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住手
劇組的拍攝並不順利，這也在意料之中。
選用新人必然是有得有失，雖然在前期籌備中省下了不少資金，但是對於拍攝進度來說卻是極大的挑戰。
古裝偶像劇和古裝仙俠劇雖然差了兩個字，但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俠這個字根本就沒有一個明白的解釋，更貼近一種唯心的意向。
為了找好這種感覺，李國利不惜在開拍階段投入更多的時間精力。
於是，全組上下都經受了一陣摧殘。
胡戈和成爍兩人算是自得悠閑，一個有充足的經驗，一個有紮實的功底，劇中初見的追逐戲，兩三個小時便輕鬆拿下。
相比於他們兩人的輕鬆，其他演員都遇到了難題。
不是節奏不對就是感覺不對，進度推進不下去。胡戈獨角戲份並不多，一時間也閑了下來，只能拽着成爍繼續之前的比拼。
直到深夜兩點，兩人嘴皮子都吐麻了，李國利才揉着眉心，宣佈散場。
“成爍，去吃個夜宵不？我請客。”
面對胡戈的邀請，成爍頓時感覺腹中空空，一聽他說他請客，當即回道，“行，我換身衣服。”
“好，我去再叫點人。”
......
深夜兩點半的橫店，依舊燈火通明。
或者說有別於白天的風景，深夜之中的橫店更顯精彩。
五顏六色的招牌不住的闖入視線，讓人應接不暇。
三女兩男，一行五人走走停停，準備找個稍顯“平庸”的館子。
不多時，便在一家贛菜館門口停下了腳步。
店中擺着七八張空桌，老舊的電扇發著嗡嗡的哀鳴，老闆手臂支撐着下巴，正在假寐。
乍聽到門口幾人的腳步聲，連忙打了個哈欠迎了上來。
“裏邊坐裏邊坐，吃點什麼。”
老闆約莫五十歲左右，想來是沒有看偶像劇的習慣，對於一行人中幾張帶足星相的臉置若罔聞，只是贊了幾聲俊俏之後便抄起抹布在桌上狠狠抹了兩圈。
幾人倒也不講什麼排場，草草點了兩個菜，便開始寒暄起來。
唐詩冪三人雖然日後是塑料姐妹花，可現在仍舊“如膠似漆”，一天天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
獨留下成爍和胡戈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你要喝酒么？”
成爍看了眼天色，“算了吧，明天要上吊，別再出了岔子。”
胡戈贊同地搖了搖頭，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們兩人都沒有什麼喝酒的意思，可旁邊的楊密卻陡然豎起耳朵。
“你們吊威亞，我們沒事呀，我要喝一點。”
說完，也不待幾人反應，扯開嗓門喊道：“老闆，來三瓶啤酒。”
劉施施和唐燕兩人倒沒有她這麼瘋，連忙勸阻道：“別了吧，殺青之後有的是機會。”
兩人近段時間的表現說不上好，只能說極差，本就沒有酒興。
而且小姑娘家，自有緩解的方法，卻總不至於一醉解千愁。
“沒事，喝一瓶開開胃，天這麼熱，涼快一點也好。”
劉施施仍舊不為所動，可唐燕聽到這話卻升騰起意動之色。
兩個大男人十分明智的沒有加入話題，仍舊扯着閑白。
楊密酒量尚可，可唐燕屬實有些又菜又愛玩。
幾杯下肚，臉色就變得紅潤起來。
手臂搭上劉施施的肩膀，聲音也不自覺地高了幾個調門。
跟很多喝醉酒的人一樣，亢奮之後便是一陣哀傷。
“演戲真是太難了，怎麼也達不到導演想要的程度。”
她話說完，眾人還準備要安慰她幾句，可她卻瞬間丟了哀傷的心思，轉頭將視線落在成爍身上。
安慰起他來，“沒事，慢慢來。”
成爍頓時翻了個白眼，這大姐自顧不暇了，還想着安慰其他人呢。
不過該說不說的，成爍在圈內浸淫這麼多年，也算見得多了。屬於是看手相開演講——心胸開闊，不和她一般見識。
