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混亂
“嘭——！！”
隨着一道碰撞聲響起，閉着眼睛頭靠在椅背上的謝葉差點飛了出去，好不容易抓住前面椅子穩住身體的謝葉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撞車了？”
謝葉甩了甩腦袋，向著前方望去，突如其來的碰撞已經讓車上的人倒了一大片。
“碰”“碰”“碰”的擊打聲前面車門傳來，一個紅着雙眼的男人正在用拳頭不斷砸在玻璃車門上，每一拳都用上了全身的力量，不到幾拳拳頭就已經破裂出血，在車門上染出了一團團紅印。
但男人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仍然用上全身力量每一拳砸在玻璃車門上，在男人瘋狂的攻擊下，堅硬的玻璃車門竟然出現裂紋。
隨着男人一擊頭槌，玻璃車門轟然碎裂！
眨眼間男人就已經撲到公交車司機身上，和他扭打成一片！
看的謝葉一愣一愣的。
就算是被撞了也沒必要這麼大的火氣吧？南油城的人都這麼暴躁的嗎？車門都給你錘爆了。
“等等你幹什麼？啊！啊！！救命——啊啊啊！！！”
驚叫聲從車上響起，一個女性撲在旁邊一個男人的身上，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清秀的面容一片猙獰，可見這一口用上了她全部的力氣，彷彿要把這一塊肉咬下來一樣！
卧槽，那兄弟難道對這位小仙女有什麼非分之想人家奮起反擊嗎？這麼狠？
這一聲慘叫彷彿是什麼信號，車上瞬間驚叫、慘叫不斷傳開，只見車上又有幾個人扭打成一塊。
一個咬着牙、雙眼佈滿血絲的男人盯准後座的謝葉沖他而去！
謝葉眉毛一跳，連忙擺手喊道：“喂喂喂喂？！”
“碰！”
男人一翻白眼，直直地倒了下去。
見實在阻止不了男人，謝葉只好讓liya伸出一邊翅膀打暈他。
這時的謝葉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透過車窗看向外面，只見車外已經一片混亂，到處可見汽車撞成一塊，一群人追着一群人，宛如喪屍出籠一般。
“我靠，這是生化危機爆發還是咋滴？”
一腳踹飛一個準備偷襲他的人，見此地不宜久留，謝葉拿起車窗旁邊的破窗錘破開車窗，跳下車。
車外的一個人見到跳車的謝葉轉身撲了上去，被後者輕鬆躲開，他沒去管這個攻擊他的人，轉身穿過相撞一起的汽車、發狂的人群，躲進了一家沒有鎖門的小賣鋪里。
關好門后，隔着窗戶小心觀察外面的情況。
生化危機只是他的隨口調侃，這種情景，與他之前見識過的一種災難很相似——精神污染。
真是離譜，為什麼我老是遇到這種事？
……
“南油城南陽區突發精神污染事件！未知精神污染在南陽區迅速擴散，已經覆蓋了大半南陽區！超過一千五百多人已被污染！”
“立即啟動特殊災害二級戰備！對南陽區實施全面封鎖！就近調配消防、公安、武警等人員對該地區實施鎮壓工作！通知所在南油城所有無任務在身的行動組人員以最快的速度趕赴污染爆發地！讓特殊災害武裝部隊隨時待命！”
防空警報拉響，響徹全城！
……
“速度還挺快的。”
面具男眯着眼睛看着一支全副武裝進入他視線的武警，這支武警隊伍舉着槍械，精準的點射那些衝上前的被污染人員，令他們失去行動能力。
“怎麼樣？要撤嗎？”面具男轉頭問旁邊的炸彈人。
“不急，他們的能力者還沒有出場。”炸彈人凝聚了一顆污染炸彈，塞進炮膛，瞄準遠處的武警隊伍，“這點混亂程度還遠遠不夠！”
扣動扳機，污染炸彈被發射到武警隊伍的上空，緊接着被炸彈人引爆，污染的力量瞬間籠罩住這支武警隊伍。
雖然深入污染受害區的他們都身穿防護服，但這種只能隔絕部分精神力量的防護服無法擋住被炸彈人有意壓縮的強烈污染！
隊伍里瞬間有三成的人深陷污染，被強烈的攻擊慾望控制了頭腦，調轉槍口對着自己的同伴開火！
密集的槍聲響起，武警們沒想到自己的同伴竟然調轉槍口對自己開火，被打的措不及防，不到幾秒就已經有數人中槍倒地。
“啊啊啊！”
“停火！你們在幹嘛？！”
“開火！擊倒他們！他們被影響了！”
武警隊伍明顯訓練有素，即便突發這種意外也沒有自亂陣腳，立刻瞄準失控的同伴開槍！同時一邊尋找掩體，一邊拖走中槍倒地的同伴。
旁邊虎視眈眈的污染者也趁機衝上去。
整支武警隊伍瞬間亂作一團，各自為戰，原本強大的火力被壓制住。
炸彈人用一發污染炸彈便瓦解了一支武警隊伍的戰力。
“第三小隊、第四小隊、第六小隊大量戰士被污染失控！以儀器檢測到污染中心的精神輻射強度無法做到這種大面積污染，推測是來自第三方的襲擊！這場突發的精神污染極有可能是人為製造！”
“‘龜甲’、‘木瓶’！你們當前方向2點鐘六百米的位置！”
“發現目標！是能力者！”
“喂，來人了。”
面具男和炸彈人看着出現在他們視線的兩個人，身處他們製造的污染領域中卻毫無影響，顯然是對方的能力者。
炸彈人看着那逼近他們的兩個人：“還不夠。”
……
