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江湖刀客
草草吃了早飯，自是又要開始忙碌起來。
這次連邋遢老頭也被鋒棋請來幫忙拔雞毛了。
至於邋遢老頭那雙滿是油污的手會不會污染了雞？
不都說眼不見為凈，炸炸鹵鹵熏熏，一切病毒都消失。
鋒銳扇着小白帽，這一通忙得他滿身臭汗。
再看小妹鋒棋，斬雞、切魚也是不見半分香汗。
便是打水和搬這搬那的周梧諫也只是隱隱出了些汗。
“難道這副身體真是很虛？看來有錢了該是好好補補！”鋒銳有些哀愁的嘀咕着。
他十七八歲的小夥子還沒成親啊，怎能連動幾下就冒虛汗，這以後還怎麼娶上兩房媳婦！
好吧，不管補身子還是娶媳婦，都得先賺錢。
今天生意卻是不錯。
中午剛到午時一刻，替鋒銳介紹過牛車的劉氏車馬行跑堂就進店了。
說是老掌柜要點菜，一個粉絲白菜羊肉鍋，一隻五香熏雞。
說道這裏，鋒銳要吐槽下現代人，皆不過是站在古人肩膀往上攀爬而已。
不說那些科學大理論，就是這餐館外賣也是古人玩剩下的呀。
大一點的酒樓，像迎風樓那般，不說有自己的跑堂店小二送菜上門，再有錢更是能將大師傅帶着各種食材請到家中去。
現在沾沾自喜的美啥餓啥有什麼可自喜自大的，不過進一步剝削店小二罷了。
想來車馬行的劉掌柜也知鋒銳這小酒館人不多，點完菜那跑堂也未走，更是自帶了一個食盒。
一個粉絲白菜羊肉鍋，一隻五香熏雞製作也很快。
劉掌柜雖是沒親自來，鋒銳也是叫小妹給打了八折。
老顧客就要慢慢維護。
一個五香熏雞六十文，一個粉絲白菜羊肉鍋四十文，這般一百文打個八折，小店還能小賺二十多文，已是不少了的。
剛送走劉氏車馬行的跑堂，隔壁趙大叔家的趙鐵娃拿着一小串銅錢跑了進來。
“棋棋姐，棋棋姐，阿。。。阿娘叫我來買只五香熏雞。”五六歲的小娃子將銅錢往櫃枱一扔，就在等五香熏雞了。
昨天晚上帶着的那隻，半夜趙大叔沒忍住偷吃了半隻，今早小鐵娃可是沒吃過癮呢。
趙大叔家是做成衣的，雖算不上大富大貴，每日伙食也是不差的。
雖自己買只雞隻要二三十文，可來鋒銳這小酒館買只做好的也只要六十文。
要知迎風樓可是一兩呢。
想着每日可以花六十文就是吃上迎風樓才有的燒雞，趙大嬸也是摳搜不起來了，於鄰里街坊談起反而覺得是沾了莫大便宜。
鋒棋自是眉開眼笑，這般第二單生意又來了。
雖只是一隻五香熏雞，還得打個八折，但也是有賺頭的。
收個五十文，也能賺個七八文。
待鋒銳包好燒雞，鋒棋從一小串的銅錢中摘下十個交給趙鐵娃，親自把他送到家門口。
兩個老顧客來了，新顧客還會遠嗎。
鋒銳更是爆香了一鍋炒料放在風扇下。
這般麻辣鮮香不說飄滿永嘉縣城，也要香透半條街。
果然沒多久，稀稀拉拉開始上人了。
鋒銳自是不會挑，一個炒白菜加一碗乾飯的生意也滿是笑臉的招待着。
雖只七文錢，卻也是能賺兩三文的。
生意就是這般，積少成多，還愁何時不發財。
再說了，今日吃炒白菜，也許明日就能吃熏雞熏魚，只要熟悉進門了，自是不愁沒錢賺。
“水晶餚肉一盤，酥脆花生米一碟，上品老白乾一壺，這位客官，您的菜齊了。”周梧諫學了武功以後，底氣足、嗓門更大了，這般吆喝，別說店內，就是店外和西廂廚房的鋒銳也能聽的輕輕楚楚，又是一道活招牌。
“店小二看來也是練家子，中氣十足啊！”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將一把九環刀往桌上一拍。
且幸鋒銳小店內的桌椅只圖牢固，不然就這一下怕是要佘張桌子。
但見這江湖漢用一根草繩束起頭髮，身穿土褐色披風，一身風塵僕僕也滿是土，看來不是關外刀客就是漠北刀客。
哎，鋒銳最是討厭的江湖中人也上門了。
小院中。
正啃着一日一燒雞的邋遢老頭順着門帘往店內瞥了一眼，已是知曉刀客來歷，又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除了燒雞，今日還有一盤酸辣土豆絲，這是拔雞毛的工錢。
要說鋒銳對邋遢老頭最滿意的一點，那就是不好酒。
