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宮萬事屋

池谷區，晴明巷284號。

東方曜在路人的指引下，來到了居酒屋店長推薦的萬事屋門前。

破敗不堪的院落，殘缺匾額上依稀間可以看到一宮萬事屋的痕迹。

還未等他敲門，就聽見院中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蒼老生音。

“直接進來，就不必敲門了。”

聽着聲音，東方曜猛地一愣，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四周，懷疑這裏是不是安裝了監控設備。

不過轉念一想，這裏可是19世紀的尸魂界啊，現世中都還沒有的監控設備，這裏怎麼可能會有。

一時間，他對院中的屋主的身份有些好奇了，能夠輕易感受到屋外的自己，實力應該不簡單吧。

輕輕推開破舊的木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敗小院，院中一白髮蒼蒼的老者手持木劍，閉目輕輕揮舞。

時快時慢，時而重劍下劈，時而輕盈斜挑。

僅是一眼，東方曜便知道對方是一位可稱為劍豪的劍術大家，儘管身無一點靈壓的蹤跡，可那一身內斂的鋒芒，依舊無法否認他的強大。

緩緩長呼一口氣，東方曜站住了腳步，認真的光看着對方舞劍。

同時腦海中慢慢出現了兩道人影，一者為老者持劍輕舞，一者為自己，蹣跚學步。

這是他測試那款遊戲中自己角色的唯一天賦【劍道遊俠】。

天賦·劍道遊俠：玩家每次觀看他人練劍、舞劍、以劍交手，腦海中自動生成兩道持劍身影，使玩家快速學會對方的劍術，並不斷模擬與對方交手的畫面，找出對方破綻，增加自身劍術經驗，劍術休行速度+200%。

而到了死神世界，這一天賦雖然沒有在劍術手冊的簡系統板上體現，但是卻讓東方曜有了和傳聞中那位日本頗負盛名的劍聖·佐佐木小次郎的天賦有些類似。

轟！

長刀落下，白髮老者顫抖的擦拭掉額頭的汗水，微微側身看着門口闔目思考的少年，輕輕點了點頭。

儘管身無靈壓，垂暮老朽，但他卻能清晰的看到少年身上那蓬勃昂揚的劍意，曾幾何時，他身上的也有着同樣的氣息。

呼！

良久，東方曜慢慢睜開雙目，對着老者躬身一禮，他很清楚，眼前這位老者，生前必然是一位名震天下的大劍豪。

看着對方溝壑縱橫的臉龐，那持劍顫抖的雙臂，他的心中忍不住感慨萬千。

他剛到這個世界時，曾有過疑問，為什們那些在現世歷史中的強者，在進入尸魂界以後就彷彿消失了一般，從未在尸魂界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綻放出屬於他們的輝煌。

而隨着他對尸魂界歷史的了解，他慢慢明白，那些曾經在現世留下過輝煌足跡的名人、強者多數都如同眼前的老者一般，進入尸魂界后未能覺醒掌握靈力的天賦，儘管他們保留了生前的記憶，卻無法打破靈力的禁錮。

縱有天大的才能，卻無施展的機會，畢竟這裏是死神的世界，一個任你劍術、武道驚天，我自一記解放斬魄刀破之的世界。

“你，是死神吧！”

蒼老的聲音，帶着輕鬆的笑意，在東方曜的耳邊響起。

微微抬首，看着那雙雖然蒼老，卻依舊清澈的雙眸，東方曜輕輕的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曾是呢！不過，那一日應該不遠了吧！”

這一刻，他想起了家中那位堅持等到自己成年，等到自己可拔劍撐起家族的老者，東方曜堅定不移的點了點頭。

“很快，就是了呢！”

........

清風徐徐，茶香四溢。

有時候東方曜很好奇，根據他的記憶，凡是劍豪除了一身傑出的劍術，還應該日飲烈酒才對。

可來到尸魂界這麼多年，除了京樂春水，他還很少見到時長飲酒的劍術好手，相反，大多數人都很喜歡喝茶。

“你是來尋求情報的吧，不過你準備為此付出什麼代價呢！我這一宮萬事屋雖然破舊，可收費卻不低，你準備好了么。”

一宮照信輕輕抿了一口苦澀的老茶，平靜的開口說道。

東方曜聞言愣了一下，隨後有些意外的撓了撓頭。

這不科學啊！按照正常的邏輯，對方是看出自己的劍道天賦異於常人，所以將畢生劍術傾囊相授，自己怎麼也算對方半個徒弟，現在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有難，應該出手相助才對，怎麼突然變得市儈起來了。

“不用在想了，每個初次到我這裏的客人，我都會免費舞上一段劍術，只不過今天發現你的劍道天賦還不錯，所以才多演練了一些。怎麼，難道你還想從我這老頭子手裏免費獲得情報不成，我這裏是萬事屋，可不是什麼慈善劍道館，就算死神來了，也別想讓老夫免費....”

看着對方一臉認真的模樣，東方曜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果然么，自己和真正的主角什麼的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啊！

默默的從懷中掏出一疊錢，輕輕放在桌面上，一臉認真的說道，“不管怎麼說，今日都多謝一宮先生的指導了，不過很抱歉，今天出門急，身上只有這麼多了，還望先生可以不吝賜教。”

一宮照信拿起桌面上的錢，一臉奸商模樣的數了起來，

“不愧是來自尸魂界的貴族，出手真是大方，5萬環倒是足以支付這次的費用了，說吧，你想打聽點什麼消息。”

滿意的將手中的紙錢揣入懷中，老人再次恢復了之前的模樣，若不是親眼所見，東方曜很難將對方和剛剛那個一幅見錢眼開模樣的奸商混為一談。

“數日前，瀞靈廷東方家有一名管事在這裏消失了，我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消息，如果能夠提供他的下落，我可以付雙倍的價錢。”

東方曜指了指一宮胸口的方向，笑着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只見一宮臉色再次變為市儈商人的模樣，戳着手指頭身體前傾，興奮的說了起來。

“咳咳，大概是半個月前，從43區秘密來了一支商隊，根據小道消息稱，他們此番前來37區是準備和某些人交易，如果交易成功，他們將會得到流魂街前30區內的一處固定商店。而你要找的人最後一次現身，就是在那場交易密會上，至於他們見面的地點就在南環巷223號，不過我聽說現在邢軍已經盯上他們了，你要是想找他們要儘快，不然晚了他們就該換地方了。”

說完，一宮照信又恢復如初，再次慢悠悠的舉起手中的茶杯，輕輕飲了一口，看着東方曜一臉便秘的臉色，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輕笑。

“果然，即便是貴族，也怕惹上那些傢伙么。”

“多謝先生的指引，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以先生的劍術，應該有很多人邀請過你了吧！您為什麼還願意屈居此地....”東方曜一臉正色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心中猶豫要不要開口將對方招入家族，以對方的劍術，即便不能成為死神，也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劍道老師，教導家族中死神那些侍衛劍道的技巧。

“你我之間的交易已經完成，現在該離開了，友情提示，據說這兩天邢軍就會有所動作，你要是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看着對方嘴角微微揚起的笑容，東方曜輕輕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