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孫陽）

半夜的時候我被疼痛驚醒，艱難的翻了個身，就看見客廳里亮着微微的光，文芳正側身睡在沙上。不知是不是因為睡的累，夢中的她微微的皺着眉頭。

我不是沒有心的人，我當然知道她對我怎麼樣，不管如何冷眼相向，她始終用笑容回應，現在我遇到困難向她求援，她毫無怨言全力幫忙。我的內心本能的泛起一絲憐惜，多好的姑娘，只可惜我們沒有相遇在對的時間裏。

肺部的不適讓我不由自主劇烈咳嗽，她聽見之後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跑進卧室。

“大叔，沒事吧？怎麼樣？好點沒！”她的表情很焦急。

我一邊捂着嘴一邊搖頭，“沒事，沒事！不好意思，吵着你了！”

“你別說了，喝點水吧！”說著她拿起水杯，大概是覺得太涼，又到廚房重新倒了一杯遞給我。

我順從的喝了一口，接着重新躺下，重重的喘着粗氣。

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過一會，像是做了個重大決定一般，她掀起被角鑽進了被子。

我有些尷尬，可身體又動不了，“你……”

“別說話了，你側着睡舒服點。”她的語氣平靜，平靜的根本不像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孩子。

說著她幫我輕輕的翻過身，然後用一隻手溫柔的撫摸着我的後背。

時間從她的掌心流轉，恍惚間，我彷彿看到了一大片綠地，我就這麼躺在你的懷裏，陽光肆意溫暖着我們年輕的臉，你在耳邊輕聲說：“我們永遠就這麼在一起吧！”

是夢嗎？如果是，就別讓我再醒來。

醒來的時候，文芳摟着我的腰睡的正香，我真心不想吵醒她，可不吵醒她我會被尿憋死的。

“文芳，文芳……”我輕輕的搖了搖她的肩。

“唔！大叔你醒啦，怎麼樣？好點了嗎？”她揉了揉眼睛。

“好點了，我想去上廁所，你胳膊……”

“哦……”小姑娘尷尬的吐了下舌頭，“我扶你去吧！”

“沒事，沒事，我能行！啊……”我想自己撐起來，可一瞬間我的背像是要裂開似的。

“別逞能了，聽話！”文芳露出了一個勝利者樣的表情。

文芳把我扶到馬桶邊上，我站着沒動，文芳歪頭看了我一眼，“怎麼了？”

我一臉的尷尬，“你準備看着我上廁所嗎？”

“哦！”文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轉身帶上了門，“好了叫我啊！”

我無奈的笑笑，這小姑娘。

在文芳的照顧下，我的傷勢慢慢好轉，幾天之後，我差不多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在家裏四處活動了。

文芳除了頭一天在家裏睡了一夜外，之後都是每天上午來，晚上走，她說家裏有門禁，不能天天夜不歸宿，我也不怎麼留她，畢竟不能難為人家小姑娘。只是沒想到後來我竟開始懷念起她柔軟的手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