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傭兵

第七章 傭兵

夜朗星疏,海浪不知疲倦得拍打着沙灘,呼呼颯颯。幾名巡邏人拿着手電筒在安全禁止線邊巡邏,防止有人跳海,也守護着帳篷里安睡的人。

熟睡的人不知道有人那麼在乎他們的生命,更加不知道遠處樹林中有人不在乎生命的搏鬥。

高佬如獅子搏兔般,奮力撲向李狂挽。

“照顧好大蕉(周魄)和小武(葉武柔)。”李狂挽對梁明說道,話了便迎了上去。

高佬一個直拳打來,拳風呼嘯,李狂挽雖驚不亂,抬右腳直踹。想着腿長手短,手未至,腿先至。但高佬從容不迫,後背突然弓起躲過一腳,右拳已打中李狂挽肩膀。

肩膀處火辣辣的疼,李狂挽倒吸一口冷氣。

兩人又再次相搏,拳來腿往。

李狂挽只有過兩次打架經歷,那都是力量碾壓下,輕鬆解決。現在遇到會家子,立馬捉襟見肘。

每一次出拳彷彿要打中高佬,但都被他躲了過去,只能勉強打到衣服,而且是毫無章法的亂打。反觀高佬遊刃有餘,每一拳一腿都有法度,毫無落空都打到身上,雖不致命,但疼痛不已。

梁明和劉猛已經呆住了。李狂挽能輕鬆干倒十幾人,現在居然被人輕鬆吊打,那這兩人什麼段位?何況那個什麼矮炮還只是在旁觀。

“小子,平時叫你勤練萬篷心法,你當耳邊風,現在知道錯沒?”

天至道長的話音突然響起,嚇李狂挽一跳,不過馬上喜道:“救我,師傅!”

“你沒帶其他符咒,我便是想救你也無能為力啊。傻徒兒!這幾天一直修鍊的法器,先把貯存在法器里的法力引出,以降低傷害。”天至道長無奈道。

法器便是裝法力的器皿,但若要使用,必須用法力引之。就好像乾枯的水井,你倒水下去便可把水引出,甚至多過之前貯存的。

好比你貯存一杯水,當你引出的時候,便是一壺,相當於多了利息。

所以法器越好,貯存越多,需要時反饋出來的法力便越多。

李狂挽這才想起那顆雷滴石,之前就貯存了法力,但是極少。心念轉動,邊打邊退,一縷細如髮絲的法力傳入雷滴石,再出來時已經如手指般粗細。

法力源源不斷的出來,遊走遍全身,如同注入新的精氣神,整個人振奮不已,剛剛的疼痛也緩解不少,拳腳再打在身上也沒那麼疼痛。

呂涼看見高佬久攻不下,怒罵道:“你們還自稱是小武二的高手,連個高中生都拿不下!矮炮你看個鎚子?趕緊上去弄死他!”

矮炮雙手抱胸,沒理會呂涼的叫喊。

高佬道:“我們奉命保護你的安全,並不是你的走狗。也請你自知其事,否則你爺爺知道你做了什麼,你沒好果子吃。”說完這兩句話,又打中李狂挽三拳。

呂涼顯然被他爺爺鎮住了,沒有言語。

李狂挽見機不妙,一個踢腿逼退高佬,轉身便往森林深處急奔,高佬緊追上去。

呂涼看着矮炮道:“你不追?”

矮炮撇了他一眼,彷彿在說你屁話真多,仍不搭理他。

急奔途中,李狂挽在地上撿起個石頭,跑到一棵棕櫚樹旁,慌亂的在樹上畫下靈步符。這是他除了巨力符外最為熟悉的符咒,但也畫得歪歪扭扭,像一條條毛毛蟲。這其中估計也有“筆”的原因。

天至道長道:“最多只能維持一分鐘的效力,是戰是跑,你看着辦。”話音剛落,雙手施法,符咒突然亮了一下,然後被李狂挽吸入體力。

李狂挽瞬間感覺樹葉的搖晃緩慢了,海浪聲也變柔和了,就像是把聲音拉長了。

追來的高佬彷彿腳程也慢了,但速度還是極快。一招一字沖拳打向李狂挽的胸口,他下意識的側身避讓,居然躲過去了。他不僅能看到對方的出招軌跡,還能反應迅速。他知道是靈步符讓他更敏捷了,所以才感覺周圍慢了。

一個右擺拳直接打在高佬臉上,高佬驚恐萬分,怎麼他的拳變快了?

