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沒有重生
“咳,咳……”
不知昏迷了多久,雲飛帆悠悠醒來,咳出一口粘稠的血液。血液就象紅漆,緩緩滑落,流向他胸前的玉墜。
玉墜呈紅色,外形如魚,古樸,拙雅。
血液很快將它淹沒。
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
它好象突然活了一樣,竟然反噬淹沒它的血液。
反噬血液后的玉墜更加妖艷,艷到至極,呈半透明狀態,似乎能看到裏邊一條一條紅色的紋路。
雲飛帆詫異不已,正想看個究竟。
“嗖……”
突然紅光一閃,紅玉竟然從他手中消失,接着龐大的信息量湧入他腦海里。
武道,醫術,修行之法……
天文,地理之知識……
甚至……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飛帆有點發懵。
他努力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想到腦袋疼,也想不出所以然來。閉上眼睛,腦海里竟然有一部豪華精裝的經書。
———《逍遙心經》。
右手掌心微微發熱,掌心之上,一道魚形紅芒若隱若現。
紅芒生,黑芒死!
我是在做夢么?
或者,已經死了,然後重生到異界,所以自己身上有這些神奇的變異?
可是,眼前的環境明顯是他所熟悉的當下俗世,千篇一律的城市水泥叢林,永遠吵雜髒亂的城中村……
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有做夢,亦沒有重生。
他嘗試着將手掌輕輕按在胸口上,一縷魚形紅芒一閃而入,裹住心臟,原本微弱不堪的心跳很快就恢復正常。
他暗喜不已,不再糾結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掌心再輕輕從身上的傷口撫過,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骨折之處也緩緩吻合。
身上的痛感如流水消失,他活動一下四肢,靈活自如,彷彿沒有受過任何傷,只是手掌心的魚形紅芒只剩一縷殘紅。
他閉眼修鍊,不到一小時,他就感覺丹田中湧出一股熱流。
接着,熱流流向四肢百骸,骨骼噼叭作響,渾身力量澎湃。
隨手撿起一塊石子,輕輕一捏。
“砰……”
石子碎如齏粉。
與此同時,距離他不到兩百米的出租屋裏,桌面上擺着紅油翻滾的火鍋,地上擺放着各種配菜與啤酒。
鄭東標光着膀子,背上金龍盤繞,栩栩如生。
他一手摟抱着穿着清涼的喬嬌,一邊大呼小叫,與自己一干小弟划拳喝酒。
屋裏辛辣與汗臭同在,啤酒與牛逼共飲,一派江湖味十足的歡樂。
“標哥,雲飛帆會不會死啊?”
喬嬌小心翼翼地將一片魚腩送到鄭東標嘴裏。
鄭東標呼嚕着魚腩的熱氣,伸手揉搓她屁股。
“怎麼?心疼你那個廢物老公了?”
“啊,標哥,你壞死了。”
喬嬌扭着水蛇腰撒嬌,聲音和動作極其誇張。
“我可不是心疼他,這種廢物,死一百次都不足惜。我是擔心萬一他掛了,標哥你會惹上人命官司……”
“切,你放一百個心吧。”
瘋狗撥出幾乎插喉嚨里的啤酒瓶,打着酒嗝。
“標哥是咱西瓜街扛把子,弄死個把人,跟捏死一隻螞蟻沒兩樣。”
“上個月,街尾那邊,那個小子,也是借錢不還,不是被我們挑了手筋,強了他老婆嗎。”
“你看,我們屁事沒有,酒照喝,妞照泡……”
“嘿嘿,要不怎麼說標哥是我偶像呢……”
………
大家鬧哄哄地拍馬屁,鄭東標心裏飄飄然,卻單手虛壓。
“低調,低調……”
喬嬌兩眼閃着星星,花痴一樣盯着鄭東標,暗喜自己終於山雞飛上梧桐樹,變身金鳳凰,再也不用跟廢物雲飛凡苦熬歲月了。
想起與雲飛帆過的日子,她心裏就不是滋味,甚至後悔剛才沒趁亂上去踹幾腳,以泄心頭之憤。
“咦,你特么還敢回來?”
鄭東標聽到門外動靜,抬頭一看,赫然是雲飛帆。
“我為什麼不敢回來?”
雲飛帆慍怒。
鵲占鳩巢還那麼霸道,誰給你的底氣?
“雲飛帆,你回來正好,你的東西我已經打包,拿上,趕緊走人。”
喬嬌從牆邊拖過來一個行禮箱。
“我警告你啊,千萬別搞事。不然,我不敢保證標哥這次會不會打死你。”
“這錢給你,省着點花,買泡麵夠你吃幾天的。”
她塞100塊錢給他。
“我們雖然沒有領證,但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是小氣的人。”
雲飛帆一言不發,將錢丟入紅油翻滾的火鍋里。
“你特么什麼意思?”
鄭東標拍案而起。
“啪……”
“讓你說話了嗎?”
一記響亮耳光,迅如閃電呼他臉上。鄭東標猝不及防,身子一陣趔趄,連帶着撞倒桌子,頓時鍋碗瓢盤撒落,噼噼叭叭亂響。
滾燙的鍋底飛濺,地上啤酒橫流。
“啊……”
“卧草……”
“哎喲,我的媽呀……”
雞飛狗跳,慘聲四起。
鄭東標剛站穩腳跟,雲飛帆已如影隨行貼上來,伸手扣住他脖子,目光凜冽。
“你說說看,我是什麼意思?”
“你……你別亂來啊。”
鄭東標被嚇到了。
他驚恐地望着眼前的人,簡直不敢相信他是剛剛被自己虐成狗的雲飛帆。
他怎麼突然間就小奶狗變身藏獒呢?
他腿肚在打顫,卻死鴨子嘴硬。
“這裏的人都是我兄弟,我不怕你。”
“如果你現在放了我,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其他人經過短暫驚慌之後,表情冷漠地盯着雲飛帆,猶如嗜血的野狼。
“雲飛帆,我命令你放開標哥,立刻,馬上。看在我們往日的情份上,我可以給你求情,讓他不追究你。不然……”
喬嬌尖叫喊叫。
她有些迷茫,西瓜街扛把子怎麼會輕易落他手裏,難道不應該是他被標哥虐成狗嗎?
肯定是標哥一時大意,被偷襲了。
對,肯定是這樣。
該死的雲飛帆,渣男,窮鬼,陰濕鬼……打不過就搞偷襲,簡直就不是男人。
她咬牙切齒,心裏更加鄙視雲飛帆,這種男人,活該一輩子廢物。
“不然怎麼呢?”
馬二剩望着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兩載的女人,心裏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