“不能喝就別喝啊。”胡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成爍演的挺好的，我們今天進度飛快。”
“啊？”
唐燕頓時愣在原地，一時間有些不太能接受。
按她來想，同為新人，應該是受挫連連，怎麼可能進度飛快呢？
“我沒喝多，你別想騙我。”
胡戈苦笑，“我騙你幹什麼，劇組上下都看着呢，人家成爍一條過，我拖了他後腿，否則今天下工能更早。”
唐燕閉上了嘴，腦袋還順着酒意不斷搖晃着，迷離的雙眼死死指向成爍。
兩個眼珠不斷向眉心中匯聚着，看樣是努力將他身上的重影匯合到一起。
成爍被她看的有些不太自在，放下手中的筷子，故作深沉道：“你見過凌晨五點的太陽么？”
劇組拍攝總要兼顧夜間的戲份，生物鐘紊亂，但是大都三四點鐘收工。
卸下了一天的疲累，演員要麼是吃頓夜宵補充體力，要麼直接蒙頭大睡。
能熬到五點的，屬於是異類中的異類，他說的誇張，只是提點唐燕需要更努力一些。
卻沒想到唐燕的回應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那時候我正看劇本呢，怎麼了？”
“沒事，打擾了。”
“正好，你也沒睡，咱們可以對對戲，劇組給你安排酒店了吧，你住幾樓？”
成爍看着她這認真的模樣，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
......
唐燕是單純的沒有天賦。
成爍以為是她不努力，但是自看到她凌晨四點來敲自己的房門，就一掃之前對她的定義。
“沒睡呢吧？咱們對對戲，快到咱們的戲份了。”https://
聞着她身上的酒氣，成爍心知這姑娘該是有些上頭了。
於是勸解道：“咱們明天午休的時候再對吧。”
“那時間不一定夠。”
唐燕將劇本甩到床上，“速戰速決。”
成爍嘆了口氣，酒可真不是一樣好東西，看她這模樣，今天算是睡不安穩了。
看着四敞大開，成爍道：“把門關上吧。”
“關門？”唐燕猛地環抱住自己的身子，“你想幹嘛？就是對戲而已，你可別多想。”
藉著酒勁，她嘴裏登時又沒個把門的，“門開着吧，你要是控制不住自己，我還能趕緊溜掉。”
“那你現在就溜掉好不好啊。”
“快點快點，天快亮了，我還得睡覺呢。”
唐燕倒是有些不耐煩起來，又翻開劇本塞到成爍手裏，“背台詞，念台詞。”
成爍無奈之色溢於言表，想來要是不對完戲，她今天是走不了了。
視線快速掃掠，頓時將寥寥幾句台詞記了下來。
這一段是重樓和紫萱兩人故事線的起點，劇中改編的橋段。
紫萱為了長生，準備誘惑重樓，以獲得他的不老之心。
見他點頭示意，唐燕也不含糊。
腳步略顯飄搖，一扭一扭地靠近。
聲音中醉態盡現：“心上的傷可以癒合，心空虛了，該如何填補呢？”
成爍聲音敷衍，“你怎麼還沒走，我今天剛打完一場精彩的仗，沒興趣再打。”
唐燕卻表現的尤為認真，帶着三分醉態，表現的卻十分貼切，此時她嫣然一笑，“最精彩的決鬥，都已經結束了，那接下來，還能做什麼呢？天下其實還有比打架更好玩的事呢。”
就三句話的對白，排完一遍之後成爍便下了逐客令。
“行了行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可唐燕仍舊在搖頭，“太敷衍了。”
成爍困得眼皮直打架，“那姑奶奶你想怎麼樣？”
“繼續往下演啊。”
“往下？往下就親上...唔...”
話還沒說完，一陣劇烈的酒味湧進鼻腔，成爍不由得有些怔然。
可被動一向不是他的作風，臨近此時，他身體的反應總是比腦子要快。
“成爍，有個事跟你說，休息了么？”
“嗯？你怎麼沒關門呢？我進來了哦。”
“嗯？你們倆幹什麼呢？”
“住口！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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