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重回柴房
雲瀑仙山。
浮劍緩落扶月廣場。
“冷慈，帶穎兒去北殿住下，交代學領照顧好她。”
小虞穎望着即將分離的弟弟，眼眶已經淚水打轉。
“穎兒，不用擔心，虞瑛兄也在山上修行，你相見他可以讓師姐帶你去，要是有人欺負你，可以提我的名字或者直接來柴房找我，”卓凡一通胡亂安撫道。
冷慈瞥了卓凡一眼：“弟子遵命。”
“卓凡，好生修行，破境之前不準離山。”
“弟子遵命。”
華虞瑛也不知道怎麼安撫自己這個才三歲多的姐姐，叮囑了幾句跟着掌門前往了璇璣殿。
“卓凡，這仙山上什麼時候你的大名比我這個師姐都響亮了，再說我的徒弟那用的着你操心，有閑工夫還是趕緊去看看你那小徒弟吧，”說罷，冷慈帶着華虞穎朝北殿走去。
差點忘了，卓凡趕忙往柴房奔去，要不是仙山上不準御劍，這會卓凡早飛奔過去了。
剛出小路，卓凡就看到姜鈺在柴房前舞劍，嗯，一個都這麼勤奮。不遠處，砍柴仙人也在看着姜鈺練劍就和當初看自己一樣。
突然，姜鈺靈劍砸地，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砍柴仙人搖着頭走過去查看，可還未走兩步，一道白影閃現而至。
“好小子，總算回來了。”
“姜鈺，你醒醒。”
卓凡扶起倒地的姜鈺。
姜鈺聽到熟悉的聲音，微微睜開眼：“師父，是你么？真的是你回來了么？”
卓凡點頭抱起姜鈺回到屋內，把她放在了希媛的床上。查看沒事，只不過有些虛弱睡著了。
出門看到等在外面的砍柴仙人，卓凡拜禮問候。
“你呀，要是再不回來，你這小徒弟怕是也要隨你等天門了。”
“她這樣多久了？”
“從聽到別人議論，就開始為你擔心，後來冷慈獨自回山就更嚴重了。”
“早些時日我已經發信回來，師姐沒有告訴姜鈺么？”
“許是走的匆忙，沒來得及，還是小希媛回來說的，不過剛說完，小姜鈺就哭到虛脫倒地了。”
聽到這兒，卓凡甚是自責。拜別砍柴仙人就前去仙草堂找熟識的同門討要些補養靈藥。
“師父……師父……”昏睡中姜鈺仍喊着卓凡。
卓凡坐在邊上等待姜鈺醒來，她等了這麼久，自然睜眼就能看到自己是最好的。
數刻時后，姜鈺突然驚醒，嘴裏還叫着師父。
卓凡應了一聲。
“師父，”姜鈺不敢相信眼前坐着的就是卓凡。
“我回來了，”卓凡笑看着姜鈺。
姜鈺撲到卓凡懷裏，抱得緊緊的，生怕卓凡會跑了一樣。
“好了，別哭了，來先把東西吃了。”
姜鈺抽泣着應聲，邊吃邊盯着卓凡。
“安心，師父我不是已經回來了么，而且掌門有令不讓我再離仙山，往後我們就在山上好好修行練劍。”
“真的么，師父？”
卓凡點頭回道：“是的，此行雖兇險，但幸得天意准允，往後自然要修行精境，這樣才能保護你我。”
“嗯，師父，我一直都在刻苦練劍，等將來破境飛身，我來保護師父。”
卓凡摸着姜鈺頭頂：“哪有徒弟保護師父的道理啊，自然是師父保護徒弟才對，不過將來修至巔峰，你若先飛升上境，倒是可以先保護師父一朝。”
兩人交談數言，姜鈺心結便解。
“師父，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住柴房啊，你不在這些日子我一直住這裏。”
這讓卓凡有點犯難，和宇林、希媛不同，姜鈺是自己徒弟，兩人雖然都還小，不過這禮還是要尊的。
“你先回北殿，而且掌門帶回來一位同門，名叫華虞穎，是我在回山時認識的，往後也要多照拂一下。”
