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湖底
李聽手上的血燭閃爍着紅色的光芒,這也是他最後的依仗。
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會熄滅它,看看會不會有一線生機。
紅光搖曳下,他陰陽鏡后的雙眼閃爍着堅定的光,伸手,遞給了二人一個命牌。
武樹愣了一下,神情更加嚴肅,
李聽搖了搖頭,從腰間的小籠子裏取出了一隻飛蛾,道:
這也是小籠子有意思的地方了,它本身就是一個裝飛蟲的籠子,此刻李聽從中拿出飛蟲,根本就無法讓人意識到那是一個能儲存活物的空間。
宋平和武樹都是有些愕然,接着就反應了過來,深深的看着李聽。
這人真的只有蘊靈期嗎?
為什麼行事手段和風格都如此成熟?
確實,只要殺死飛蛾,它們手中的命牌就會立刻碎裂,不像法力傳送,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這樣傳信,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時間差。
雖然很簡單,但在此之前,他們從未想過用這種辦法。
李聽一邊說,一邊手掌做了個切的姿勢。
二看了一眼命牌,一頭。
最後他們商議了一下,宋平拿着圖,武樹拿着命牌,一起前往了李聽所畫位置的十米外,開始挖洞。
李聽則是走到了血湖邊。
看着漂浮着碎肉的血湖,李聽的呼吸有些屏住,他用法力做了個球,護住了血燭的火焰,法力留了很細小的透氣孔,讓蠟燭的光芒不會熄滅。
這個湖陰氣真的很重。
特殊視野下,李聽看着湖中密密麻麻的紅線,找准了一處沒有紅線的地方,踏了進去。
黑紅的粘稠液體包裹住了他黑色的靴子,一種陰寒的感覺在腳踝瀰漫開,卻並沒有什麼不適和刺痛的感覺。
在理論上來講是不應該的,這湖陰氣很重,即便是沒有怨氣的地方,也是霧氣環繞,對活人很不友好。
正常人一腳踩進去,只怕會直接凍僵。
他怎麼沒事?
李聽繼續往裏走,小心翼翼的繞過怨氣的絲線,這些都是寒子期佈下的用來示警和攻擊的。
湖水已經到了他的腰間,他卻覺得彷彿泡在溫水裏一樣,沒有半點不適,雖然腐爛的血肉味道嗆人,會讓人有想要嘔吐的感覺,但李聽是修士,他能屏住自己的呼吸。
所以只要不看,這血湖還挺舒服的。
有一瞬間,李聽理解了武樹的想法,自己真的更像一個喜歡陰氣的鬼。
try{mad1('gad2');}catch(ex){}但是想到那些開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李聽瞭然。
陰氣再重,能有忘川河畔的彼岸花重么?
忘川河幾乎就是流動的陰氣,是地府最寒冷可怖的一條河,其陰氣霸道,旁任何植物都不能生存,除了彼岸花。
由此可見,彼岸花這種植物本身就喜陰,也不怕陰,甚至可以說由陰氣滋生。….
他的身體正是由彼岸花重塑的,帶着彼岸花的特徵,體質特殊,當然不會被這血湖傷到。
天下有什麼能比過地府忘川的陰氣?
所以李聽在任何陰氣重的地方,都不僅不會受影響,還會如魚得水,愈發輕鬆,這就是體質特殊的好處。
很快,湖水就到了李聽的脖子,
血色的湖泛着黑色,讓人根本看不清湖底有什麼,彷彿再往下一步,就是深淵。
李聽依舊保持着陰陽鏡懸浮在眼前的狀態,屏住呼吸,覆上了一層法力保護眼睛,便身子微蹲,任由湖水沒過了自己的頭和手中的紅燭。
紅燭並未熄滅,反而是點點
水滴從法力的空隙中滴到他給紅燭做的氣泡里。
他是用法力儲存了些氧氣進來的,應該能再燃燒一段時間。
透過紅光,李聽面無表情的看着水中浮浮沉沉的頭顱,不止如此,水中還混着被強行絞斷的身體組織,一瞬間,他只覺得眼睛上覆著的法力破掉了。
這裏死人太多,陰氣太重,竟是可以輕易的沖毀法力。
只怕就是道丹期的法力,都會被腐蝕乾淨,也就自己能仗着身體不會受陰氣侵害下來了。
那層法力破掉的太快,他雖然立刻閉上了眼睛,骯髒粘稠的液體卻還是順着縫隙流進去了一點。
但是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更舒服了,接着一些更黑的液體從他的雙眼裏流了出來。
李聽神色不變,一個人閉着雙眼在湖底安靜的思考。
這具身軀是彼岸花與忘憂豆做的,體質特殊,本就不害怕陰氣侵蝕,甚至能吸收純粹陰氣。
就像有趣上次給他的霧團,他就能夠吸收,只是他自己沒有辦法快速提煉罷了。
但進到眼睛裏的那一絲血水,卻好像自然而然的留下了一部分陰氣,將剩下的渾濁物質自動排出。
眼睛,陰陽眼?
李聽克服着心中的不適,一點一點的睜開了沒有任何法力保護的雙眼。
粘稠的血水瞬間湧上,流淌過他乾淨的褐色瞳仁。
try{mad1('gad2');}catch(ex){}極其微弱的,絲絲縷縷的陰氣被眼睛吸收,剩下的烏黑渾濁物體卻根本沒有辦法靠近。
那是用忘憂豆所造出的陰陽眼。
忘憂豆,熬制孟婆湯,生鬼喝下,能夠忘卻前塵,凈化靈魂。
連鬼的印跡都能抹去,能凈化掉污濁的部分,自然也能夠凈化這血湖中飽含陰氣與屍體碎片的湖水。
甚至是綽綽有餘。
不需要法力保護,他的眼睛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甚至能得到一部分被凈化后的陰氣的滋養。
看來他還是對自己的體質了解太少。
這具身體是閻王為了讓他幫忙抓鬼重塑的,自然要能夠應付各種陰氣重的環境,只是李聽沒有想到,竟然能誇張到這種地步。
只要不嫌噁心,他甚至能在這血湖裏游泳。
李聽小心翼翼的避過一條紅色絲線,控制着自己的身體朝目的地遊走而去。-….
身體是前所未有的靈活,根本就不需要法力,他想擺出什麼姿勢,想怎麼躲過那些紅線,只要大腦發出指令,就能立刻辦到。
真是上天都在要我報仇。
李聽想到。
幽暗湖底,一個頭顱穿過了一根寒子期佈下的,接着李聽就看到,那顆頭顱緩緩的開裂,又像是被腐蝕一樣,緩緩融解,成為了湖中不明碎塊的一部分。
好厲害的佈置,比尋常陰氣恐怖太多,不過由此來看的話,只要動靜不大,都不會驚動寒子期。
畢竟這頭顱穿過時,震動了一下,可見是之前佈置在這裏的攻擊發動了。
但紅線並沒有消失,震動撕裂又融解了頭顱后,就繼續存在於原處。
這湖中漂浮着的東西不少,如果觸動留下的攻擊就會反饋到寒子期那裏,那對方煩也要煩死了。
所以更有可能的是,觸動到這些攻擊根本不會驚動寒子期。
這也是那頭顱被攻擊后湖中又恢復了平靜的原因。
而且想來也合理,這攻擊如此恐怖,就算有什麼小魚小蝦進來了,碰到攻擊也就立刻死了,根本就不勞煩寒子期親自查看或動手。
它留下的佈置很強,這也是它自信的根源。
但這一
切都彷彿被李聽克制了一樣,沒發揮出半點作用。
晃來晃去的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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