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3：正室尚未進門
凰禹聞得驚呼，忙不迭趕了出來，入眼所及便是那啞巴男子捂着手默默流淚的模樣。
看到凰禹，他似在壓抑隱忍卻又耐不住生理的疼痛，眼淚無聲地流落，越發惹人憐惜。
髒兮兮的小臉上流着兩行淚，讓凰禹也忍不住的心疼。
“這是怎麼回事？”她上前去察看啞巴男的傷口。
啞巴捂着手，弱弱的搖頭，不能說話。
旁邊的大丫縮着脖子，不敢說話。
凰禹的關注點都在啞巴身上，沒有看到大丫的表現。
看沒人說話，小啞巴又一個勁的哭，捂着手也不給自己看，凰禹有些生氣。
“誰能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聲音有着不奈。
面對凰禹的怒火，大丫看向磨盤，抿抿唇又咬了咬牙，最後握拳說道，“凰家主，都怪我自作主張，我不想吃白飯。”
凰禹蹙眉，靜靜地看着他們，不怒而威，“說吧，到底發生何事了？”
一直捂着手不給凰禹看的小啞巴拽着凰禹的衣襟，遞出了他的手指給凰禹看。
凰禹這才看到他的手指頭都快要被碾碎了，上面沒有血跡，卻充血嚴重。
這應該是被壓了，還挺嚴重的。
“你們這是怎麼弄的？”凰禹質問道。
唉，是她讓他們沒有安全感，總是急於表現。
二丫幾次想說，被大丫扯到了身後，九歲的她忍着沒掉下眼淚“是我的錯。”大丫壯膽挺胸走向前來，低聲認錯道，“是我急於表現，讓大家一起幫忙磨豆子，害得哥哥手被壓到了。”
大丫懊惱的微垂着頭，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之前孫老三經常打你們？”凰禹問。
外面的動靜過大，夜青嵐帶着三小隻下好粥，減到小火熬着，三小隻便隨他走了出來。
他們不但要被打，還要被餓肚子，一餓就是好幾天。
大丫愣了愣，點點頭。
幾人聽到凰禹的問話，全部都低下頭去。
他們以為他們跟了一個好主子，以後說不定就真能過上衣食無憂的好生活，如今再一看，說不定也免不了一場打。
大家各自在心裏決定，要是主子不趕他們走，不會把他們打死，那他們就不離開。
幾人默默的對視一眼，剛要表忠心，就被凰禹打斷。
“爛人！”咒罵一句后，凰禹換了個表情，安慰，“你們以後不用擔心，我不打人。”
夜青嵐跟一旁偷看的夜青羽：“……”
不打人？
他們想到之前家主面對趙管事跟張屠戶時那冷漠狠厲的模樣，可不是不會打人的模樣。
夜青嵐低頭，嘴角溢出冷笑。
這就是面對喜歡的人的樣子？
深怕他會害怕委屈？
不等夜青嵐多想，啞巴男便直直拉着大丫跪下磕頭，幾隻小的也跟着一起，大丫說道：“謝恩人，以後恩人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大丫幾個定當不計一切報答您的恩情。”
不計一切？
夜青嵐暗暗地瞥向小啞巴，他和凰禹都知道這張臉僅僅是被簡單的偽裝着去了真容，瞧瞧那兩行淚下落下來后露出的嬌嫩肌膚。
再想想自己，因為常年操持家務，早年跟隨戰場養出來的肌膚，心裏的怒火就突突往外冒！
不計一切？要是禹姐姐想要那個啞巴，啞巴也會不計一切給她？
夜青嵐心裏沒來由的泛酸，卻渾然不覺。
忙於安慰幾個可憐人的凰禹根本沒注意。
“起來，這是作何？手傷了就用藥，正好後山上有不少的草藥，我一會去采些回來給他治療傷口。
瞧瞧你這小臉，在我這就不要用這拙劣的偽裝了，我可不是那起子見色起意的爛人，你大可放心。
哪個少男不愛俏？大丫，去，井邊打盆清水過來！”
小啞巴聽了猛地一震，身子不禁顫抖起來，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
大丫眼中也有不忍，於是還是鼓足勇氣說道：“家主，哥哥才十五歲，未滿及笄。”
凰禹愣了愣，轉頭看向夜青嵐：“嵐嵐過幾個月就及笄了，斷沒有正室未進門……呸！
我說什麼渾話，我就沒想過要小侍。大丫，你太早熟了！”
夜青嵐怔怔地聽着：禹姐姐，禹姐姐是什麼意思？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怎麼可能？不會！
可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又出賣了他。
大丫聞言，才知自己妄言了，趕忙去打了水來。
凰禹本來想給小啞巴擦臉的，但是考慮到剛剛的對話，為免大家誤會，便跟啞巴說道：“你自己洗掉或者叫大丫幫你洗？你彎下腰來？”
夜青嵐捻了捻手指，最終也沒過去幫忙。
小啞巴呼出一口氣后又覺得有點失落，因為手痛，獃獃低着頭由着大丫給他把臉、手都洗乾淨。
洗完之後，果然露出來姣好的面容，有一股子清雋之氣，溫柔小意，看着真舒服。
凰禹眼睛亮亮，不由嘆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美好的事物總能讓人心情愉悅。”
夜青嵐捲起手指：呵，女人！剛剛說過的話全是放屁吧？
凰禹從不隱晦自己的顏狗屬性，本來就是，美就是美，丑就是丑！
當然不知她欣賞美好的行為，被夜某人冠上了前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渣女”稱號。
“好看，以後都不許塗泥巴了！你們先在家裏待着，我去摘些草藥回來給他敷敷！”說完拔腿正要離開。
小啞巴看着凰禹的眼神雖有欣賞驚艷卻無半分情瑟，聽着她的讚美，顫抖的身子終於平靜下來，甚至心裏感到若有似無地甜。
夜青嵐猛地拽住凰禹離開的衣角，“禹姐姐，天色已晚，山上危險。”
凰禹愣了愣。
她感受到了夜青嵐的關心，心裏美滋滋，嘴硬心軟的小東西。
可看着小啞巴的手都快要廢了，找葯是肯定得去的，於是解釋清楚：“他的手等不得，嵐嵐心善，定不想人家又失聲又斷手吧？放心吧，沒事，我去去就來。”
凰禹走出門口，突然想起什麼，把夜青嵐叫了出來：“小嵐嵐，我把他們幾個收回來，你以後可能要辛苦些，教着他們做事，要是有誰不服的，你儘管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