“弟子遵命。”
姜鈺嘴上答應，不過臉上明寫着不會輕易妥協。
卓凡得想想辦法才行。
這邊安撫好了姜鈺，還有一個更大的爆仗需要卓凡去平復。
問詢過守在秘境殿前的師兄得知，希媛在秘境中修行幾乎很少出來，只能等其他進去的師兄帶話才行，當然如果卓凡也破境，就可以自己進去找希媛了。
“仙人，我想在柴房邊上再蓋一間屋子。”
“怎麼，人多了不夠住啊？”
“不是，是姜鈺，她也想住這裏。”
“哦，那就蓋唄，自己動手自己蓋，這柴房不也是以前受罰的先師兄蓋的么。”
“可，我也不會啊，可不可知會管事的師兄。”
“你可別，就算你現在是玄境弟子的大師兄，可動土築基之事一直由上層中境弟子負責，你去找他們不被打出來才怪。”
卓凡一臉驚訝地看着砍柴仙人。
“你別不信，山上的殿門，都是早幾千年就定好的，後世多有修繕，很少築新，也不知道誰傳的規矩，雲瀑仙山除了開新山頭動土，在雲瀑山上築殿有不祥之兆。”
這些卓凡更是驚地瞪大了眼睛。
“不過柴房么，你想再搭個窩棚應該無大礙，就是得你自己動手才行。”
卓凡看着不遠處的柴木。
砍柴仙人瞬間明白了：“你少打我柴木的主意啊，再說了哪有用一點就着的柴木做窩棚的道理，壘個院前就夠過分的了。”
卓凡看着柴房邊上宇林種的幾個樹，瞬間有了主意。
轉天，找來幾位仙草堂的師兄在柴房邊上空地又種了十幾棵樹，這下不用幾日，蓋窩棚的木頭就有了。
“師父，怎麼種了好些樹啊？”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來，把劍招演練一遍。”
姜鈺恢復精神，重劍如虹，已有小成。
“仙人，這木頭是有了，可怎麼蓋啊？”
“這蓋房可有將就了，即便不是蓋大殿，也不能少了一步，不然住着不踏實，你先去找些工具來，到時候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
柴房住了很久，以前在錦仙寨也見過幾次蓋房，確實很廢事兒，而且要好多人一起干，卓凡也不好麻煩其他同門，不過好在只是個柴房大小的窩棚。
“砍柴都那麼輕鬆，這砍樹不用我教吧。”
“那是自然。”
飛劍祭出，幾個瞬息間，十多個長成的樹接連倒地，而且都倒向一個方向。
砍柴仙人剛喝進去的一口酒全都吐了出來，瞪大眼珠子看着卓凡。這小子下山感情不是遇到了危險，而是挖到了寶藏啊。剛想開口問幾句，卓凡已經換了一把輕劍衝到樹堆前，劍光飛舞，不一會兒功夫樹冠上的枝葉都被清理乾淨，留下了整齊的圓木。
這劍術也精進不少啊。
“仙人，木頭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做什麼？”
砍柴仙人愣神反應過來：“整理地基，把樹樁清理出來，地基打好。”
這個對卓凡來說就太簡單了，本來遁地獸就可以搞定，結果回來那天去靈獸苑，師兄說遁地獸開始長眠了，像是要進階了。對於靈獸而言，遁地獸是三等靈獸，最高可進階仙靈，此前幼獸只有四等實力，此刻進階完成就是它的正常成年實力了，當然三等同等下，時日越久實力也會見長，不同靈屬的三等靈獸實力也相差很多。
只能自己動手了，好久不用仙術，都快生疏了，還好卓凡現在已經不用登堂考核。
整理好地基，砍柴仙人也起身來到圓木前，工具都一早備齊，接下來就要挑好樑柱，定尺、開槽。
“這兒現在沒你什麼事兒了，去找些山石回來，有用。”
