果從小便是一個孤兒,她的父母在鎮守封印時出現意外,留下了只有九歲的穆果。恰逢你的母親回到族中,那時你的母親已經懷上了你,但還是收留了穆果。幾個月後,你出生了,你的母親卻依舊視穆果如己出。”上官明解釋道。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往事……”御白道。
“現在我的行動受到限制,你一人在外面難免會受到刁難,不過礙於你的身份,他們還不會撕破臉皮。”上官明道。
御白無奈道:“明叔,有些長老們似乎也有異心。”
“不用擔心,小傢伙。”上官明拍了拍御白的肩膀,道:“你不要忘了,我的異能是預言。”
“明叔,你在預言中看到了什麼?”御白問道。
“唉!”上官明神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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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思考了許久,道:“我看到了屍橫遍野,秩序崩壞,飛禽走獸亦不能得到倖免。”
“這…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御白問道。
“在得到預言之後,我告訴了你的母親。她寫了一封信,交給了大長老,離霧。”上官明道。
“離霧,大長老?”
御白一愣,在他的印象中【守望一族】並沒有此人。
“好了,你也該離開這裏了,小傢伙。”上官明道。
御白離開之後,上官明關上了窗戶,道:“你來了。”
“明叔,你似乎早就猜到我要來,是嗎?”
一個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來到了上官明的面前。
上官明搖搖頭,道:“我早就猜到小傢伙要來找我。更何況,以我對你的了解,小傢伙一旦來找我,你也會來,穆果。”
“哼!”
穆果冷哼一聲,撇了一眼上官明,道:“你敢告訴小傢伙真相嗎?”
“不敢。”上官明有些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我會告訴小傢伙真相的。不過,不是現在,但也用不了多久。”穆果道。
“我沒有權力阻止你,只希望你把做決定的權力,留給小傢伙。”上官明道:“不過,我有權力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真相的?畢竟,你當時並不在【雲離之地】。”
穆果伸出手掌,一團金色的異能量出現在指尖。隨着時間的推移,那團金色的異能量中竟然出現了一副倒影,赫然是剛剛御白與上官明的交談過程。
“你的實力竟然已經擁有了【偽王】的水準,真是不可思議。”上官明的臉上充滿了震驚,望向穆果的眼神中儘是不可置信。
穆果搖搖頭,道:“我的實力並沒有太大提升。不過,我的異能迴路出現了二次進化。現在的我,可以進行短時間內的時間回溯。這也就是我為何能夠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月痕親手殺死了木姨!”
“唉!”
聽到穆果的解釋,上官月痕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幾乎用一種懇請的語氣,對穆果說道:“穆果,看在我的面子上,請不要傷害月痕的性命。”
當天邊出現一抹令人驚嘆的殘紅,象徵著朝氣與新生的晨曦透過雲層的縫隙,再穿過窗戶的一角,偷偷溜進房屋中時,御白回到了竹屋中。
御白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靜靜的注視着手中的信封。信封的開口處,是用蜜蠟粘合在那裏,那是一朵正在盛開的山楂花。
【注】:山楂花的花語是“守護”。
強忍着心中的悲傷,御白懷着沉痛的心情打開了信封。
信封中這樣寫道:
小白,生死離別是世間萬物都要遵守的基本準則。在很久之前,我就把這封信交給了上官明。如果我能看着你順利長大,那麼這封信永遠也不會被打開。但如今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想必我已經不在你的身邊了。
信封很短,但作為一個母親,我想要交代的話語卻很長。
首先,母親希望你不要沉寂在悲痛中,你將來的路還很長。
其二,要時刻提防身邊的人,不過,如果穆果在你身邊,她是完全可以信賴的。
其三,我給你留下了一個令牌,這個令牌可以將你隨機傳送到一個地方,因為傳送地的不確定性,所以只能在你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使用。
其四,不要告訴別人你的異能是什麼,即便是穆果也不行。
看完這封信,御白陷入了許久的沉思。此時此刻,這個只有十歲的孩子,似乎承受了太多太多,但這些終將成為見證者,見證一位王的成長。
時間流逝,直到一聲吶喊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更拉回了御白的思緒。
“小傢伙,該練習了!”穆果悅耳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御白收起信封中的令牌,藉著燭火,引燃了信封。
來到屋外,穆果拍了拍御白的肩膀,道:“小傢伙,告訴我,你的異能是什麼?”
御白想起來木韻酥在信中的囑託,略微猶豫一下,道:“是一柄劍。”
其實,自從覺醒異能之後,御白並沒有放棄對自己的異能迴路進行深入了解。不過,按照之前的戰鬥過程,以及近些天的猜測,御白也大致清楚了自己的異能,那就是複製!
