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張綉來投
二人緊了緊手中的兵器,只見一斥候焦急的過來,“將軍,咱們得撤了。”
“怎麼?”徐晃皺眉問道。
“張君候....張綉已將全營點起了火,這營中根本無糧草,全是澆了燈油的木料和雜草,見火就着,已呈往西蔓延之勢。張綉已算好風向,接着火勢往東而去了。”斥候喘着粗氣。
這也算在預料之中,徐晃的本來輕鬆的臉上,鄭重起來。而張遼卻如釋重負。
這一仗下來,白馬軍根本就沒冒頭,卻能在帷幄之中將曹軍給運作了一番,怎麼算都是穩賺不賠。
張綉先後遇到了兩次追兵,索性每次都先發制人,擊潰了對手,然後不斷的點火,防止敵人追擊。在黑暗中誤打誤撞了許久,最終帶着隊伍穿過散亂的陣型,趁着火勢,消失在東邊黑暗的沼澤里。有了之前在沼澤里摸爬滾打的經驗,這一次,倒顯得輕車熟路了。
眼瞅着嘶喊聲越來越遠,曹軍沒有追來。
“我們去白馬!”張綉一邊抓緊韁繩一邊說。
此言一出,張綉激憤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就像是將心中所藏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一下子輕鬆了,隨即那股虎將的氣勢便強烈的散發了出來。
“斥候,去探這附近有沒有山坳或大片樹林可以藏住大軍?”
“喏!”斥候應聲離去。
張綉命令隊伍稍做休息,將坐騎散開,讓它們自由吃草。
既號北地槍王,那槍自是不離身的,張綉將槍往河邊一插,半截入土,用作拴馬樁正好。
然後就着河水清理身上的血跡,那不是他的,是戰場上不知是袁軍還是曹軍的。張綉用清水撲了撲臉,抖抖手,這才一屁股坐下,準備在那比人還高的雜草里眯一會眼。
隨着身體的後仰,視線也呈拋物線往上揚去。昏暗的月色下,目光所及,張綉白毛汗都出來了,咽了口唾沫,聲音都有些發抖,“那....是....什麼東西?”
回應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鼾聲。
黑暗中一個半截人影,漂浮在草巔上,悄無聲息的往這邊游來。
在沒有強光源的情況下,要看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卻十分困難。
張綉按劍在手,大喝道:“你是人是鬼?”
別看人前平時五大三粗糙老爺們,私下難道怕鬼?
只見那“東西”聞得聲音卻加快了速度,急衝過來,這可嚇壞了張綉,下意識的拔劍出鞘,縱身上去一陣劈砍,只聽得一陣金屬相交之聲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是我!”
“張文遠?”張綉順勢收劍。
“你這是來追擊我的?”張綉將目光投向張遼身後。
張遼吐了口唾沫,道:“我來與你一起去白馬的。”
“你不怕我砍你頭?”
“對於陛下來說,活的張遼總比死的張遼強。”張遼苦笑道。
“你怎知我要去白馬?”
“你還能去哪?宛城是回不去了。將才你說借我頭用,我就知道你是要去白馬了。”
“張文遠,你這心思還是挺細膩的。”
“心不細,身就死。”
“就你一個?”
“是的,都死了。”張遼嘆了口氣,搖頭苦笑道:“怎的?你還想徐公明(徐晃字)會跟來?”
張綉瞅了瞅天色,點點頭道:“他就這麼放你走了?”
張遼有些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道:“我鐵了心要走,他可攔不住我!”
張綉當即失笑,
張遼是誰?誰敢攔他。
“你怎的這副模樣,嚇我一跳。”
張遼沒好氣笑道:“怎麼?怕鬼?”
張綉臉色本就不是很好,聽張遼這麼一打趣,嘴巴也哆嗦了一下。
不會吧,真的怕鬼?張遼一擺手,示意張綉別說話,然後又指了指馬蹄和自己剛吐出來的一小塊木頭:“人銜枚,馬裹足。再加上這能沒馬身的雜草。看到了吧!”
張綉點點頭,突然好像也發現了什麼,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張遼背後,強作鎮定道:“那哪又是誰?”
張遼循着那方向看去,正趕上那身影已低頭,那頭再抬起來的時候,變得十分巨大,幾乎比肩膀還要寬。更可怕的是,那怪物不止一隻,大約三十隻組成了一長隊,成長蛇狀,蜿蜒游來。
“這.....”張遼也無法解釋了。
幾乎同時那巨大腦袋怪物,手裏拿着一支長長武器,似勾魂番。
那種恐懼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張綉就覺得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往張遼身後靠了靠,不控制的喊了一聲:“有鬼!”
“是人是鬼,待我一探便知。”張遼提戟上馬,整戈待戰。
“點火!”張遼顧不得許多,一聲令下。
無數只火把,一下子照亮了整個沼澤。這時,總算是看清了怪物的真面目,他就像.....就像一個人把一個大瓦罐套在頭上.....恰當的露出兩隻眼睛。
張繡的極度恐懼馬上變成了極度憤怒,原來那果然是一個人,頭上套個大瓦罐,騎馬持槍....
場面一時極度尷尬,二人根本分不出這一隊人是敵是友,同時也是被這傢伙嚇懵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張綉罵了句:“我去你大爺的!”
說完將手中長劍飛了出去。
對面那人一看遭到襲擊,身手也是相當敏捷,閃的極快,待身形穩定,一抬左手。身後那堆怪物小兵就有序列隊,並不上前。
而此人直接就往張綉這邊縱馬持槍而來,邊跑還嘴裏嗚嗚咽咽,根本聽不清楚。
張綉手中無劍,只得轉身往插槍的地方跑去。
張遼也不客氣,舉槍相迎。二人身形相交,金屬碰擦出一竄火花,幾個回合下來,分不出勝負。
這時張綉拔槍回馬,加入戰鬥。
根據那人嗚咽的節奏,腦補了一出口吐芬芳,不由怒火中燒,你嚇人就算了,還罵人,趁着張遼與其絞槍力博之際,牽着舉槍橫掃,那人腦袋一偏,張綉槍鋒剛好掃在瓦罐邊緣,嘩啦一聲稀碎,只剩個套圈套在脖子上。
“師兄!住手!”
張綉終於聽清那人在說什麼了。旋即收槍,從身邊侍衛手中接過火把,往來人面前一舉,“子龍?”
那人“嗯”了一聲,原來那傢伙是趙雲。
張綉頓時鬆了口氣,一槍拍在其胳膊上,“你他娘的搞成這鬼樣幹嘛?你明知道我怕....唉,誰讓你來的?”
“我剛一直叫你,越叫你還越生氣。”趙雲接過火把,在自己面前一晃。故意扮個鬼臉,藉著火把幽幽的綠光,映的臉忽明忽暗,格外詭異。
三人各自收手,找了片草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