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會是她吧
見我突然一臉驚慌的呆立在那裏，程瞎子好奇的瞥了我一眼。
“咋了，這女的跟你有事？”
我沒有回答他，看到了女屍后腰上的蝴蝶形狀圖案，我首先想到的是王詩婷託付給我的任務。
尋找她失散多年的女兒，當時她說過，女兒被一戶人家收養，唯一能辨別她的標誌就是后腰上一處蝴蝶形狀的胎記。
巧的是，這女屍的后腰上就有蝴蝶狀的圖案，不過我還沒有仔細看是不是胎記，如果真是胎記，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如果王詩婷得知女兒慘死，估計也要傷心欲絕吧！不過也好，他們母女倆可以在陰間團聚了。
“你盯着人家屁股看啥呢？人都死了，你要不要臉？”程瞎子見我沒搭他那茬，不由得怒從心起。
“我看她身上這塊兒是不是胎記，我在找一個人，后腰上有塊蝴蝶型的胎記。”
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雪亮的燈光照在女屍的后腰上，那個蝴蝶形狀的圖案頓時清晰了起來。
“這不是胎記，是紋身紋上去的，雖然圖案不太精細，咋一看跟胎記似的，不過紋身就是紋身，不信你摸摸看。”程瞎子不知何時湊到我身前低聲說。
“你不是眼神兒不好嗎？咋看的比我還清楚？”說著我摸了摸圖案周圍的皮膚，確實有輕微的凹凸感，又仔細瞧了瞧，確定是紋身之後，我長舒了一口氣，也許王詩婷的女兒仍在世上。
我們把女屍放進了停屍櫃就離開了，當天晚上就送了這一具屍體，閑暇之餘，我向程瞎子打聽大鬍子的為人，因為我覺得這人挺有意思的。
程瞎子也不隱瞞，就跟我聊了起來。那個開車的大鬍子姓胡，叫胡大雷，是火葬場的運屍員，為人比較古怪，不過是個好人，早些年離婚了，目前一個人過日子，做運屍員工資挺高，他也掙了不少錢，可全都被他揮霍掉了，整日喝酒打牌，瀟洒的很吶！
我問程瞎子為啥胡大雷要跟他打賭，程瞎子說，“還不是因為我們這行太晦氣，工資雖高，但幾乎就招不到人。
以往每來一個搭檔，幾乎連兩天都堅持不到就會嚇得跑路，不過也有例外的，撐過三天的，只是人家只把搬屍工當做高薪的臨時工作，說不幹就不幹了，所以這一行人員流動特別大。
可能胡大雷見你是新手，就跟我打賭，賭你撐不過兩天，不過今天我看你的表現，覺得你還不錯，撐過三天沒問題，看不出來你膽子還挺大的。”
程瞎子說著對我投來讚許的目光，我心裏也有些沾沾自喜，誰讓老子閱歷豐富呢？凶魂厲鬼，地府鬼差老子都見識過了，還會怕區區屍體嗎？
凌晨，交了班，我回到住處，剛準備開門，李蘭馨就從她的房間走了出來，穿了一件寬鬆的睡袍，身上的曲線若隱若現。
“呦，夜不歸宿啊！長能耐了，說，這一晚上你上哪風流去了？”她像個怨婦一樣質問我。
“我上哪去還要向你彙報啊！你又不是我老婆。”
“你……長能耐了你……”李蘭馨頓時滿面羞紅，銀牙輕咬，一把掐住了我的胳膊，擰了一下。
“哎呀！疼……疼……”我疼得呲牙咧嘴，連忙求饒。
她把我推進屋裏，盯着我問，“說，晚上到底幹啥去了？”
在她的再三逼問下，我終於說出了實情。
“什麼？你去火葬場當搬屍工？你就那麼缺錢嗎？”李蘭馨不可置信，十分驚訝的看着我。
“缺錢，十分缺錢，我也要生活啊！花圈店的工資還不夠溫飽呢，我不想辦法搞點外快喝西北風啊！這件事請你暫時不要告訴張老頭，好嗎？”
“嗨！你要是缺錢跟我說呀，當什麼搬屍工，晦氣死了。”
“晦氣？咱們做的這一行還不晦氣嗎？搬屍工而已，性質差不多。再說我不想辦法掙錢，你養我啊！”
“行啊！姐養你，以後你就是姐的人了。”李蘭馨莞爾一笑，伸出玉手捏了我的臉一下，我心頭一動，心裏小鹿亂撞。她太美了，美的不可方物。
就這樣，白天我在花圈店上班，晚上就到火葬場當搬屍工，很快我就熬過了前三天，從第四天起我就可以領工資了，搬一具屍體600塊，要是多搬幾具，一晚上賺到的錢就抵得上我一個月的工資了。
我突然有些期待多死些人了，雖然這個想法很變態，不過利益使然，誰沒一點私心呢？
前半夜，根本沒什麼生意，到了午夜時分，程瞎子的手機又響了，接通了電話，“程瞎子，快來大門口，有大活兒了。”裏面傳來門衛的聲音。
我和程瞎子隨即開電瓶車來到大門口，只見門口停了一排車，足有七八倆，除了胡大雷的運屍車之外，還有兩輛殯儀館的靈車，以及剩下幾輛七拼八湊過來的麵包車。
“這咋了這是？都是死人嗎？”程瞎子看向胡大雷。
“嗯，都是，昨晚發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十幾輛車連環相撞，送到醫院搶救，最後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就是那個酒後駕車的肇事司機。
他這一折騰，把十幾條無辜的性命送上了不歸路。我們接到醫院通知，把死者從醫院停屍房拉了過來，暫存在停屍庫里，這兩天殯儀館有的忙了。”
“十幾個人？我的天，真是人生無常啊！”我和程瞎子開始忙活起來，火葬場又派了些人幫忙搬屍體。
雖然這些屍體在醫院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可是等我見到這些死狀慘烈的屍體時，也忍不住乾嘔起來。
有的人腦袋撞的稀巴爛，有的斷手斷腳，一個個沒個人形，讓人不忍直視。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我從車上抱下一個小女孩的屍體，她五六歲的年紀，圓臉，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可是此時她臉色慘白，雙眼緊閉，嘴唇發白，毫無血色，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多好的的孩子啊！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紀，就這麼沒了，我心裏一酸，眼眶裏似乎有淚水要奪眶而出。
我不清楚那晚是怎麼把一具具屍體放進停屍櫃的，整個晚上我心情都非常壓抑，儘管那晚我賺了好幾千塊錢，可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一閉上眼睛，我眼前就會浮現出小女孩那張可愛的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