說罷,只見御白的手中出現了一柄銹劍。此時的銹劍,在飲血之後,似乎多了幾分鋒芒。
“劍嗎?”
穆果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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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劍,乃是百兵之王。一位優秀的修劍者,甚至可以一劍劈山、斷江、滅生。在我遊歷索爾大陸的這段時間裏,我曾有幸見過,有一江湖俠客手持一柄細雨長劍,擋住了幾萬帝國的軍隊。”
“穆姐,我該如何快速的提升自身實力?”御白問道。
穆果略微思索,道:“以你現在的體魄,幾乎與一個成年修行者相當。所以,你現在所缺少的,則是格鬥技巧,你需要一個對手來磨練你的格鬥技巧。”
“穆姐,你來做我的對手嗎?”御白道。
“不。”
穆果搖搖頭,隨後便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個牢籠。
這牢籠有一座房屋的大小,由四十八根金色鐵柱組成,裏面關押着一頭巨大的凶獸。
御白走近一看,只見那凶獸其形狀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利齒如鋸,嘴略彎曲內勾。
“這竟然是饕餮?”御白驚呼道。
御白記得,他曾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饕餮乃是一種貪念極強的凶獸,唯一的喜好就是吞噬,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幼年饕餮的就擁有五級的實力,且具有靈智。但饕餮極難成年,人們一旦發現幼年饕餮,就會不計一切代價,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而饕餮一旦成年,就會擁有八級的實力,甚至有些天賦異稟的饕餮,實力可以達到九級,與王比肩。
“在索爾大陸遊歷的這段時間中,我曾誤入一處世界裂縫,被捲入了一處秘境之中。在秘境中,我最大的收穫之一就是得到了一枚饕餮的卵。”穆果道。
“穆姐,我什麼時候也能離開【雲離之地】,前往外界呢?”御白感慨道:“等這裏的一切都結束了,我一定要去遊歷大陸。”
“哈哈,別擔心,小傢伙。”
穆果笑着摸了摸御白的頭,嬉笑道:“好,姐姐答應你,等這裏的一切都結束了,姐姐就陪你去遊歷大陸。”
說罷,穆果回頭看向饕餮,道:“這頭饕餮的異能迴路被我埋下了‘種子’,現在它的實力,大致在一級中階左右,做你訓練的對手,再合適不過。”
“好!”御白提着劍,緩緩向前走去。
穆果退到一旁,靜靜的注視着御白的背影,期待着御白接下來的表現。
饕餮大吼一聲,看向御白的眼神中充滿了蔑視,隨即便抬起碩大的前足,朝着御白呼嘯而來。
御白側身翻滾,不斷躲避着饕餮的攻擊。或許在饕餮的眼中,此時的御白彷彿跳樑小丑般,竟然妄想挑戰自己的實力。
片刻過後,在幾番交手下來,御白感覺自己有戰勝饕餮的可能性,儘管非常渺茫,但依舊值得一試。
這時,略有靈智饕餮看着自己受傷的軀體,銅鈴般的巨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雖然都是一些沒有觸及根源的傷勢,但以饕餮的目光來看,自己血脈高貴,竟然遲遲殺不死一個黃毛小子。
饕餮怒吼一聲,之前雜亂無章的進攻變得有序起來,最終將御白逼到了一處死角。
御白撇了一眼身後的萬丈懸崖,咽了一口唾沫。御白明白,只要自己現在退出訓練,就能得到穆果的保護。
同時也意味着自己的失敗,但那並不是御白想要的結果。
“害怕,不過是留給失敗者的借口罷了。”
御白心中暗道:“我,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失敗,而是成功。”
隨着饕餮前足的落下,御白反手握劍,向斜後方輕輕一躍,剛好躲過其碩大的前足。
在跳起來之後,御白順勢將手中的劍插在了饕餮的腳上,然後藉著自身的重力,將手中的劍向下推動了一段距離。
“吼!”
饕餮憤怒的吼叫起來,發出的聲音化作道道波浪,不斷衝擊着周圍的一切,就連天上的飛禽也沒能倖免,直接昏死過去。
而位於聲波中心的御白此時面色慘白,嘴唇鐵的發青,但依舊咬牙堅持着,不肯放開手中的劍柄。
看到這一幕,站在一旁的穆果攥緊了拳頭,眼睛死死地盯着御白的背影,生怕御白出現一點意外。
御白很清楚,在如此猛烈的聲波攻擊下,只要一旦放開手中的劍柄,就會立刻飛出幾十米遠。
“該死,我絕不能退縮。”
在一遍遍的聲波衝擊下,插在饕餮腳掌上的劍刃也有所鬆動,眼看就要失敗,御白心中暗道:“每一次聲波攻擊之間,都會有三秒鐘的間隙,這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