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滾吧
王家門外,此時木松臉上帶着煞氣,緊閉着嘴唇一言不,雙眼微微眯起,緊盯着門口處。心中不住的暗自思量,“難道王清河真的會把人叫出來?怎麼會這麼簡單,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而與之相反,王清河卻是一副極為淡定從容的表情,嘴角微微揚起,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容。時不時的竟還有靖風聊上幾句,好像對於這件事,根本也未放在心上一樣。
片刻之後,門口處終是緩緩走出一道白衣身影。一頭瀑布青絲隨風輕揚,羽衣飄飄,仙容月貌。
對於這道身影,即便王家人早已深刻腦中,但每次見到,仍然止不住胸腔內的劇烈跳動。而再看木家的人,雖然立場敵對,但美sè面前,卻是仍然難以把持。眼神直,絲毫不能轉動。甚至有人恨不得想到,若是可能的話,情願退出木家而加入王家。這樣一來,以後每天都可以見到這仙女一樣的女子。
見到雪翎的那一刻,木松雖然也喉嚨有些干。但緊接着,臉sè便是被一抹冰霜取代。冷冷的盯着雪翎身後的紅衣人影,眼中殺意盎然。
段天走在雪翎身後,臉sè平靜的出奇,好像對面那群來者不善的人,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隨意的掃了幾眼人群,當段天接觸到木松凜冽的目光時,竟然還不自覺的給予一個微笑。這份心態,倒是讓王清河再次對其高看了幾分。
“家主,不知你叫小子過來有何吩咐。”段天走至王清河面前,含笑問道。
“啊,是這樣…”王清河指了指木松,道:“這位是木家長子木松,他說你先前在坊市中將他弟弟木雲給…給打的哭爹喊娘,慘不忍睹,可有此事啊?”
聽聞這話,木家那邊的眾人臉sè瞬間涌滿黑線,但卻只能將氣咽到肚子裏。畢竟,王清河說的是事實而已。
“沒有的事。”出乎眾人意料,段天竟然搖頭將其否定。
“當時在場那麼多人,你竟敢說沒這回事?”段天話音剛落,木松便已怒聲冷喝。當街行兇,竟然還敢睜眼說瞎話,此時木松若不是顧及王清河在場,定會對準段天,一拳轟上去。
不僅木松反應強烈,就連王清河都是大敢詫異。這事生在坊市中,不是單你一人否定便可將之揭過的。若是段天以為這樣便可免去禍事,那自己倒是對他的評價過高了些。
不待王清河皺眉,段天便已接着道:“人確實打了一個,是誰我便不知道了。而且哭爹喊娘更是絕無此事,滿地找牙倒是真的。”
“噗…哈哈哈哈…”
段天話剛出口,木家的人臉sè更加鐵青。但王家的人卻是不管那些,當場便是放聲大笑起來。就連一旁靜若處子的雪翎,都是掩嘴輕笑起來。
“臭小子,你找死!”木松一時氣急,眼中殺機頓現,剛要閃身上前,卻是忽而感覺自己被一道冰冷的氣息鎖定。頭腦霎時清醒,轉頭看到王清河冷冷的掃視過來,那已邁出一步的右腳,無奈的又退了回來。
“王家主,他已承認了此事,現在該把人交出來了吧?”木松懼於王清河的威勢,不敢妄動,但對於段天,卻是絲毫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
今天生的事,即便不為了木雲出氣。單單是木家人在鬧市中被人痛毆,這已經讓木家顏面掃地。若是連行兇之人都沒辦法懲戒,那在這莫蘭城中,木家算是真的丟盡了臉面。
況且,據木鬆了解,段天只是王家的一個外人,小小的一個護衛而已。雖然王家與木家已經形同水火,但表面上卻還沒有撕破臉皮。想必王清河顧全大局之下,應該不會為了一個外人而大動干戈。
因此,木松才會興師動眾的前來討要段天。為木雲報仇是一方面,更主要的還是再做給別人看,也好讓別人知道,他們木家並不是怕了王家。
“我說過會給你一個交代,賢侄還是稍安勿躁的好。”王清河語氣淡淡,但眼中卻是閃爍着不容質疑的寒光。
雖然木松修為以至玄將巔峰,但對於王清河的氣息壓迫,仍然有些難以抵抗。不過木松倒也不是軟弱之輩,目光閃爍幾下,還是迎着王清河,道:“不勞王家主費心,還是將這人交給我們自行處置吧。”
段天一直站在邊上一言不,自始至終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太大波動。好像木鬆口中的人,與自己毫不相關一樣。雖說木松的修為是玄將巔峰,但真拼起來,段天也不會太過懼他。此時,段天也只是想看看,王清河究竟會如何處理此事,又是將自己至於何地而已。
“哼!”王清河冷冷一哼,此時周圍的氛圍頓時壓抑了起來,“我王家的人,自然由我王家自行處置,交給你?又是何道理?”
