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準備回村】
幽靜的密林中,只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篝火旁,還活着的宇智波將死去的族人們的屍身收殮,存放進捲軸內。
一場大戰過後,大家都顯得有些沉默。
精神恍惚的盯着眼前的篝火,鼬的眼眸中映照着熾熱的火光。
而在他的身旁,阿爾托莉雅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端坐着,腰板挺得筆直,雙手平穩的堆疊着放在腿上。
“王,曾有人為你而犧牲嗎?”
鼬迷茫的心聲響起。
當他扛着宇智波輝回到被埋伏點時,心裏總是不自覺的認為周圍的其他人在看着自己。
即使阿爾托莉雅說根本沒有人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可他自己卻還是認為其他人在觀察着自己、在怨恨着自己……
“有。”
阿爾托莉雅平靜的回道,“而且有很多很多。”
“那……他們犧牲的時候,你難過嗎?”
鼬又問道。
“難過。”
阿爾托莉雅再次回道,“但我不會一直難過下去。”
鼬接着想要詢問原因,但想了想,終究沒有開口。
自己和阿爾托莉雅是不一樣的。
其實早在先前樹洞的對話中,他就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自己僅僅只是個人,而對方卻是一個王國的王,承載着許許多多人的信念。
阿爾托莉雅的生命的意義是守護國家、守護人民,就算在這個過程中犧牲自己,就算在這個過程中承受所有的痛苦,她也願意。
比起死亡,對於她來說不能守護自己的國家,似乎是更為痛苦的事情。
她認為為了大不列顛而犧牲是為榮耀。
這種難以置信的信念,難以置信的理念跟自己是不一樣的。
這種所謂的大義,自己無法理解。
所以在她提及自己是守護火之國的勇士時,亦是無法感同身受。
甚至此時……她應該認為這場戰勝是值得慶賀的。
以低於對方三倍的兵力,將對方的埋伏兵力幾乎全殲在這裏。
這場戰鬥毫無疑問是成功的,那些死去的將士們也是榮耀的,他們是為了守護火之國而犧牲的。
但……自己應該這麼想嗎?
鼬在心底里搖着頭。
作為這一次隊伍的領隊,宇智波寺死了。
帶隊的逝去,再加上這一次被埋伏犧牲的族人,他們這支隊伍損失慘重。
也難怪父親會那麼的……失態。
從上戰場之後,鼬就經常會在父親的口中,聽起宇智波寺這個人。
似乎是父親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朋友,被視作左膀右臂的存在。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是在這場埋伏之中犧牲了……
剎剎——
鞋底踩在泥土上發出的細微聲響,讓呆愣愣盯着篝火的鼬抬起頭。
而旁邊,阿爾托莉雅很適時的隱去了身形。
“怎麼了,是剛才被嚇到了嗎?”
一張長相陰狠的臉龐映入眼前,是宇智波輝,那個被岩忍俘虜的下忍。
或許是為了更好的研究寫輪眼,他們並沒有對宇智波輝做些什麼,僅僅只是用了很強力的藥劑讓他失去意識,而沒有在身體上造成什麼影響。
所以被帶回營地后,他很快被隊伍里的醫療忍者喚醒。
“我……我沒事。”
鼬沒敢多看他,搖着頭繼續把目光放到篝火旁。
他在心底里猜測對方過來搭話的目的是什麼?是想要責怪自己、咒罵自己嗎?
罵自己延誤了戰機,罵自己害得他被俘虜。
“聽說是你把我帶回來的,謝謝了。”
很意外的,宇智波輝雖然有着陰狠的長相,但說話的聲音卻很柔和,“不過你也真是厲害,聽說今年才……五歲?五歲就被帶上戰場,而且還活下來了,真是了不起。”
他在……感謝我?
原本還在等待着責問的鼬有些不敢相信。
難道說,隊伍里的審訊忍者沒有從這些岩忍的口中得知,岩忍是因為我們隊伍休息了半日的緣故,才集結出遠超於我們的兵力嗎?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
當面對鼬有些疑惑的目光時,宇智波輝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一拍腦門,“我叫宇智波輝,是去年剛畢業的下忍。”
說著,他那張有着一對三角眼,看起來很是凶厲、很不好惹的臉龐上,竟是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雖然這個笑容在五官的襯托下很可怕,但鼬卻能從中感受到友善。
“你好前輩,我叫宇智波鼬。”
鼬很有禮貌的回道,“不過這一次救你的,是我的父親,而不是我。”
“我知道,但是……”
宇智波輝點點頭,“是你把我扛回來的,不是嗎?”
不過說著,他又有些苦惱,“但老實說,我這一次回去,肯定是要被其他人嘲笑了。”
“我居然被俘虜了,這在宇智波的歷史上,可是少有人出現的重大錯誤。”
“我父親如果知道這一次我這麼丟人,也不知道會怎麼操練我……”
他一直說著。
從這一次戰場的經歷,再到他父親有多可怕,然後又是忍者學校的生活。
宇智波輝雖然看着長相陰狠,但人居然意外的話癆。
鼬沒有主動找話題,只是被動的回答他的疑問。
比如說,自己父親是不是也那麼嚴格。
再比如說,明年自己應該就準備去上忍者學校了……之類之類的問題。
老實說,這是鼬第一次與除了父母以外的人,接觸這麼長的時間,這讓他有些不習慣。
“那邊的下忍……”
不過閑聊到一半,宇智波輝就被遠處一個冷冽的聲音叫住了,“還不快點過來收拾你的行李,準備出發了!”
“來了!”
宇智波輝朝遠處招招手,拍拍塵土站起身,“不過說起來,你父親好像真的比我父親凶那麼一點。”
“我聽說寺隊長跟他的交情很深,沒想到這一次他犧牲了,你父親看起來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
“居然這麼快就開始組織開會,準備撤回計劃了。”
聽他這麼一說,鼬的目光怔住。
隨即,他有些暗淡的望着遠處,暫時肩負起隊長一職,正指揮着隊伍里的上忍開會的父親。
雖然說,父親的臉龐一如往常一般冷淡,面無表情幾乎不透露什麼情緒。
但作為孩子,他還是從父親的身上感受到了許多與以往截然不同的神態細節。
悲傷、痛苦、自責、後悔、憤怒?
鼬並不清楚這些神態細節背後代表的情緒是什麼,但不外乎是這些就是了。
這種想法,讓他的內心有些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