今日楊氏酒鋪就將酒送來了，滿滿當當四五大罈子，好中劣皆有，這般酒香連鋒銳也有些饞了，可邋遢老頭卻是看都不看。
“嘿嘿嘿！客官說笑了，說笑了！”店內，周梧諫毛巾一拉忙，為客人擦了擦桌面，雖是有些眼饞，可於那把大刀沒敢動絲毫。
周梧諫一臉憨笑的答道“小的家裏世世代代苦力出身，這般天生嗓門大，如此道是正好乾這叫喊的活計。”而後也不待江湖客在說什麼，從櫃枱拿來一張牛皮紙，笑呵呵道“這位客官要吃些什麼，您請看，葷菜在這，素菜在這，小店明碼標價，絕不欺瞞任何貴客。。。”
江湖客本還想往櫃枱旁的小牌子上瞅，未想到這小酒館卻是便宜，直接寫在了牛皮紙上。
“嗯。。。本人是聞到那麻辣鮮香味道進來的，就要那麻辣味道的肉餚，在打上幾罈子好酒。”江湖客本想去迎風樓，走到小橋便被一股香辣吸引而來。
果然是江湖客，將一錠紋銀往桌上一拍“速速上吧，本人卻是不會少酒家一個子。”
“客官大氣，客官大氣。”周梧諫也不去接銀子，而是又問道“小店這麻辣且分四類，輕辣，微辣，中辣，重辣，不知客官需要哪種？”
“奧，這辣竟然還分四類，看來你家這小酒館也不一般啊。想本人也是走南闖北嘗試甚多的，於苗疆食過辣蟲，於漠北常吃胡椒，如此就來個中辣吧。”江湖客點頭道。
走南闖北？
看來這刀客真不一般啊。
鋒銳聽到周梧諫這般訴說倒是放下心來。
只要不搗亂、不白嫖，江湖客就江湖客嗎，反正和自己也沒關係。
後世那些開夜市的，也多是遇到些混澀會的，只要不打架且還是大主顧呢。
一鍋熱氣騰騰的椒麻魚片，一鍋火辣辣的小驢排，還有一隻五香熏雞。
鋒銳也不敢多安排，這江湖客雖是大氣，可也是不傻的，你要上個十七八道菜宰他，怕是他要抽刀宰了你。
“不錯！不錯！真的不錯！比辣蟲還要辣上兩倍，更是鮮香無比。”江湖客看着紅彤彤的一鍋小驢排立時停不下嘴，真是越辣越麻越想吃啊，更是大口大口喝着酒，這般到真是如電視劇那般江湖豪傑，很豪氣了。
江湖客倒是真能吃，兩個鍋底和五香熏雞吃罷，還是又照樣點了一份。
待江湖客吃飽，鋒棋也算出帳來。
兩千二百文，自是不會打折。
這般價錢主意還是江湖客喝了很多酒，好酒，一壇就要半兩銀子的好酒。
“客官可是吃好了。。。”周梧諫將三個空酒罈也擺上桌，一五一十開始於江湖客明碼算賬。
這都是經過鋒銳專業培訓的。
只是剛說了酒的價格，江湖客大手一揮，將銀子往桌邊一推“只道夠不夠！”
“夠得，夠得，遠遠有餘，小店初開業不久，薄利多銷，客官這般只需二兩四錢。”周梧諫也不在啰嗦，拿着銀子就往櫃枱跑，這一錠也是五兩的，看來還是要去換。
江湖客也跟着走了出來，爽快說道“既是夠便兩清了，餘下的算是賞你和大師傅的。。。”
走前有意無意往內院瞥了一眼，看到了邋遢老頭。
邋遢老頭也看着江湖客。
江湖客剛想施禮，邋遢老頭擺了擺手。
江湖客不在多言，忙的點頭離開了。
忙忙碌碌一中午沒得休息，但這般賺錢都是自己的，那真是越累越歡喜。
特別是聽說江湖客賞了二兩多銀子，鋒銳這心中在也沒對江湖客的厭惡了。
打打殺殺的隨他們，只要不殺到自己，不打到自己小店，那真是要熱烈歡迎的。
這二兩多銀子既是江湖客賞的，鋒銳自是也不會獨吞，分了半兩給周梧諫。
話說周梧諫的工資且還是未定呢，前幾天哪裏敢想到這般賺錢。
周梧諫接過了半吊錢立馬又交給了鋒棋，只對着小院很豪氣喊一句話“以後我師傅想吃燒雞便吃燒雞，皆是從這些錢中扣，以後我的工資和賞錢皆是如此。。。”
小院中的邋遢老頭一聽樂的眉開眼笑，沖周梧桐喊了一句“好小子，老乞兒沒看錯你！”
也不待鋒銳答不答應，邋遢老頭已是衝進廚房拿出兩隻，歪倒小院美美的啃了起來。
鋒銳搖了搖頭，也不知這邋遢老頭為何如此愛吃雞。
周梧桐還是在的，只是太小，鋒銳自是不會叫她到前面幫忙。
小姑娘見邋遢老頭吃啃着燒雞，自是也難忍住口水。
鋒銳從鍋中挑出一隻，撕開於周梧桐，而後嘿嘿一笑，玩笑着沖小妹喊道“於周二小專門記上一本，今日已是三隻五香熏雞了。”
周梧諫看着香噴噴吃着燒雞的小妹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