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另一半葯
宋平不能說他給水瑩用了什麼葯,他身為夜門人,有些規矩是不能犯的,他也不想犯,但他又希望言安能救好水瑩。
藥師檢查,這種事情應該不算犯禁。
所以他默許了。
言安翻手拿出了一根銀色的針,銀針纖細,卻沒有任何標緻,甚至末端不是非常的平滑。
銀針上裹着一層黑霧,他手指捏着銀針,手往水瑩的手臂上一揮,手指彈動間,一根針穩穩的插在了她的手腕處。
他的手放在針的上方,鬼氣緩緩流動,如人類的法力一般,但他並未將鬼氣傳到水瑩體內,而是用鬼氣和銀針引動水瑩身體裏的法力。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下一刻,一絲法力緩緩順着銀針逆流而出。
歐陽松早就被此處的動靜吸引了目光,一雙沉穩的眼睛一錯也不錯的看着水瑩手腕上的那根針。
左向晴有些耐不住,最先道:世上竟然有如此引出法力之法。
昏迷的人沒有辦法控制法力,從來只有將法力傳入到對方身體裏,而沒有將對方的法力主動引出的,還沒有身體接觸。
雖然看似差不多,卻不可謂不神奇,這是醫術嗎?簡直比極品功法還要出神入畫!
言安治病的時候向來不理旁的,他用灰色的霧包裹住了那一絲法力,顯然也是在檢查着什麼。
你說他生前是藥師吧?那他死後用的是鬼氣,真的能給人治病嗎?左向晴不理解,所以她問出來了。
李聽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確定,但是言安治過他,用鬼氣代替法力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可是他不能和水瑩比,他的身體是彼岸花和忘憂豆做的,他能夠適應鬼氣。
李聽雖然不懂,但他信任言安,所以他琢磨着幫對方解釋,鬼氣和法力一樣能用,而且他也沒往水瑩身體裏打入鬼氣,沒事。
是么水瑩看了李聽一眼,覺得他說的有一點道理,就選擇了相信。
言安似乎是檢查出了什麼,他皺了皺眉,又用鬼氣包裹着銀針,手上掐了一個法訣,便有一滴血順着銀針逆流而出。
這其實比法力逆流要簡單,但因為血是實物,看起來反而更加神奇。
歐陽松早就沒了先前的淡然,眼睛瞪大了一圈看着言安操作。
言安用灰色的鬼霧托住了那滴血,神情有些複雜。
他已經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嘆了一口氣,對着李聽道:我真不知道她吃了什麼,但我也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誰能救她?
什麼意思?李聽問道。
最開始我還懷疑是她咬了鬼一口,但剛才我確定了,不是,她是吃了一種很特殊的藥引。
藥引?歐陽松終於忍不住了,探手摸上了水瑩的脈,接着就皺起了眉頭,似乎很是詫異。
武樹見狀也有些好奇,他也是藥師,經常給歐陽松打下手,自然是會看病的,此時正抓着手指,看着水瑩的手腕,有些蠢蠢欲動。
言安繼續道:是一種帶着陰氣的特殊藥物,能夠以陰氣之霸道,穩住人類即將崩毀的身體,就連她體內的毒素也被那種霸道的陰氣鎮壓住了,但若想徹底救醒她,把毒素一點點驅除,就需要很特殊的東西配合。
宋平還是一言不發,但他的心中已經泛起了驚濤駭浪,因為言安所說的藥性,和公子說過的半點不差,這也是他不敢讓別人輕易治的原因。
如果他能看出來,是不是也有那後續的葯?
宋平看向言安,眼中有着淡淡的希冀。
李聽聽他說的玄乎,有些不理解,道:你所謂的很特殊的東西,是指什麼葯?那迷林中有嗎?
他知道言安的閉關是為了得到那片迷林,所以才有此一問。
言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奇異的笑,道:有也沒有。
有也沒有?這是何意?
此刻的歐陽松已經放下了手,他搖了搖頭,道:她體內確實有奇怪的陰氣,像是服用了一半葯,而藥物有成千上萬種,除了製藥人,應該無法知道另一半是什麼。
呦,這你都能看出來?言安有些奇異,很多煉丹師一般只精通煉丹術,對人體經脈和治病並不夠了解,他們覺得只要找會的人輔助就好了。
所以對於歐陽松一摸就也能看出水瑩的大概情況,他心中很是驚訝,覺得這人是不錯的。
只是他嘴上的話卻是很欠揍,聽的武樹心頭火起。
歐陽松卻沒那麼在意,淡淡一笑道:願與閣下論醫藥之道。
行啊,你和那些爐子煉丹師不一樣。言安誇道。
爐子,此話怎講?歐陽松有些好奇。
只知煉丹,只認藥材,不通人體,不敬醫術,不懂病理,哪配稱師?那不是和沒魂兒的煉丹爐子差不多嗎?言安鄙夷道。
歐陽松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出聲,道:小友說的不錯,不錯,爐子,哈哈哈哈。
他很少這樣笑,這一來更有一種洒脫的豪情,顯出些清風朗月的雅緻。
顯然,言安很對這位煉丹師的胃口。
所以有也沒有到底是指什麼?宋平終於忍不住了,道。
你不裝啞巴了?我以為你知道呢。言安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歐陽松皺眉,就算是同一種葯,不同的煉丹師或者藥師的製作方法也有差別,輔葯和引葯有太多種配法,這葯不是出自你手吧,你真的能看出來?
言安笑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活着時可能會得出和你一樣的結論,但誰讓我死了呢?
李聽:
言安這種態度,倒是沖淡了他心中的一些鬱郁。
所以到底是什麼,到底有沒有?宋平沉聲道。
言安終於不再賣關子,而是看向石門,邪笑道:外面就有啊,有很多,她缺的那味葯,正是鬼。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中都是閃過驚訝之色。
鬼?
鬼魂?
這能當做葯來用?那水瑩又算是什麼?煉這葯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