山石？這雲瀑山石頭倒是多，可也不好直接開挖吧，萬一掌門仙師怪罪起來，擔不起。對了當初擂台用的青石就不錯，去問問師兄們。
砍柴仙人這邊，準備梁木，卓凡去找山石。
負責擂台青石打造的也是同為土屬的師兄，本來也是同門，現在卓凡又身為玄境弟子的大師兄，聽到卓凡要找青石，也都願意幫忙。有好些損毀嚴重的擂台打磨一番，做成石條還是足夠的。再請師兄們的靈獸幫忙運到柴房前，就這樣剛過午後，石條也準備好了。
“不錯，這是擂台拆成的石條吧，嗯，比一般山石更結實難用。”
卓凡又將石條鋪在了地基上，整整齊齊兩層圍牆，中間一層打底。
接下來該卓凡驚訝了，只見砍柴仙人施術在四周石條上開了圓槽，如果用工具慢慢打磨也是可以的，不過有仙術省時間幹嘛不用呢。
“愣着幹嘛，把柱子立起來。”
卓凡將砍柴仙人準備好的圓木插入圓槽當中，尺寸正好可以放進去。接下來搭梁，很快屋子的大概模樣就有了。遠看的話，和旁邊柴房一比較，這應該就是按着大殿結構來建的房屋才對啊，至少和偏殿有的一比。
剩下的木頭被分成了寸許的木板用來做屋牆，這下不用擔心漏風的問題了。木板平整對齊，自然不會有太大縫隙。
日出而作，不到幕間一座新屋已成型。卓凡想起來，錦仙寨那會兒蓋一間新房前後怎麼也得半月有餘。
姜鈺自從師父回來，心情大好，上一天課業都不覺得什麼，即使幕間也要來柴房前練劍。
姜鈺剛出小路就被眼前景象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可卻半天叫不出聲。前幾天剛種的樹變成了一件木屋，原來師父種樹是為了蓋新房啊。
“師父，”姜鈺叫喊着跑了過來。
看到姜鈺高興的樣子，卓凡也很開心。
“師父、師父，這是你為我蓋的新房么？我是不是可以搬到這裏陪你了啊？”
卓凡也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問題，就一併點頭應下。
“小姜鈺，你就知道你師父，也不問候一下我這個出力蓋房的仙人，”砍柴仙人假裝生氣道。
“是么，砍柴仙人是你蓋的這間新屋啊，”姜鈺也看到了砍柴仙人手裏工具，趕忙拜謝大禮：“謝仙人師兄。”
仙人師兄？也對，砍柴仙人也是我們的師兄，姜鈺叫的也沒錯。
姜鈺繞着新屋轉了幾圈很是喜歡，可到了屋內抬頭一看竟然沒有屋頂。撅着小嘴問道：“怎麼沒有屋頂啊？下雨咋辦？”
砍柴仙人這下是真生氣了：“你是想累死我么，哪有一天就讓人把房子蓋好的啊，卓凡，你看看你這徒弟，跟你一樣就知道使喚人，也不知道慰勞一下辛苦幹活的仙人。”
卓凡示意姜鈺不要說話：“這慰勞自然是應該的，可是掌門不許我離山，估計這臨仙集也是去不得了，不過仙人放心，我明天請下山的同門代勞，一定把最好的酒給你買回來。”
“哎，這才對么，”說著還瞥了一眼姜鈺：“明天你去找一趟主事仙師，修繕大殿的屋瓦應該有備用，也不多，拿個幾十塊就夠了。”
原來砍柴仙人一早就想好了，既然蓋新屋那就乾脆往好了蓋。不能真和原來柴房一樣，隔山差五還得修屋頂。
聽到新屋可以蓋得跟住的北殿一樣，姜鈺更開心了。而且不管是裏面還是外面看，新屋都可以抵得上兩間柴房大小了。
正在三人高興暢聊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小路出口。
“看來下山也沒遇到什麼危險，該讓師姐查查胡亂謠傳的弟子才行。”
卓凡轉身看到了一臉嚴肅的希媛。