小賣部的窗戶突然被推開，一個人從外面跳了進來，是秦清月，她手中還拖着一個明顯被嚇懵了的妹子，估計是她順手從公交車上救出來的。
從窗戶進入小賣部的秦清月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裏面的情況，發現除她們二人外還有一個青年躲在裏面。
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秦清月仔細觀察了他的狀況，確認沒有被污染失控的現象后安心下來，轉身把打開的窗戶關好，拉着不知所措的妹子走到小賣部裏面。
此時的謝葉拿着冰鎮的剛剛好的一瓶肥宅快樂水解渴（付過錢的），這場突如其來的暴亂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被平息，他打算躲在這裏等到動蕩被平息后再離開。
坐在凳子上的謝葉只見秦清月拉着那個妹子走到他的面前：“老闆，借你這地方躲一躲，外面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顯然，在小賣部老闆不知道躲到哪去的情況下，秦清月把謝葉當作這家小賣部的老闆了。
“額，我不是這小賣部的老闆，和你們一樣我也是進來避難的，你們請便。”謝葉道。
說完，很是自然的從貨架上拿起一包薯片撕開袋子，在秦清月微妙的眼神中一邊吃着，一邊走到窗戶旁邊，探着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感嘆道：
“本來就是想來辦點事，結果碰上這檔子事，真是給我這頭一次出省的人開了眼界，這難道是大陸、南油城的‘特產’？
鬧革命還是要起義？或者是反抗資本的剝削，聯合無產階級的工人準備以無良的老闆們祭天打破資產階級的壟斷？
其實我也覺得這路燈上缺了點什麼掛飾。”
這有點熟悉的腔調……
秦清月盯着謝葉的側臉想了好一會兒，恍然大悟，終於明白為什麼看着他有點眼熟了，感情她真見過他。
“謝葉？”
沒辦法印象不深，秦清月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遇到謝葉這種能說慣道、一腦子清奇想法的人，同樣的還有他那容易順口讀錯的名字。
“誰叫我？”謝葉回頭，盯着秦清月兩秒，吮了吮粘着薯片渣的手指，“你認識我？”
看見謝葉一副疑惑的模樣秦清月覺得也正常，自己只是和他有過一面之緣，過去這麼久沒了印象也很正常，要不是聽着有點耳熟的腔調自己也差點沒認出來。
“之前在你公司的時候有和你見過一面。”秦清月言簡意賅的解答，“你不是椰城的居民嗎？跑到南油城幹嘛？”
謝葉一副皺眉回憶的模樣好像還是沒有想起秦清月是誰，他回答她的問題：“來南油城辦點私事。”
謝葉當然記得秦清月，但是他不想表現出這一點，不然就見過人家一面，隔着口罩還能把人家記得這麼牢……如果人家的心思多一點很容易誤會自己的。
“啊！啊啊！！”
外面傳來的幾聲驚叫引起了秦清月的注意，她扭頭看向窗戶，口罩下輕咬着櫻唇，微蹙細眉，似乎在糾結着什麼，但很快目中閃過一絲堅毅。
她對謝葉說道：“謝葉，你就和那個女孩留在小賣部裏面，注意別讓那些發狂的人闖進來，也不要讓那些人靠的太近！我去外面看看。”
“小姐，你不會是想去外面救人吧？”謝葉很詫異，“你也看見外面的情況了，跟生化危機似的，我一個大老爺們出去也不頂事，還得老老實實躲在裏面，你出去就跟主動闖進獅子群沒什麼差別啊。”
“是啊，那位姐姐，我們……就在這裏等到有人來救我們吧。”畏畏縮縮躲在小賣部裏面的妹子此時也擺脫了恐懼，小聲地附議。
她被秦清月從公交車上救下來，如果沒有秦清月的話她早就被那些被污染的人襲擊了，她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陷入險境。
“……”
秦清月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外面那些被污染髮狂的人其實威脅不到自己，她擔心是自己暴露能力後會不會引起官方機構的注意。
但看着外面那些只是被牽連的普通人，她還是下定了決心。
既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就不解釋了，秦清月翻窗跳了出去。
背對着那個妹子，謝葉目光幽幽地看着秦清月的背影。
他自然知道外面的污染者對秦清月構不成威脅，同樣也知道秦清月剛才所糾結的不是這一點——還在公交車上時，謝葉便已知道秦清月不是官方人員，否則早在未知的精神污染在公交車上傳播的時候她就用能力扼制污染了。
既然你有顧忌，那便說明你並非不知道自己這種“特殊的人”目前的處境，如此，你還是願意為了那些素未謀面的人們冒險嗎？
和你比起來，我是不是太糟糕了？
謝葉站在那裏駐足望着秦清月的背影幾秒，上前把打開的窗戶重新關好，末了嘀咕了一句：“明明旁邊就有門可以走，為什麼你非要從窗戶跳出去呢？”