果然,王清河壓根就沒想過要交出段天。虧自己在這裏耗了這麼久,木松此時臉sè黑青,雙眼微微眯起,冷冷看了段天半晌,終是咬牙道:“好,既然王家主這麼說,那便請王家主自行處置吧。不過…還請當著我木家的面處置,這樣回去也好給我弟弟一個交代。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這是木松能爭取到的最後限度,木松倒是想看看王清河究竟是個什麼態度,是否想與自己木家徹底撕破臉皮。不過看之前模樣,不出意外的話,王清河還是會將之拒絕。這樣,木松即便要不到人,轉身就走就是。雖然這次失了臉面,不過以後,王家與木家也算是徹底開戰了。
然而,出乎木松意料的是,王清河想了想后,竟然點頭道:“木賢侄說的不無道理,也罷,我便當著你的面進行處置。讓你回去有個交代。”
“什麼,他竟然答應了!”木松心中暗暗驚訝,臉上卻是不動聲sè,“好,那便有勞王家主了。”
“爹到底要幹什麼?”此時雪翎心中也是暗自嘀咕,對於王清河的做法大為不解。事情已經展到這種程度,直接與木家撕破臉皮又能何妨?何必還要當著木松的面來處置段天,這樣的話,不僅在外人看來是王家落了臉面,對於段天來說,恐怕也不會服氣的吧。
可是雪翎又深知王清河的為人,像這種錯誤,王清河斷然不會去犯。所以儘管此時雪翎心中大為疑惑,但卻也沒有出聲阻攔。只是在一旁靜觀其變,等待王清河的處置。
只是在等待時,雪翎不由的偷偷瞥了眼段天,而讓自己舒了口氣的是,段天卻並沒有因為王清河的決定而有絲毫不滿。表情淡然的好像一直討論的都是別人一樣。
“段天,對於這件事,你可還有何話說。”王清河轉頭看向段天,沉聲說道。
“段天無話可說。”段天略微搖頭,語氣平平淡淡。
“那對於我的決定,你可有什麼不服。”王清河繼續問道。
“沒有,一切聽憑家主吩咐就是。”段天道。
“恩?奇怪,他怎麼好像變了個人一樣?”聽到段天與王清河的一問一答,雪翎心中疑惑更重。雖然接觸時rì不多,但雪翎卻也感覺的出來,段天絕對是一個心高氣傲,眼中容不得半點虧的人。但此時怎麼一反常態,對於王清河的安排言聽計從起來?
“難道是怕爹的威懾?可是這卻也不像他的作風,究竟是怎麼回事?”雪翎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
“好,既如此。那我便宣佈對你的處置。”王清河滿意的點了點頭,故意提高了音量,朗聲道:“段天作為王家護衛,在鬧市區中當街動手傷人,按王家規矩,罰三月工錢。但作為雪翎的護衛,你護主有功,故此另外獎勵一年工錢。”
隨即王清河轉頭看向木松,含笑道:“木賢侄,我這樣的處置,不知你回去后,是不是可以做個妥善的交代了。”
“呵呵…”至此,雪翎終是再也忍耐不住,輕笑出聲。長這麼大,雖然王清河對自己很是溺愛,但卻還從未見過其有模有樣的戲耍別人,今rì之事,倒是讓雪翎開了眼界。
其實早在王清河說出要處置段天時,已經暗暗對段天使了眼sè。不然以段天的脾氣,還真不會受這等閑氣。莫說段天不覺得有何過錯,即便是有,也輪不到他王清河來隨意處罰。
雖然王清河是地師強者,但與其修為相當的敵人,段天也不是沒遇到過。當初面對許肅時,段天尚且毫無懼意,此時的王清河,自然也不會讓段天俯。
自始至終,王清河從未提過段天毆打木雲有什麼不對,即便是罰,也只是以段天當街傷人為由,罰了微不足道的三月工錢。而且坊市中的事,王清河也很是清楚。對於段天出手就是一千萬金幣的事,更是非常了解。
所以三月工錢也好,一年工錢也罷。無非只是個形式而已,目的,自然是要讓木家難堪而已。
此時看來,這個目的不僅達到了,甚至效果,還要更強上許多。只見木松原本白皙的臉sè,此時已經明顯有些黑的紫,銀牙緊咬,怒氣衝天,若不是極力遏制,恐怕已經爆了出來!
“好!好!好!”半晌后,木松終是連吐出三個好字,聲音已經隱隱有些顫,道:“王清河,你的意思就是要與我木家撕破臉皮了?”
“是又怎樣?”王清河負手而立,眯眼看着木松,對於其狠厲的面相,視若無睹。
“王清河,希望你不要後悔今rì所為!”木松厲聲說道,語氣滿是威脅。
“放肆!”聞言,王清河冷聲低喝,面sè不善,道:“我念你是一個小輩,今rì便不與你計較,帶上你的人,滾吧!”
木松也不是愚蠢之輩,知道今rì有王清河在,休想討到什麼便宜。這份仇,也只能先行記下。目光微移,木松冷眼看向段天,眼中殺意絲毫不加掩飾,“小子,最好一輩子躲在王家,否則,今rì的帳,我會和你好好算算的!”
“隨時奉陪。”段天聳了聳肩,伸手擺了個請的手勢,嘴角牽起一絲笑容,“現在,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