“希媛，你從秘境出來了，看來師兄把我的話帶到了，”卓凡高興的看着希媛。
“希媛姐姐，你看我就說師父沒事吧，這不好好的回來了么，還給我蓋了間新屋，以後我就可以住在柴房這裏陪師父了。”
“是誰哭鼻子哭到昏厥來着，一間屋子就把先前的心傷全忘了，小孩子就是好騙。”
砍柴仙人已經躲到遠處不敢只聲，希媛自從破境后性格也大變，好像一夜長大了一樣，要知道她比卓凡、宇林都小，比姜鈺也大不了多少。可是眼下四人中她是唯一洞玄破境的中境地仙，以實力為尊的仙界砍柴仙人看得最清楚，要不是自己入門早還真得稱希媛一聲仙師。
姜鈺被希媛一通數落，也不敢再說什麼，悄悄躲到了師父身後。
卓凡知道眼前的希媛嘴上已經如此，心裏不知道已經把自己罵了多少遍了，該輪到自己了。
結果希媛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卓凡脊背發涼。
“區區下境，死裏逃生不說趕緊回仙山，竟然自作主張護送聖地未來的繼任候選回聖地，掌門一點懲罰也沒有，難道真把柴房當成思過崖了么，夫子也不知道幾時回來，不過不用擔心，我記性一直很好，多晚回來也可以詳稟夫子。”說完希媛就要轉身走。
“希媛，對不起，是我錯了。”
“這是回來了，一句我錯了就打算算了對吧，這要是沒……夫子有言讓你我在山上好生修行，你竟然獨自隨師姐離山，等夫子回來，你還是和他說這句話吧。”
希媛生氣甩袖離去。
直到希媛消失在小路盡頭，卓凡一動不動。
“師父，”姜鈺小聲叫到。
回神的卓凡：“沒事，你希媛姐姐只是擔心師父而已，所以才生氣說這些話的，沒事，等過一陣氣消了就好了。”
“卓凡，別怪我沒提醒你，希媛現在是中境地仙，剛才要不是我和小姜鈺在，估計你應該還沒開口道歉就爬在地上了，”砍柴仙人說道。
“不會的，希媛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她怎麼會……”卓凡搖搖頭，可回想剛才希媛的眼神，雖然不至於殺死自己，可是也差不多了。越想越覺得砍柴仙人並未危言，希媛真說不定會動手。不行，得趕快破境才行，不然哪天被她再逮到把柄，真挨了打就太難堪了。
識海深處，那個藏匿的本源元神差點笑出聲來。
“就你，還想和修行天才爭境界，做夢吧，那可是不出百年的飛升境，就算你走了狗屎運也趕不上得仙界奇才，有這功夫還不如討好一下人家，青梅竹馬萬一成了，總不至於犯個錯就謀害親夫對吧。”
沒過幾天，新屋終於建成。屋子很大，砍柴仙人就用剩餘木板將床隔出來，進門口放了一張書桌和兩把椅子，再放一張床也有富餘，比整個柴房大多多了。
師徒兩人本來還討論了一番誰住新屋，姜鈺覺着應該讓給師父，卓凡蓋新屋就是給姜鈺蓋的，自己還是習慣了睡柴房。
這下練劍就更方便了，柴房前又恢復了往常，雖然少了希媛、宇林，卓凡和姜鈺每天早起聚靈，練習閉氣術、劍招，下一次玄境試煉卓凡想要先一步破境了，姜鈺自然會參加，雖然卓凡沒有想讓姜鈺爭取頭名，但是自己破境無法為雲瀑仙山站位第一，如何姜鈺也要守住重要門檻。
如此，卓凡自己破境修行的同時也要為下一次的玄境試煉謀划，當初為聖女一番謀划讓雲瀑仙山失了頭名，這次如何也得爭回來。
只是並未一切順遂如願，卓凡離山已經引來一場刺襲，難免等在前面的第二場。
聖女一切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