還不等高佬做出反應,李狂挽一個疾沖,一個膝撞頂在肚子上,那驚恐的臉突然變成了痛苦,慢慢癱軟在地上,暈了過去。

是戰是走?李狂挽怎麼會丟下自己的朋友?單手提着高佬走出來森林。

矮炮看見李狂挽拖着高佬走出來,臉上掠過一絲驚訝,當看見李狂挽丟下高佬奔來時,他看見李狂挽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這個高中生變強了!

李狂挽如同一顆炮彈射向矮炮,直接一個飛踢,彷彿劃破空氣般發出嘶嘶的聲音,踹向矮炮臉面。

矮炮雙手交叉護住頭部,反手要抓李狂挽的腳,李狂挽反應迅速,另一腳踹在他手上借力后翻。

剛落地便急衝上去,仗着身法迅猛,拳頭像雨水般落在矮炮身上。邊打邊往身後繞,可以在後背找機會偷襲他。

這矮炮明顯比高佬扛揍,剛剛打在他身上的感覺就像打到了鋼鐵,即硬又冷,還無動於衷。

李狂挽繞到他背後,一招一字沖拳,這是模仿高佬的。拳頭匯聚全身力量,做最後的奮力一擊。因為符咒的時間不多了。

一拳擊在矮炮後背,砰一聲,居然發出如同發射炮彈般的響聲。

矮炮身型搖晃了一下。突然他大喝一聲:“貼身靠!”話畢,後背突然弓起,一股無法匹敵的力量從後背傳來,李狂挽連退五步,右拳疼痛不已,不知是否廢了。雷滴石如同也被撞擊了一樣,抖震了一下,貌似聽到一聲咔嚓。

李狂挽正當束手就擒時,矮炮突然跳起來打爛了幾盞昏燈,現場一片黑暗。一陣窸窣聲后,一切又恢復安靜,只剩下海風搖擺樹葉的聲音。

“你沒事吧?狂挽?”梁明輕聲道,彷彿怕驚擾了什麼。

黑暗中寂靜無聲,沒有得到回應。

隨後打開手機電筒,發現李狂挽坐在地上喘着粗氣。林佩兒呆在了原地,呂涼和那兩保鏢不見了蹤影。

“林同學,趕緊扶起狂挽,我們去醫院!”梁明道。

一改以往的輕浮,連稱呼也變得尊敬了。

林佩兒臉上露出了猶豫,顯然有所顧忌。目光來回巡視着幾人,最後目光落在李狂挽臉上,恰巧李狂挽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那雙眼睛裏透着無畏和無助,擊在了她的心頭,令她渾身一震。她一咬牙,走上前去扶起李狂挽。

李狂挽猶如脫力一般,渾身酸痛不已,使不上勁。林佩兒把他右手摟在肩膀,硬生生把他扶起來。李狂挽有些吃驚,看着這個咬緊牙關,一臉倔強的清麗側臉,心裏蕩漾起異樣的感覺。

六人叫了一輛七座網約車來到了天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李狂挽拍了片,與林佩兒坐在走廊里等待結果。梁明和劉猛則帶周魄和葉武柔去拍片。

“謝謝你。”李狂挽柔聲道。

“上次在校門口,我看見你上了一輛豪車,看那女人的樣子彷彿有點實力。你最好去尋求她的幫助。”林佩兒道。

原來上次林佩兒和同桌放學回家,恰巧在校門口看見李狂挽上車。所以才三番兩次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對他有些好奇。

一個窮學生能坐上豪車,本就讓人好奇。加上今晚又對抗呂涼的兩大保鏢,讓人更加好奇了。

感覺他身上有一種難以看透的神秘感,越是難以看透,越是想去窺探。

李狂挽不解道:“哦?”語氣中有些驚奇,驚奇她發現了他跟趙姿的接觸,也驚奇她為何說要尋求幫助。

“呂涼是呂鎮海的孫子,呂鎮海你知道吧?他一直做紅酒生意,算是家族企業。幾十年的商海奮鬥,他們家族在天海市是首屈一指的,與趙家、王家兩大家族壟斷了天海市的市場。外界傳天海市呂家第一,但稍微知道內幕的人卻說王家第一,可是外省人卻說趙家第一,所以並不清楚他們的真實實力,只知道是不能得罪的大家族。如果他們僅僅是有錢,倒還不可怕,換個地方生活就行。關鍵的是他們可以雇傭傭兵武者。”林佩兒幽幽道。

“傭兵武者?”李狂挽問道。他對這個新名詞有很大的興趣。

林佩兒點點頭,並不接過話頭,而是自顧自的說下去:“呂涼是個睚眥必報的變態,這是我接觸他第三次后才發現的。那次他沒有帶保鏢,因為跟停車場的保安發生口角,第二天就把停車場砸了,沒錯,把整個停車場掀翻了,像犁地一樣。那之後我就躲着他,但沒能躲過。他不僅要我跟他約會,還不許我平時跟任何人聊天交流,不準有任何的社交活動,否則便會對我身邊的人報復。我這才知道被一條毒蛇纏上了。”停了一下,又續道:“後來他想逼我就範,我便以死相逼,他才不再逼迫。我知道他怕我死,我便又逼着他答應讓我正常生活聊天,他也答應了,但之後我再逼他,便沒有效果了。他雖答應給我正常生活聊天,但也有例外,上次的健身教練便是例外。只因跟我說了一句話便遭了他的毒手,我很是愧疚。”

李狂挽看着這個清麗的女子,不知道她背地裏竟遭受這種種,心底里不禁多了一絲心疼和惋惜。

“我看那天開豪車的人應該有些錢財,如果她能替你說話或許有些幫助。”說完隨即搖搖頭,想起呂涼的家世和他的為人,彷彿不太可能。“你們幹嘛要跟我說話?幹嘛要惹上他呀?”語氣中滿是責怪和無奈。

“你跟我說說傭兵武者吧。”李狂挽岔開話題,不讓她自責下去。

“哦!那是呂涼告訴我的。這些武者神秘且強大,我只知道呂家每三年可以收納一名武者,至於武者怎麼來的我不清楚。武者也分等級,分為小中大,每一層又分九級,越高則表示越厲害。”林佩兒仰着頭回憶道。

李狂挽想起與高佬打鬥時,呂涼喊過一句小武二,難不成便是武者的等級?一個小武二便如此厲害,那小武九、中武九、大武九又是何等厲害?想到這,有一股對陌生東西的恐懼從心底冒起。

本以為自己已經無敵了,但突然接觸到了另一個世界,發現自己在金字塔底層,一股莫名的挫敗感和恐懼感襲上心頭。

“我先走了,你等他們吧。記住我說的話,找一下可以幫助到你的人。”林佩兒幽幽道。

從扶起李狂挽一直到現在,總感覺林佩兒有些心不在焉,在想着什麼心事。想關心她但又不好意思問,看着那遠去的孤獨的倩影,有種愛莫能助的感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對着背影輕聲道:“謝謝你。”

待林佩兒消失在樓道里,李狂挽在神識中問道:“師傅,你知道傭兵武者嗎?”

“未曾聽聞。”

李狂挽聳聳肩,原來天至道長並非無所不知。

看來還得自己去探索,不知嚴松那伙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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